一匹浑身黝黑健壮的高大马儿,正不疾不徐地踩著稳健的步伐,在碧绿的草地上行走。
“夕阳,真美。”
耶律夙边喝著酒边观赏著落日余晖。
能像现在这样毫无阻碍地欣赏日阳下沉与光彩变化的地方,非他辽国的广大草原莫属了。
辽国的壮阔豪气与江南的丽致典雅,在他的眼中是各有千秋,各有迷人之处。尤其是女人。
这一趟江南游之后他才发觉,原来大漠女子与江南女子,也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典型。
大漠女子,热情主动、个性直爽、直来直往。
江南女子,温柔婉约、柔情似水、楚楚动人。
两种完全不同的女子,两种完全不同的性子,若问他喜欢哪一种女人?他也答不上来,毕竟,只要是美人他都喜欢。
唯一遗憾的是,无法和醉宾楼的花魁共度良宵,这么美的美人竟然会从他的手掌心溜走,让他寻花问柳的战绩上记下一笔败仗。不过,这笔账总有一天他会讨回来的。
想著想著,他的脑中浮现一个人影。
既然在江南得不到花魁的伺候,回到大漠说什么也得让大漠之花好好服侍他一番才是。
“驾!”
原本徐徐慢步的马,突然拔足奔驰起来。似乎感觉到主人的急切,眨眼之间,已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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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罗帐,暖玉床,暗香浮动,娇喘不绝。
赤男女,交相颈,翻云覆雨,欲火焚身。
茜姬涂得红艳的指甲轻轻刮过耶律夙黝黑健壮的胸膛,有一下没一下地挑逗著耶律夙的身躯。
“夙总是一声不响地闹失踪,让茜姬担心死、也想死您了。”茜姬语带埋怨。
耶律夙就像是一阵风,来无影去无踪,让人无法捉摸。
翻身一压,耶律夙将茜姬香汗淋漓的娇躯完全包覆。
“是想我的人?还是我的身体?”
“都……想。”茜姬的娇喘越来越烈。
耶律夙满意地笑了。“你很诚实,我喜欢诚实的女人。”
“夙。”茜姬扭动著胴体,主动迎向耶律夙,两人的动作像是一把燎原的火,再也浇不熄了。
茜姬的丁香舌,熟练且热情地纠缠著耶律夙的舌。她在取悦耶律夙,但最后却往往迷失在耶律夙的热情里,无法自拔。
“夙!”茜姬嗲著嗓音哀求著。
“小骚货。”耶律夙盯著茜姬泛红的脸颊,她的大胆与主动,是他选她当床伴的原因之一。
今晚,耶律夙是她的,是她茜姬一个人的,她会好好地伺侯,使出浑身解数来抚慰这精力旺盛的男人。
她要让他沉醉在她布下的温柔里,她要他身边只有她一个女人,唯一能令他满意的女人!
任何人都休想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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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皇子,葛楚大人求见。”通报的声音一早便在耶律夙的帐外响起。
揉揉有些发疼的额角,耶律夙掀起罗帐下榻,抓起床畔的酒壶,仰头灌入几口烈酒。酒,对他而言是治百病的良药。
“夙,空腹喝酒很伤身的。”一双柔若无骨的手如蛇绕树般地,缠上耶律夙精瘦的腰杆上,身无寸缕的娇媚身躯也如影随形。
耶律夙邪邪一笑,回身在茜姬的额上印下一吻。“应付你才伤身呢。”与茜姬一夜缠绵,耗费了他不少精力。
“夙。”茜姬佯装害臊地娇嗲著,心里有几分得意。
“夙皇子,葛楚大人求见。”帐外的侍卫又通报了一声,等著耶律夙的指示。
“让他进来。”耶律夙起身披上貂裘外衣,露出精壮黝黑的胸膛。
“夙。”茜姬不悦一清早便被打扰,眷恋的眸光直绕著耶律夙。
“穿上衣裳,葛楚要进来了。”耶律夙淡淡一扯唇,来至主位坐定。
“葛楚见过夙皇子。”葛楚入帐恭敬行礼。
“任何事都瞒不过你葛楚是吗?”
“葛楚不明白皇子的意思。”葛楚故意装傻。
“哼。”耶律夙轻轻一哼。“我前脚才踏进大漠,你后脚就追来了,非得盯我这么紧吗?”
“葛楚不敢,葛楚等了一个晚上。”说什么他也不敢破坏皇子的“兴致”。
“哈哈哈!”耶律夙仰首大笑,葛楚的确有一套。靠在椅子上单手支额,紫蓝的眸透著浓浓兴味。“说吧,急著找我什么事?”
“这……”葛楚看向芙蓉帐里的茜姬,犹豫著该不该开口。
“无妨。”
葛楚顿了一下道。“国师编派了一项‘采花任务’给皇子。”
“师父?”耶律夙潇洒的笑容扬起,他也好久没跟师父请安了。“什么采花任务?”
“国师要皇子夺走一名女子的贞操,藉以证明自己的能力,谁先取回证据谁便是大师兄。”
“师父想用这种方法定下师兄排名?”耶律夙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师父怎么可能会想出这样的法子?“这件事真的是师父的主意?”他觉得事有蹊跷。
“的确是国师的主意。”这点葛楚可以确定。
“其他人都知道了?”耶律夙指的是其他三个,与他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异母兄弟。
“是。”
耶律夙诡异一笑。“夺取一名女子的贞洁,,这女子不是简单人物吧!”
“这女子必须是南宋女子,国师已为各位皇子选定了女子,皇子必须先找到自己的对象。”
“找到自己的女子?南宋女子何其多,怎么找?”耶律夙蹙起眉心,花时间找人的事,他可没耐心。
葛楚微微一笑。“目标身上有国师发下的花名帖,皇子的对象是江南龙腾镖局的云芸。”
“云芸?”耶律夙闭眸静思,这名字好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听说云芸姑娘美若天仙、倾国倾城。”葛楚适时补了一句。
这句话触动了耶律夙的记忆,他知道他为什么会对云芸感到熟悉了,因为他听过别人也用同样的话赞美过云芸。
“有趣,有趣极了。”这样的一个美人,他若不去会会,岂不太对不起自己?
“皇子,您真的要去找南宋女子?”问话的茜姬嗓音有些尖锐,这件事让她非常不悦。
“我不该去吗?”耶律夙眸光一转,射向茜姬。
“不,茜姬不敢僭越。”茜姬及时转口,提醒自己的身份。
她心里非常清楚,耶律夙虽然宠爱她,却不代表她能干涉耶律夙的事情,但,她实在无法忍受别的女子投入耶律夙怀中,真的不行!
“皇子,为了夺得先机,您是否要尽早动身?”葛楚有些著急。
耶律夙静静地看了葛楚好一会儿。“第一次,你第一次不劝我回国,反而将我往外推。”
“葛楚只是替皇子心急。”
耶律夙心知这项任务他一定会尽力完成的。
“皇子……”
“我知道。”耶律夙打断葛楚的话。“我会尽快动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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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升客栈”是一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客栈。它的菜色平平,但价钱还算公道;它的摆设朴实,但住起来还算舒服。它的名气不大,生意倒是不错,因为它的位置好,正好位於官道必经的大路旁。
二楼一扇窗子上,一只长腿正悠闲地吊在窗边晃啊晃的。循著腿往上一瞧,便见一执酒壶的手,与一双含笑的紫蓝眼瞳。
耶律夙靠在窗边,一手拿酒,一手拿著香嫩的鸡腿大口咬著。
一路上风尘仆仆地自大漠赶到江南,他若再不好好吃一顿,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喂喂,快来看!是云府的轿子耶,里头坐的该不会是云芸姑娘吧!”一位客官的嚷嚷,立刻吸引一票人的注意。
“我看看!”
“肯定是的。你们瞧轿旁那些保镖谨慎的样子,里头肯定是云芸姑娘。”
“唉,若今生能见云芸姑娘一面,死也甘愿。”
“等下辈子吧你,谁不知道总镖头对云芸姑娘的保护,一般人哪能轻易见著她的面?”
“唉唉唉!”哀叹声此起彼落,代表多少男子的失望。
“云芸?”耶律夙瞥了一眼即将从眼前经过的轿子,含笑的眸中笑意浓烈。
这叫什么来著?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都还没找上门,人却自个送上门。此时不见见这传闻中的大美人,更待何时?
瞄了眼杵在轿旁的彪形大汉,耶律夙唇边扬起不怀好意的笑容。只要是他耶律夙想见的人,还没有见不到的,至於美人嘛,当然是非见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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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不敢了!下次真的不敢了!”一名浑身脏兮兮的男孩当街抱头鼠窜,那惊恐的神情与发抖的声音,令人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下次?还敢有下次?”一根扁担横扫过大半条街,只差那么一丁点便贴上男孩的身子。“看我不打死你!”
“爹!”男孩边跑边闪边讨饶,灵活的身子东绕西闪的,虽然惊险倒也毫发无伤。
但一旁围观的群众与摊贩可就不一样了。不但被男孩当成护身肉垫,一个不小心还会被扁担当头棒喝,闹的整条街上人仰马翻,惊叫连连。
“啊!让让,让让!”男孩大喝,矮身钻过迎面而来的轿子,却撞上轿旁的壮汉。
“哪里跑?”
尾随而来的扁担不长眼地直往轿身砸去,轿夫一吓,一时不知该往何处躲,犹豫之际……
“啊!”轿夫小腿吃疼,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打到,腿一软,轿子不稳地便往前倾。
“呃?!”坐在轿中的云芸一声低呼,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纤盈的身子已往前扑。
原以为会跌在地上的云芸赶紧闭上双眼,没想到后来她却感觉到自己好似被紧紧地拥住。
“还好吗?”温柔带笑的声音,在云芸耳畔响起。
鼻端吸入属於男子的阳刚气味,手掌心触摸著温热的肌肤,云芸身子兴起一股莫名的躁热……
云芸明媚动人的水眸甫睁开,便掉进一池紫蓝色的深潭中,她一眨不眨地瞧著对方,忘了置身何处,忘了挣扎。
她第一次见著这么美丽,这么勾人的眼睛。
耶律夙的眼中闪过一丝赞叹,他终於如愿以偿地见著这位绝色美人,女子的容貌果然无与伦比,天下无双。
她眉目如画、面若桃花,肤若凝脂、农纤合度。她的美,清灵脱俗,彷佛不食人烟。
这样的美人,的确够吸引人,但却仍吸引不了耶律夙!
“你应该没受伤吧?”耶律夙关心地询问道。
他知道自己的魅力,但看见云芸第一眼见著自己时,痴迷的眼眸竟然和别的女子一样,一股说不上的失落,没来由地浮现心头。
或许他高估她了,他以为像云芸这般被捧在手心的娇娇女,会有不同的反应。
“对不起。”云芸的脸蛋染上浅浅的粉色。将视线自耶律夙脸上调离之后才发觉,她竟然是以如此暧昧的姿势倒在人家怀中,真是……
“小姐您没事吧?”婢女东茜赶上前扶起云芸,面纱一披,遮去云芸的花容月貌,遮去众人打探的眸光。东茜上上下下对小姐检查一遍,深怕小姐受伤。
“我没事。”云芸低声道了句,转身向耶律夙盈盈一福。“谢过公子。”
耶律夙潇洒回礼。“在下的荣幸。”
“小姐,您受惊了,是否先回府?”这种意外状况教保镖吓出一身冷汗,待保镖扶起轿夫与轿子,那一对惹事的父子已不见踪影。
“小姐先回府吧。”东茜也觉得回府好。
“好吧。”云芸跨出的步子停顿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她想回头再看公子一眼却又觉得不妥,犹豫了一下,优雅地上轿。
在轿子抬起的瞬间,云芸的心也随之震动,她突然有个念头想掀开轿廉唤住那名公子;问问他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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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我们表现的不错吧?”方才追著满街打的父子,突然出现在耶律夙身边。
耶律夙挑起一道眉,自怀中拿出一锭银子。“赏你的。”
“谢谢公子。”男孩伸出的手被从中打落。
“多谢公子。”银子落入男孩的父亲手中。
“爹……”男孩委屈地瘪嘴,却在父亲严厉的眼神中噤声。
“公子,您有见著云姑娘的容貌吗?”
“见著了。”
“如何?”男孩的父亲可好奇了。
“很美。”耶律夙的称赞只有这两个字。
“是吗?”男孩的父亲怀疑地皱眉。“公子似乎不怎么满意。”
耶律夙哈哈大笑。他的态度有这么明显吗?“我不是不满意,她真的美,只是太美太好的女子,就彷佛一幅仕女图,对我而言太不真实了。我要的女人,不是拿来摆著好看的。”
他向来清楚什么样的女人才能满足他,像云芸这样单纯有教养的大家闺秀,实在对不了他的味。
或许,他应该请师父改改花名帖换个人选,否则这场大师兄头衔之争,他是敬陪末座了。
“也许是公子的眼光与别人不同吧!”男孩的父亲几乎将耶律夙视为异类,他是第一个不想要云姑娘的人。“公子今日能见著云姑娘,真是令人羡慕啊!平时在云劭总镖头的保护之下,要想见云姑娘一眼可是比登天还难耶。”
“云劭?”耶律夙的眼微眯,他记得这个男人。“云劭与云芸是什么关系?”
“当然是兄妹,看名字也知。”男孩的父亲理所当然道。“也难怪公子起疑,毕竟云劭对云姑娘真的不太一样。”
“兄妹?”耶律夙笑的邪气,笑的不怀好意。他们两人竟然会是兄妹?
他对云劭说过,总有一天他们会再见面,没料到这天竟来的这么快。
既然他们是兄妹,那么他愿意改变想法,接受师父的“采花任务”,决定由他亲手摘下这朵娇艳欲滴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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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真的没受伤吗?当您跌出轿子时,东茜真的快吓死了。”东茜对著云芸东摸西瞧的,深怕小姐受到任何伤害。
“嘘,别嚷嚷。”云芸要东茜噤声。“这件事别让大哥知道了。”
“东茜知道,小姐是怕总镖头知道后会不让小姐出门。”
“知道就好。”云芸松口气,想起今天的遭遇,心思飘的老远。“不知道那位公子有没有受伤?”
“是那位被小姐压在地上的公子吗?”东茜回想著当时的场面,那位公子用身子保护小姐的模样,的确令人难忘。
“东茜!”云芸娇羞地斥责。被紧拥的感觉,她现在仍能清楚地感受到。
东茜掩嘴一笑。“小姐害臊了?”
美眸瞅了东茜一眼。“想讨打吗?”
“不敢。”那位公子如刀凿的出色相貌,的确吸引人。不过……“小姐有没有注意到,那公子眼珠的颜色怪吓人的。”可惜了他出众的外貌。
“会吗?”云芸倒不觉得。
东茜夸张地惊呼。“紫蓝色耶!人的眼珠怎么会是那种颜色,说不定是被妖魔附身喔!”
“少在那里怪力乱神。”云芸点了下东茜的额头。“你以为这世上只有宋国的子民?每一个人都得长得跟咱们一样不可吗?”
东茜不好意思的笑笑,她还真是这么认为的。“小姐知道公子是哪里人吗?”
“嗯。”云芸根据外貌推测著。“我猜,他应该是契丹人。”
“契丹蛮子?”东茜蹙著眉头,又是那没文化的野蛮民族,最近怎么常听到这个字眼。“不像啊!”
“什么像不像的?”
东茜纳闷道。“瞧公子的模样不像没教养的野蛮人啊。”
“小心这话别让人听见了,多失礼。”
东茜淘气地吐吐舌瓣。“小姐觉得那位公子如何?”
“什么如何?”云芸心里有一种被看穿的心虚。
“小姐,东茜自小跟著您,您的心思东茜会不懂吗?”东茜的眼紧盯著小姐不放。“小姐从不看男人一眼,也从未将谁放在心上过,今日却对只有一面之缘的公子念念不忘,小姐不是心动了,是什么?”
“东茜你……”云芸哑口无言,这丫头还真了解她。
“小姐。”东茜捱著云芸。“这上门提亲的人从未间断,却全都碰了软钉子,除了总镖头认为小姐年纪尚轻舍不得您出嫁外,绝大部分的原因都在於进不了小姐的眼,或许这一次……”
“别瞎说。”云芸纤手封上东茜的嘴。“教人听见了多难为情。”云芸的脸蛋染上晚霞的色彩。“况且连人家姓啥名谁都不知道呢!”
“只要小姐点头,东茜想办法去查。”
“别多事。”云芸警告著,心却被东茜说的有些浮动。
“不多事,绝不会多事的。”东茜露出贼兮兮的笑容。
只要是小姐在意的事,说什么她这个做下人的都会尽心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