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多,天空还是一片灰蒙蒙,欧阳舜华将柳慕陶载到她先前所说的那个下车地点。
“喂,该起来了。”
欧阳舜华叫她,她却毫无反应,他只得伸手拍拍她的脸颊。
“醒醒,你家到了。”
经过他的拍打,柳幕陶才慢慢恢复神志。
“我家?”她睁眼一看,车子正停在她住处巷口的那家豆浆大王外面。
店里明亮的灯光让她立刻清醒过来。
“回到中和了,你赢了吗?”
“如果我输了,你还能在这?”他故意吓她。
“说的也是。几点了?”
“五点半。”
柳慕陶顿时瞪大双眼。
“五点半?现在才送我回来有什么用!”八点要上班,这样她还能睡几个小时?
“那算了。”
欧阳舜华耸耸肩,油门一踩打算离开,吓得她连声怪叫。
“好好好,对不起我错了,请放我下车!”她可不想再飙一趟!
原本就只是跟她开玩笑的,所以欧阳舜华闻言便立刻停车让她下去。
下车之后,柳慕陶深吸一口清晨的空气,伸伸懒腰。
莫名其妙坐了一趟夜车,害她累得半死,不过既然对方最终还是肯把她送回来,柳慕陶也客气地向车里的欧阳舜华说声谢谢,才移步离开。
“皮包。”欧阳舜华看着她如释重负的背影,淡淡的提醒。
柳慕陶这才想起皮包的存在,连忙折回去拿。
待她拿了皮包,欧阳舜华随即驾着车扬长而去。
“柳小姐!刚才那是你男朋友吗?好英俊咧!你真有眼光!”豆浆大王的欧巴桑看到车子开走,立刻走过来跟柳慕陶说话。
因为柳慕陶在这已住了一段时间,所以跟附近店家都混得很熟。
“不是啦,那只是学校里的同事而已!我的车子抛锚了,他刚好经过送我回来,我们不熟!”
“喔,好可惜,本来想说柳小姐什么时候交了那么帅的男朋友。看你们两个在一起,还很登对说!”欧巴桑一脸惋惜。
柳慕陶尴尬地笑了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对了,柳小姐,你车子抛锚了,有没有找修车厂去拖吊?如果没有,我认识一家修车厂,老板人很不错,价钱又很公道,我把电话抄给你吧?”
“好啊,谢谢你!之前去过的修车厂的电话,我好像都弄丢了,正在烦恼不知道要找谁修呢。”她感激的说。
“甭客气啦,大家都是邻居啊!柳小姐平常对人又好!”说着,欧巴桑回到店里抄了一个电话在纸上,拿给柳幕陶。
“谢谢。”
柳慕陶和欧巴桑又聊了几句,顺手买了早餐回去她住的地方。
她租的房子位于一栋普通公寓的三楼,大约十来坪大,有一个房间和一个小小的客厅,备有厨房,卫浴独立,外面还有一个小阳台,种着几盆茂盛的红色山茶花。整体看起来还不错,加上布置得当,显得十分雅致。
吃过早餐,她进浴室泡了一个小时的澡,出来已经七点左右。稍作梳理打扮,她便出门赶搭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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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柳幕陶当初信誓旦旦地说,绝对要给那个痞子“好看”,不过她并没有把誓言付诸实行。
倒不是她心胸宽大,大人不计小人过,而是她回到学校之后,正想找校长或理事长投诉,却尴尬地发现一件事——
她忘记那个痞子叫什么名字了!
亏她当时还那么刻意强记,没想到一觉醒来就忘得一干二净,只依稀记得,他好像复姓欧阳。
同事告诉她,理事长和校长先生都不是姓欧阳,所以当然不会是那个痞子的老爸,她也就欲诉无门了。
虽然刚开始有些不甘心,不过她的个性向来大而化之,所以几天后她也就淡忘了那件事。只有在她从修车厂领回车子的时候,不经意地想起,咬牙切齿了几分钟。
回到学校,一切如常。
白天有忙不完的系务,晚上下班后还要帮课业进度落后的学生恶补,她每天只是忙,忙到没时间记仇怀恨。
最近管理学院的院长,特地聘请了一位听说在财经界很有地位的人到校演讲,为了筹备这件事,她又忙了个人仰马翻。
因为管理学院的院长是她老爸的好友,他答应她老爸要好好栽培她,所以事事都对她相当倚重,举凡演讲啦,座谈会啦,校际间的研习营等等,都少不了她一份。
这次举办的演讲,虽然总筹办人不是她,但也要她在当天担任司仪。除此之外,场地规划、学生宣传、海报设计及会场布置,都是她负责的。
她不知道院长到底邀请了什么样有头有脸的人物来演讲,但看到院长那么慎重其事的样子,她也就更尽心尽力地把幕后的每一项小细节做好。
不过,当她自同事口中得知这次的主讲人是谁之后,她就开始后悔自己那么努力认真了——
“欧阳舜华?”
这个名字……她好像有点印象,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柳慕陶偏着头,一脸困惑地回想。
“慕陶怎么啦?想什么想得这么认真?”和她闲聊的同事奇怪地看着她。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欧阳舜华到底是什么人?”这名字她好像似曾相识呢!
“不会吧!你居然不知道欧阳舜华是什么人?”
那名同事花容失色地惊呼一声,引得当时在系办喝茶的几位同僚纷纷回头看她,他们的表情好像在看什么稀世人猿一般。
“我有点印象,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不理会别人的注目,柳慕陶索性闭上眼,努力回想。
“欧阳舜华是出资创办我们这所学校的财团董事长的二公子!他今年二十五岁,刚从欧洲留学回来,不仅是我们台湾财经界的杰出人才,人又长得帅毙了!你竟然会不知道!
他有时候还会来我们学校找理事长耶!我就亲眼看过他几次,他来的时候,连一些平常很稳重的女教授也都会偷偷跑去看喔!听说我们学校很多女学生在倒追他。说真的,如果我再年轻个十岁,我也想去倒追看看!”那名同事不管柳慕陶有没有在听,兀自滔滔不绝地陈述着。
欧阳舜华……舜华…”这名字,到底是在哪里听过呢……
“舜华,今天怎么这么慢?等你很久罗。”
“我叫欧阳舜华,你还不知道我是谁?”
对了!是那天那个流氓痞子,他就叫作欧阳舜华!柳慕陶终于回想起来了。如果不是今天同事聊起,她恐怕永远都想不起那个可恶的人到底叫什么名字。
真没想到他那副吊儿郎当的痞子样,居然是别人口中所谓的“财经界杰出的人才”,更没想到他是董事长的儿子。
命运弄人,她竟还得为他的演讲担任司仪,真是悲哀!
柳慕陶既愤怒又无奈,因为他是董事长的儿子,她去投诉他等于白搭;而且她现在连想拒绝当司仪都来不及了!
早知演讲人是他,她当初何必那么用心亲自布置,交给系学会去负责不就好了!
接下来那名同事又说了些什么,柳幕陶一句话也没听进去,如今她心里只有一种冲动——
去把布置好的演讲会场给炸掉,然后在预备给主讲人的茶水里下泻药!
虽然那天欧阳舜华最后还是“好心”地把她送回家,但想到他土匪似的把她挟持去飙车,还嘲弄她是“愿者上勾”,她还是一肚子火!
他们这下是冤家路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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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内演讲如期进行。
柳慕陶脑海里虽然闪过无数报复欧阳舜华的念头,但冷静一想,她还是什么事都不能做。因为人是院长亲自礼请来的,如果人在他们学校出了什么意外,院长的立场会很尴尬,事情传出去,对校警也是一大打击。
私人恩怨归私人恩怨,为了其他人着想,她不得不忍!
演讲会开始前五分钟,柳慕陶和另一位担任司仪的女同事黄贵芳,已站在大礼堂的讲台上预备。
此时前来听演讲的学生们大部分都已就座,只有校内高层人土和主讲人还没进场。
黄贵芳也是经济系的助教,今年二十六岁,在学校里是出了名的身材火辣,而且长得美艳无比,是很多未婚男教授和男学生的梦中情人。
“你知道吗?为了这一天,我已经连续好几天晚上睡不着觉了耶!”演讲尚未正式开始,黄贵芳凑到柳慕陶身边,难掩兴奋地和她窃窃私语。
“为什么?”她淡淡的问,一面调整麦克风的高度o
“因为欧阳舜华啊!真没想到居然有这荣幸跟他同台,说不定等一下还有机会跟欧阳舜华本人说话呢!”
“欧阳舜华?富家子弟一个,不过仗着家里老头有钱,有什么了不起?”听到这个名字她就有气,想到自己必须站在这里,她就更觉得窝囊!
她原本以两个人听得到的音量说话,没想到话一说完,立刻引来台下一阵轩然。
台下学生们既惊又笑的互相讨论她刚才说过的话,场面一下子变得异常骚动。
柳慕陶吓了一跳,连忙审视面前那支刚调到适当高度的麦克风——
她本以为电源未开的麦克风,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关就被打开了!刚才是因为高度没调好,别人还听不清楚他们的窃窃私语,现在调到正确高度,全场当然听得一清二楚!
这下祸闯大了!柳慕陶惶急地抬头,目光刚好接触到愣在大礼堂门口的院长一干人。
看院长和随行人员脸上尴尬和愕然的复杂神情,她知道他们一定听到她刚才的话了,而且这个“他们”,还包括此时正似笑非笑盯着她的欧阳舜华!
场面尴尬了几秒,还是人生经历丰富的院长善于应变,他佯装若无其事般,将欧阳舜华和随从人员请人贵宾席,并示意台上的两位司仪开始主持。
柳慕陶虽然为自己惹出来的麻烦感到懊恼,不过现在也不是拧手帕滴眼泪的时候,所以她也立刻冷静下来,落落大方地为欧阳舜华今天的演讲作了一番开场白。
院方人员极力粉饰大平,欧阳舜华也很赏脸,当成什么事都不曾发生一样,从容自若的站上讲台演讲。
刚开始大礼堂内的气氛仍有些怪异,不过在他精采的演说之下,全场师生的全副注意力开始专注于他的一言一语。
讲台上的欧阳舜华,一反柳慕陶脑海中玩世不恭的痞子印象,侃侃而谈今后台湾经济的发展和走向,以及经济学的理论与实际,整个人看起来既精明又专业。
两个小时的演讲结束之后,台下掌声如雷。
当院长等人和众多师生列队,将欧阳舜华的座车恭送出校门口之后,柳慕陶心里明白,还有一个更大的地雷在等着她。
果不其然,院长回到院长室就立刻召见她。
“慕陶!你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说出这种话?还好欧阳先生没发怒,不然后果会很难堪你知道吗!?”年逾六十,一向和善亲切的院长难得一脸寒霜。
柳慕陶知道自己犯了错,低垂着头。
“对不起,院长,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错了。”
刚才在演讲会上她自己已经反省过了,虽然欧阳舜华曾经得罪她,可是她当众这么说未免也太过分。不管她是不是故意说到众人皆知,可是她让欧阳舜华和院长丢脸是事实。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是故意的,你一向都是好孩子,可是今天你在讲台上说的那句话实在是……”院长不禁摇头叹息,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对不起,院长。”此刻她除了低头认错,似乎也别无他法。
不过,如果她递出辞呈可以弥补她的过错,她会毫不犹豫这么做。
跟我说对不起没有用,你应该道歉的对象是欧阳先生。”
“院长?”要她向他道歉?
“等一下下班之后,你就过去向欧阳先生赔罪,我给你他的联络电话和地址。”院长说着,在桌上的便条纸飞快地写下一行字。
“院长,一定要去吗?”
她知道冒犯了人,道歉是理所当然的,可是要她再去跟他接触?她不禁犹豫了。
院长抬起头来瞪她。
“难道你认为你不该去道歉?”语气温和,但那镜片后的眼神却异常凌厉。
看到这种眼神,柳慕陶知道自己再多说也只是讨骂而已,只得认命地自院长手中接过那张便条纸。
“对不起,我一定会去。”
“我也相信你一定会去。慕陶,别让我和你爸爸失望。”院长语重心长地说。
“是。”
柳幕陶恭敬地退出院长室,心里的情绪复杂到不能再复杂。
她当然必须向欧阳舜华道歉,而且是诚心诚意,毕竟她今天的话真的太没礼貌;可是要她向那痞子低头,她想一想又不太甘心。
况且,他那个人那么不可一世,会接受她的道歉吗?搞不好还要凉言凉语地嘲弄她也说不定。
直到走出管理学院,她还在犹豫不决。
蓦然,她心一横,决定豁出去了——
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道歉就道歉,谁怕谁!虽然她不是大丈夫,可是也不能畏畏缩缩,没勇气为自己犯下的错负责!柳慕陶扬起头,带着豪气干云的气魄直冲停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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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决定下班之后,就直接过去找欧阳舜华道歉,不过因为她打了电话没人接,所以她只得先回到住处。
洗完澡后,她再打过去,同样没人接。
直到十点多,那始终无人接听的电话总算传来回应——
“喂?”
是他!猛然听见欧阳舜华那醇厚略微低沉的嗓音,柳慕陶的心跳倏地漏了好几拍。
“喂,是我……今……今天在演讲会上骂你的人。”
她觉得自己紧张得好像打电话向男生告白的国小女生,声音颤抖得可笑。
“哦,是你。有什么事吗?”欧阳舜华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你现在在家吗?”
“是,怎样?”
“我现在马上过去,你等我!”她急急地讲完,立刻挂上电话。
才讲了几句,却几乎耗掉她全身的力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紧张——不过就是道个歉嘛!
她虽然感觉很累,可是还是抓起车钥匙就冲出门。
她深知“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所以道歉这事不能拖,越拖只是让她越畏缩而已!
她现在只想速战速决,赶快道完歉就算对院长交了差。
按照院长给的地址,她开车来到位于信义区的高级住宅区。
找到欧阳舜华所住的大楼,在访客名单留下资料后,她搭电梯直上二十一楼。
这栋大楼是很豪华没错,看得出来是有钱人家才住得起的,可是欧阳舜华的老爸不是某大财团的董事长吗?她还以为他们家会是独栋的房子呢。
不过他们住在哪里又关她什么事?柳幕陶在心里暗骂自己无聊。
站在欧阳舜华的家门外,她迟疑了三秒钟,然后按下电铃。
出来应门的人让她吓了一跳,她登时惊声大叫。
“吵什么?”欧阳舜华俊眉微皱,一脸不悦。
开门的人是欧阳舜华没错,可是却是赤裸着上身,才会让柳慕陶错愕不己。
“你干嘛不穿衣服?”她有些羞怒地别开脸。
“只有我自己在家,为什么一定要穿衣服?”欧阳舜华不以为然地说,迳自走进屋子里头。
柳慕陶虽然不好意思,也只得硬着头皮跟他进去,还随手关上门。
“可是我要来啊。”又不是事先没通知他,还穿成这样!
“那又怎样?”他回到大厅的沙发上,长腿交叠,继续看他的杂志。
“喂,你很不绅士耶!”她忍不住开骂。
居然在一位女士面前袒胸露背,—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丝毫不以为耻!
“绅士?看对谁吧。”
“什么意思?”
欧阳舜华自杂志后方抬起一双晶墨般深邃的眼眸,直望着她。
“对于一个今天在大庭广众之前辱骂我的人,你说我需要对她多礼貌?”他微笑着问,可那笑容一点都不和蔼可亲,反而隐藏着一种危险。
“这……我现在来就是要为今天这件事向你道歉。”她这才想起今天来的任务,不过她的眼睛还是东飘西飘,不敢正视欧阳舜华的方向。
“哦,是吗?”欧阳舜华垂眼将目光调回杂志,不置可否。
“今天在讲台上说你的坏话,确实是我不对,不过那些话也确实是出自内心的,只是我原本没意思讲到众人皆知,之所以会发生那种对你很抱歉的事,是因为我不知道麦克风已经打开了。事情就是这样。”她坦率地说。
“说完了?”
“是啊,差不多了。”
“那你可以走了。”他头也不抬。
“真的吗?你愿意原谅我了?”没想到事情这么容易,她原本还以为他会刁难她呢!
“不原谅。”
他直截了当的回答,让柳慕陶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为什么?”她垮着小脸问道。
“为什么我要原谅你?”他神态从容地站起身,淡然反问。
说的也是啦,可是他不原谅她,她要怎么跟院长交代?
见欧阳舜华走进一个房间,她也立刻跟了过去。
“你这么说也对,我虽然道歉了,要不要原谅是你的自由,可是你这样我会很为难的,你——”
一语未了,砰地一声,她被关在门外。
“喂!你做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呀!”她连忙敲门。
欧阳舜华打开房门,慵懒地说:“我要换衣服,你要进来参观吗?”
柳慕陶蓦然红了脸。“不,不必了。”
她倚在房门外,静等欧阳舜华出来。
五了几分钟,房门霍然拉开,害她一时重心不稳踉跄地跌进房间内。
欧阳舜华看了她一眼,走回客厅的沙发。
柳慕陶跌坐在极厚实的羊毛地毯上,并不觉得很痛。她四下张望,发现她好像身处在一个纯男性的房间。
生平没有踏进过男生的房间,她连忙站了起来,忙不迭地跑回客厅。
“你家人都不在吗?”她忽然想起来,问道。
这屋子大约有五十几坪大,不算小,可是好像没有看到除了欧阳舜华之外其他人的房间。
“我家人不住这里。”
“哦。”那么这里不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了?想到这一点,柳幕陶感到有些局促。
“你还有事?”
“不然你说好了,到底要怎样做你才肯原谅我?只要我做得到,绝不食言!”她认真地说。
“真的?”欧阳舜华俊眉微挑。
他上身套了一件米白色的休闲棉衫,显得既闲适又优雅得很。
“当然是真的,我从来不说谎。”
“那,明天晚上我朋友有个宴会,你陪我出席。”
“为什么!?”她惊讶地瞪大双眼。
“那天我的朋友们已经认为你是我的女朋友,如果明天没见到你,他们会觉得奇怪。”
“这不是骗他们吗?”
“没错,我就是要你当我的冒牌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