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这个不知名的山谷下,已经整整躺了三天三夜。
那个爱傻笑的小痴儿又来到他身边,这次她不是空手来,而是多带了瓶金创药和五块烧饼。
「喂!你到底会不会上药,至少把衣服解开……」看著小痴儿直接把药粉倒在他胸膛被划破的衣口上,身上刺骨的疼痛让他很难不发火。
该死,还有力气对她横眉竖眼,自己大概一时半刻死不了!
上完药--应该说倒完药,一脸傻笑的小痴儿撕开烧饼送入他口中,嘴里嘟嚷著口齿不清的碎语。
「吃……不饿……」
不饿才怪!他饿了三天,顾不得连嚼食都会牵动伤口的痛楚,狼吞虎咽地吃下小痴儿仅有的五块烧饼。
吃完她递到口中的食物,他总算恢复精神瞧清眼前的小痴儿,除了她右腕有少见的殷红胎印外-
「你脸上的伤怎么来的?」不只脸上,她过短衣裤下的手脚都有瘀伤。「有人打你?」
「打……痛痛……」痴儿似乎想到什么,怯怯地咬起手指。
她是在说痛吗?「喂,你靠过来一点。」
她似懂非懂,歪头盯著他看,他又教了半天,好不容易才让她离他近了点。
「把脸俯下来。」他又要求。
见她还是听不懂,他只好试著抬起沉重的手臂,咬牙忍住疼痛,将她脏灰的小脸压到他面前,朝她脸颊上的新伤轻轻吹气。
「别一副好像很神奇的模样,我这么做只能暂时帮你止痛,你记得回去敷上方才倒在我身上的那种药--」他一言未竟,小痴儿便学著他的方法朝他胸口的伤吹气,唯一不同的是,她鼓起脸颊用力吹,还喷出几滴口水,疼得他差点痛哭流涕。
「喂……不是伤口大,就得大力吹……」
小痴儿许是累了,窝在他身旁,面向他侧躺,清澈如水的圆眸漫上倦困轻雾。
「你怎么不回家?你一个人?」他问。
「一个人……」小痴儿低喃,不知是随他而语,抑或真如她所言。
「没有人保护你?」
「保护你……不痛痛……」她合上眼了,小嘴却吹了两口气。
「你想保护我?」他觉得自己好像踩空了什么,登时陷入某种未知的心情,不过,这种感觉还不坏。
「保护……我不痛痛,好不好……」她呢喃。
「你救我,是希望我将来能保护你?」他盯住那只拉住他衣袖的脏手。
小痴儿睡著了,发出细细的鼾声。
他凝视那张熟睡的小脸,黑眸专注得想将她牢牢锁在脑海里。
「好,我答应你。」
过了数日,在他伤势渐有起色、能自由行动时,便再也没等到小痴儿出现。
他到邻近的村子打听过,才知道她被当地村民赶走了,往何方去,无人知晓。
直到三年後,因缘际会下他们又再度相逢,得以再续前缘……
-全书完
欲知雷朔与秦喜韵的爱情故事,请看《花裙子系列》244--「夫唱妇不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