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吾幕可能一辈子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女孩,他根本不了解她,也没有和她深谈过,他就是对她留下了极佳的印象。
见到何霞茵的那天他刚下飞机,返回台湾从此就要在这儿开始自己的事业,老朋友约了他替他接风,吃完了饭大伙去唱KTV,说是要顺便介绍几个台湾女孩让他认识,而他人还没走进朋友为他准备的接风派对,却一眼就看上了正要走进隔壁包厢的何霞茵。
那时候她站在包厢外头讲电话,她嘴角噙着笑,脸上洋溢着幸福,樊吾幕突然想起来有人形容女孩长得很甜,大概就是这样吧?何霞茵给了他一种很甜的印象,看着她都会觉得连空气也跟着清甜起来。
他没有立刻向她展开追求,因为他追求的人不只一个,当时才刚回台,也还没确定要先对哪个女孩下手,所以乱枪打小鸟,只要是长得不错、坐在一起不会吃不下饭的,送送花或小礼物就像是理所当然。
只是当樊吾幕偶尔想起了何霞茵那甜甜的笑容,他就会在名单中加进她,请人送上一些礼物给她,就只是这样。
他也没想过真要把她抢过来不可,樊吾幕知道她有个交往一年多的男友,而他见到何霞茵的第一眼时,让她露出那副幸福表情的就是那个男人。
但……又怎样?
他只是喜欢她脸上的幸福表情,而他明白那表情不是他这样的男人所给得起的,他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他,反正樊吾幕从来也没想过要入选十大好男人,难不成他不能纯粹的欣赏她这样的女孩子吗?
或者可以说得更直接点,他就只欣赏她流露出幸福表情时的模样而已,他甚至不在乎何霞茵是个什么个性的女孩,他也不想去了解她的一切,因为她这样的女孩本来就不适合他,而他无聊时送给她的礼物就像是一种逗弄,即使明知道她对男友忠贞得跟什么一样,他还是乐此不疲。
可是樊吾幕怎么也没想到后来命运会这么把他们锁在一块,就在他根本还没在心底空出一处位置给她的时候,她就已经占住了他所有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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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茵,情人节那天黄家伟送妳什么?」
「没什么啦!」女孩脸上出现了甜蜜的微笑,有些害羞,但是整个人却散发着幸福的光芒。
另一个女孩跟着说:「我是不知道黄家伟送了霞茵什么,不过我知道樊吾幕送了霞茵什么。」
「我没有收他的东西!」
霞茵立刻做出了反驳,在她心里只有家伟才是她的唯一,其它人的东西她根本不可能收,她的爱情是很专一的,她也担心被人把自己和樊吾幕扯在一起。
「妳没收?真的假的?我知道他买了一条名牌项链给妳,妳真的没收啊?」女孩惊讶的问。
「是啊,他又不是我男友,那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能随便收。」霞茵说得坦荡荡。
在她的观念里就算没有结婚也不应该骑驴找马,所有人都说樊吾幕在追她,问题是他除了不停的送东西以外也没别的动作了,他既没有出现在她面前大声告白,也没有透过任何人传达追求的讯息,就只是不停的送东西给她,害她想义正词严的拒绝都找不到方法,这个月她简直就是水深火热,即使家伟不会怀疑她的忠贞,但是一直有男性友人骚扰也不是好事,尤其是在其它人的话语里似乎都忘了家伟才是她的正牌男友,反而是把她和樊吾幕扯在一起的时候,女性友人才会多点兴趣想讨论,她知道家伟和樊吾幕相比在外型上是比较逊色,可是家伟认真肯吃苦的个性才是吸引她的主因啊!
「可是……我真的想不透妳看上了黄家伟什么,他到底哪里好啊?」其中一个女性友人说道,怎么看要是她都会选择樊吾幕,只有霞茵死心眼的继续跟着那个黄家伟,真是让人想不透。
跟樊吾幕比起来,黄家伟的确处处不如人,樊家财大势大,樊吾幕又是拿了双学位在国外闯出了一番名堂才回国接手家族事业,更别说樊吾幕还帅得要命,比起明星丝毫不会逊色,偏偏他一回台湾就煞到了何霞茵,可是霞茵早有了一位纯情男友,而霞茵对这段感情死忠得让友人不禁要摇头惋叹她的眼光烂。
「我也不会说,可是我和他在一起就是很安心。」霞茵提起了家伟就是只有笑。
「但是樊吾幕也没哪里不好啊!」
「他的条件那么好,不缺我一个啦。」
天晓得樊吾幕除了她之外同时进行的感情还有好几段,三天两头就可以看到他的新闻上报,而他又跑来送自己礼物也不知是安什么心,所以霞茵只想着还是好好的珍惜现在所有的就好,和樊吾幕划清界线也算是自保。
「可是他追了妳一个月了,也算破了他的纪录。」基本上樊吾幕有出手的对象几乎都沦陷了,就只有霞茵这座城池樊吾幕屡攻不下。
「我和家伟在一起一年多了,怎么算我们都比较久啊。」霞茵就是拒绝听进关于樊吾幕的任何好话,更别提那花心大萝卜怎么能跟她的家伟比!
「我们知道啦!在妳心里就只有家伟是最好的。」
「当然。」霞茵跟着笑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么喜欢和家伟在一起,也许是因为两人很有话聊吧!而家伟也和一般的男孩子不一样,他很有想法,而且风趣,也许他不是那么浪漫,可是偶尔他还是会为了自己去做些他不想做的事,比如情人节那天他居然送了花给自己,这是霞茵怎么都无法想象的,因为家伟一直是个很实际的人,他总说买花是种浪费,而她平常听了他的论调也是跟着点头应是,但当他真的把花送到她眼前时,霞茵觉得自己还是兴奋得难以言喻。
「这样……不是很浪费吗?」她小心的问。
「没办法啊,街上人人都有花,妳如果没有的话,我总觉得怪怪的。」家伟是这么说的。
「为什么送我白玫瑰?」
「因为红玫瑰太俗气,粉色玫瑰太做作,黄玫瑰太没特色,而我觉得白色最适合妳,不过事实上是我随手乱挑的,我没有故意挑什么颜色。」
「那你还掰了一堆。」
「想让妳高兴啊!也许我讲得好一点妳会觉得妳是与众不同的。」
「平凡一点也没什么不好。」她笑着回应。
正在等当兵的家伟目前的工作只是打工性质,薪水也不算多,花钱买束花实在是很奢侈,尤其情人节当天的花可不便宜,但是他却还是愿意为了自己花那笔没有必要的花费,这已经让她够感动的了。
而今天是他领薪水的日子,家伟说好了今晚要带她去逛夜市,所以还不到下班时间,霞茵就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霞茵连忙要自己定下心来可别开心过度,就算恋情顺利,但是工作还是得顾,上班时间还是专心点好。
「你好,我姓何,很高兴为您服务……」
「霞茵,我哥出车祸了!」打电话来的是小家伟一岁的妹妹黄家华。
「妳说什么?」
「他早上被车撞了,现在人在加护病房里急救,医生说他可能不行了。」家华的声音在颤抖。
「不可能……妳是说家伟?」
「霞茵,我只有一个哥哥啊!」显然霞茵根本不接受这个事实。「除了家伟之外还有谁?!」
「我马上过去。」霞茵站了起来,可是脚一软却整个人又跌坐在地上。
同事们纷纷回过头来看她,只见她脸上的血色尽失,慌张得怎么都站不稳,其中一位同事过来扶她,只觉得她身子是软的,惊呼道:「霞茵,妳怎么了?」
「家伟出车祸了,我要马上到医院去。」
「妳这样怎么去?!」
「我一定得去……我一定得去,他们说家伟已经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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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茵在同事的搀扶之下抵达医院,但家伟在她来之前就已经走了。
黄家的家属全哭成了一团,霞茵进去见他最后一面,他看来很安详,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但是白色被单底下的躯体却是支离破碎的。
霞茵全身发抖,她怎么能够相信家伟就这么一句话也没说的便离她而去,他说好了等他退伍以后,他们好好的努力,以后他们还有一大堆的计划要一起进行,现在什么都没了!
而当他被车撞飞了之后他就没再开口说过话,连一句遗言也没有留下,什么都没有交代。
霞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她昏倒了好几次,每一次她醒来都希望这只是一场梦而已,但是身旁的人都在哭,那声音都提醒着她这一切是真的发生了,那她怎么也想不到的意外竟然发生在家伟身上。
家华告诉她家伟是在要去上班时骑机车被轿车追撞,而开车的是个刚拿到驾照才三天的女孩子,在意外发生后那女孩就被带进警局里了,但霞茵没办法去听之后发生的事,因为不管那女孩后来怎么了,家伟一样都不会活过来,而霞茵所有的愤怒和伤心都不会获得解脱。
她吃不下睡不着,她好恨……却不知道该恨谁,意外事故的发生有很多种说法,没有人可以确定是那女孩违规,也没有人可以证明家伟的无辜,一切就像罗生门一样,闯了祸的活人总比不会说话的死人有着一份替自己开罪的机会,之后的纷扰只让人更痛心。
但她呢?霞茵只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发生了困难,整整有一个月的时间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因为请了太多假,公司暗示要开除她,所以她只好把工作给辞了,她不敢回到老家,也怕家人担心自己,她每天都躲在租来的房子里,一看到阳光露脸就想流泪。
但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她毕了业之后就一个人在台北工作,食衣住行都得靠自己,才刚踏入社会不过几个月,光是一个月没有工作影响都很大,哪里来的钱能支持她的生活,霞茵只觉得自己就像是个木头人,没有期望,因为她没有别的选择。
霞茵断了和过去所有的联络,手机里被灌进了太多慰问的留言,她一通也不想听,太多的同情超出了她所能负荷的程度,每次和友人接触除了哭泣之外,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能做的就是不要和家伟有关的事物接触,重新开启自己的生活,只是这真的太难……太难……
樊吾幕是第一个找上门来的,他送来花朵,只署名是他,卡片上没有任何多余的字句,就像他之前常做的那样,让人猜不透他想做什么,而霞茵也没有心思去猜。
但是她没把花扔掉,只因为那是白玫瑰,和家伟在情人节当天送给她的花是一样的,她抱着花一路走回家,每走一百步她就从花束里拿出一朵丢在地上,霞茵不知道自己的动作代表什么意义,她只希望到家之前整束花就会随着她的步伐而消失。
就在她快抵达住处附近的便利商店时,手里的花也一朵也不剩了。
她松了口气,但是整颗心还是沉的,打从家伟去世之后她一直觉得她的心掉到比原本还低的位置去,她得不停的深呼吸,试着用呼吸把她的心带回原处,但她怎么努力都没办法平复,霞茵怕自己一辈子就要被这种沉到谷底的情绪给压得喘不过气来,但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她把花束的包装纸扔在便利商店前的垃圾桶里,进去买了一包薄荷口味的口香糖。霞茵始终盲目的相信她只是呼吸不顺,电视上的广告不都是吃了超凉的口香糖之后呼吸就会顺畅的吗?
真傻……其实她才不相信这种事,而她一直都觉得自己买这种口香糖的行径很蠢,简直蠢到让她很想哭。
吸吸鼻子,霞茵提醒自己还站在大街上,要哭得忍回家里哭,在这儿给谁看呢!
踏出了便利商店,她几乎要忽略掉那个站在店外头的男子,直到樊吾幕唤住了她。
她回过身,看着他好久,像是认不出他是谁,幸福从她脸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可怕的落寞,她像是被人遗弃了,脸上满满的是愤怒和悲哀交织而成的假面,她的眉头皱着,但表情看来却是不具威胁性的虚弱。
「妳的花掉了。」
霞茵将视线往下落至他手上,只见他手里拿着被她沿路丢弃的白玫瑰,一朵朵全被他捡了起来,少掉了包装纸,他拿着白玫瑰看着自己,就像是在指控她什么似的。
她再也压抑不了伤心,无力的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她是想把所有回忆都丢弃的,为什么这人还要把过去带到她面前来?
樊吾幕站在原地看了她许久,接着他把花丢进了垃圾桶里,走上前将她拉了起来。
「走,我送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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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他看过何霞茵之前幸福的模样,他绝对不能相信眼前的人和之前印象中的女孩是同一人,她看起来只能用一个惨字形容,她脸上的悲伤明显得让人无法忽视。
何霞茵整个人瘦了一圈,她的脸颊凹陷,眼眶是红肿的,那双圆溜溜的大眼如今却盛着泪水,而且就像是永远都流不尽似的,不停的有泪滴往外掉,伤心得让身边的人也跟着紧张。
「我去买了点东西给妳吃。」
樊吾幕把买来的食物放在小桌子上,站在何霞茵租来的小房间里,他只觉得自己有些手足无措,但他无法就这么视而不见的走开,他经过那条路,发现了白色的玫瑰,走了一段又发现了另一朵,然后他看见了何霞茵,惊觉到那是他送给她的花,然后她就在自己面前哭了,而他便再也没办法丢下她走人。
「妳应该要吃点东西。」
都是他在说话,何霞茵将脸埋在曲起来的双膝间,连这房间都充满了她的哀伤,他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也许像她这样的人把感情看得重了些,很容易就无法自拔,可是真当他亲眼看见她的难过,又被她的感伤给震撼住了。
「妳听见我说的话了没?」
她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何霞茵简直就像是行尸走肉,要真有人想对她怎样,照她这种哭法搞不好很容易就可以摆平她,不过她的每一个抽泣声都拉痛了他的某根神经,让他很不好过。
樊吾幕走向她,她缩成一团躲在角落哭,真当他走近了那团人球,却又无计可施。
「妳觉得妳可以为了那个人哭上一生一世吗?」
她知道她不能,她也知道哭再久都没有用,但这教她怎么忍得下?好端端的,为什么家伟会遇上那种事?她原本以为的幸福,转眼间竟然无预警的化为灰烬,她根本来不及接受,也没有能力承受。
「妳想开一点行不行?」
他的声音一点也不像是在劝人,反而是多了点责骂的意味,樊吾幕都觉得自己的口气很糟,尤其是对着一个哭得像泪人儿的女孩来说。
他一向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人,可是碰上了这样的何霞茵,他就一点也温柔不起来,一切都如同他之前的想象,他本来就不是个会让人觉得幸福的对象,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就是应该要和当初给她幸福的男人在一起,而不是待在这儿由自己勉强的向她解释如何让往事随风而去。
「管妳的!」樊吾幕有些恼火,拉着她的手把便当塞进她手里,直到她能握好才放开。「我东西都买回来了,妳就是要吃掉!」
他说得有点霸道,而他是真的不太高兴,原本和朋友约好了今晚要去吃日本料理,结果让他半路上遇见了何霞茵,搞得他半路还跑去买便当回来陪她吃,丢下了一群朋友不顾,而这家伙还哭了半天不停。
霞茵被迫抬起头来,双手捧着便当,有些茫然的看着他。
「看什么看?吃啊!」
他捧起了自己的便当,就跟她一起坐在地板上,恶劣的心情让他根本食不下咽,可是为了表示现在是该吃饭的时候,他还是扒了口饭往嘴里送。
「妳不吃是不是?」樊吾幕真的有点火气,可是对上了她的眼神,他还是换了个说话的方式。「还是妳不喜欢吃这个?因为我不知道这附近还有什么店,所以我才随便买的,妳不吃的话我们可以去吃点别的,妳想吃什么?」
霞茵摇了摇头,她想起来家伟以前也买过便当给她吃,从他们还是学生的时候开始,到后来他们毕了业,他总是在一旁呵护着自己,担心她饿着,他总是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得好好的。
「拜托……不要再哭了。」
她不过才停了三十秒,连瞪着便当她都可以眼眶含泪,樊吾幕只觉得自己像个白痴似的,他根本就不应该待在这里。
「他也会买便当给我吃。」她哽咽的说,晶莹的泪珠跟着流下脸颊。
那哀戚的声音令樊吾幕稍稍降了火气,他无奈的放下自己手上的便当,顺便接过她手里的,照这样看来她根本没办法吃得下去。
「这世界上谁肚子饿了不会买便当啊?」他想不透这有什么好稀奇。「可是妳应该知道他已经……」
「我知道啊,但又怎样?难道他死了,我跟他的一切就该被抹杀吗?」她空出双手,抽了张面纸往脸上摀去。
「没有人叫妳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但是至少妳该知道哭泣是没有用的。」
樊吾幕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安慰人的天分,他的确是说不出什么好听的慰问语,但是他已经尽量忍着不把话说得难听了。
「那你告诉我要怎样才有用?」
她每天都试着深呼吸,就如同现在这样,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却只造成更大的叹息。
「至少先让眼泪停住吧!」他哪知道,樊吾幕一辈子没遇过什么烂事,这种衰事自然也落不到他头上。「妳真的有那么爱他?还是妳只是习惯了有人陪而已?比如有人能替妳买便当,有人凡事都帮妳想好做好,妳搞不好只是习惯了两个人在一起的生活而已,那不见得是爱。」
他不得不提出自己的看法,因为就他来说,他就不可能为了个女人哭得死去活来,都已经死了,没事想起来还要再哭几回悼念,这真的太蠢了!
「想念一个人有很多种方式,不见得眼泪流得多就代表妳想得多思念得深,难道妳是想向我证明妳有多痴情吗?还是妳觉得哭久了可能还有贞节牌坊当奖品奖励妳?」
樊吾幕看着她一脸不屑的说着,只见她愣愣的回望自己。
「我并没有想向你证明什么。」
「那妳跟我哭什么哭?」樊吾幕露出讥讽的嘴脸。
「这里是我家,是你自己跑来的。」她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是在和樊吾幕说话,她怎么会跟这种人扯在一块?
「是妳把钥匙给我的。」
「那是……」现在解释又有什么用,她的确是让樊吾幕跟着自己回来的,这阵子她老是过得浑浑噩噩,就算是金光党趁这时候想骗光她的钱都很容易,有时候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那是什么?」樊吾幕明知道她根本说不出个好理由。「讲不出话来妳可以继续哭啊!假装自己没了男人就什么也不会,随便一个人都可以让妳倒向他索取保护,妳没有男人就不行,妳的男人死了妳就什么事也没办法应付,在生活中就变成了白痴,真怀疑妳居然还找得到新的工作,那老板是不是想泡妳啊?」
他觉得这可能性还挺高的,要是以她这恍神的状态,哪个老板还会想请这种员工,除非老板本身有其它目的。
「你别乱说。」其实她去工作几天,也不太明白现在的工作到底是在做些什么。
「妳不会是想告诉我,妳的工作就是在公司里接接电话,做做助理吧?」
他说对了!霞茵开不了口,只能看着他。
但是从她的表情樊吾幕已经猜出了答案,脸上的不屑又更多了。
「说是接接电话,通常都不会有电话打来,坐在那儿休息发呆,妳领薪水时都不觉得奇怪吗?」
老天,这女人脑袋里八成装着豆腐渣!
「我还没领过薪水……」她才去上班没几天,哪有时间想那么多,更何况她正处于情绪低潮期。
「妳都几岁的人了?妳以为我真会相信妳有这么天真吗?」
「我不是天真,我只是没有你思想复杂!」
经过他那么多的言语讽刺,霞茵的防御能力像是被启动了似的开始反击。
「妳思想不复杂,那妳是单纯到变成白痴了吗?连那么一点简单的道理都不懂!现在还跟我装什么清纯?像妳这样的女人我见多了,想装贞节烈女,却开着门让我进来,装装可怜,妳想得到男人的同情,现在我人在了,妳也得到我的关注了,妳还要说我思想复杂?妳是在搞哪门子的矛盾?」
他说得没错……全是她自己一时胡涂,被他骂了,她也没什么立场好响应,但是霞茵不认为自己真的得傻傻的在自己家里被个男人骂到臭头。
「那你现在可以走了啊!你如果真认为我是那种白痴,你还留在这里干嘛!」
「妳赶我?有没有听过请神容易送神难?」
「神?你顶多只是个神经病!」她没好气的起身,反正脸都丢尽了,顶多以后见了面假装不认识就算了。「你现在可以走了!我恢复理智了。」
那他算什么?
送一个哭哭啼啼的女人回家,还被她赶出门,这也不是他樊吾幕平常会做的事啊!他从小就不是个好童子军。
「我要了点东西就走。」
霞茵拿起皮包,一面庆幸着自己还好没把皮包扔在半路,这阵子她的日子真的过得很糟,丢三落四也是常有的事,搬了家之后东西少了大半,因为她根本无心整理,也许她的生活真该重新整顿一下,但是不是现在,她还没准备好。
「这钱给你。」霞茵把钱递到他眼前,反正他买了便当,就当他是外送小弟好了。
「我要这干嘛?」樊吾幕心里不太高兴,拉住了她的手腕,动作快得让霞茵没来得及注意,跟着自己整个人就被压上了门,而她才开口要喊些什么,嘴就跟着被另一双唇封住。
她整个人僵住,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奋力的想挣脱他,但是樊吾幕的力道大得惊人,以前家伟从来不会这样对她,她没想过和男人抗衡竟需要如此大的力气,直到樊吾幕甘心的离开了她的唇,霞茵才有办法呼吸。
她喘着气睁大了眼看着他,没想到他会对自己做这种事,伸手就要往他脸上挥去一个巴掌,但立刻被他拦住。
「省点力气吧!」他深深的看了何霞茵一眼,帅气的拉开门离去。
留下霞茵一个人呆立在原处,任难堪的情绪淹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