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倾冰月 第六章
作者:季可蔷
  过几天,他们就要上路了。

  出了这座王城后,她与他,就真正踏上了命运的征途。也许他还毫无所觉,但她知道,迎向他们的未来绝不会是光明的。

  在他受苦之前,她想为他,做一些事……

  水月收回漫游的思绪,藕白的手臂拿起菜刀,认真对付起一只躺在砧板上的鸡。

  这双苍白玉嫩的手,做过最重的粗活恐怕只是采药熬药,如今竟要亲自斩开一只全鸡,教厨房里几个眼睁睁瞧着的宫女一阵惊慌失措。

  「祭司大人,您去休息吧,这儿由我们来就行了。」宫女们见她拿刀的姿势笨拙,唯恐她切伤了自己,急着推她出去。

  可水月不为所动。「我来。」她淡淡道,「这道人参鸡汤,我想自己做。」

  「可是……」

  「妳们别担心,我会小心不弄伤自己的。」

  是吗?宫女们面面相觑,表情都是狐疑。

  说这位伟大的护国巫女能预言卜卦,祈雨降灵,一语牵动千樱未来的命运,她们绝对相信,但说到她在厨房里的本领,恐怕还不如一个小女娃儿。

  「祭司大人……」

  「妳们别光在这儿看,去忙妳们的吧!差不多是晚膳时候了,不是吗?」

  是啊,她们也的确该干活了,只是放下护国巫女一个人,她们又不放心。

  「这样吧,我让秋月来帮您。」厨房总管试探道。

  「不必了,我说过,这道汤我自己来。」水月一口回绝。

  她的态度坚决,宫女们无法说动,只得由她去了。

  身旁十几道监视的目光退开后,水月才总算松了一口气。虽说她早已习惯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可都是在祭典祀礼上,在厨房里让一群人觉得稀奇古怪地瞧,还是第一回,更别说她们的目光里,除了担忧,还带着隐隐笑意。

  大概是笑她不愧是新嫁娘,居然也会想要为夫君洗手做羹汤吧!

  她们不晓得,她之所以会想这么做,并不是因为贤慧,只是想表达歉意。

  她想对他说对不起,说不出口,只好以行动代替了。念及此,水月唇角一扯,淡淡苦笑。

  她明白他的怒,他的怨,娶了个不能碰的妻子,饶是脾性再温和的男人,也难免愤慨,何况,他又是那么个性格刚硬的男子。

  他,一定很恨她吧?水月敛眸,心口蓦地揪痛。这疼痛,一阵一阵,像刀割,又如绳绞,教她微微喘不过气。

  握住刀柄的手一颤,她瞪着染血的刀面,怔怔地发起愣来。

  最近,她的情绪波动好似愈来愈剧烈了,这对讲求清心寡欲的她,不是一个好兆头,这样的情绪起伏,甚至会让她有些慌。

  不该这样的。从九岁那年,她成为见习巫女后,家族的长辈便一直谆谆告诫她不能动心动情,她也在一次次责罚中,逐渐学会控制自己。

  为什么最近她有些变了……

  「啊!」尖利的刺痛陡地横过她指尖,她定神一瞧,这才发现在恍惚间,她竟不小心拿刀划伤了自己。

  鲜红的血珠迸出雪白的肌肤,她赶忙将手指送入唇,趁周遭的宫女未注意前,湮灭证据。

  专心点,水月。她命令自己,闭上眼,调整呼吸气息,待脑中思虑净空后,方展眸,继续对付砧板上的食材。

  划肚剖肠,取出内脏,放血洗净后,她烧开一锅水,煮沸后,搁下全鸡,然后打开一个纸包,洒落事先预备好的药材。

  一面搅拌,一面看火,待再次煮沸后,她提锅离开烧得旺盛的炭火炉,改放上另一个,小火炖烧。

  「祭司大人,您到膳厅准备用膳吧!」

  一个宫女走过来,「这汤炖好了我自会送进去。」

  「不用了,就快好了。」水月摇头,展袖拭去前额泌出的细微汗珠。

  她天生体温低,难得冒汗,这回在闷热的厨房里待上将近一个时辰,居然香汗淋漓。

  流汗了呢!她低眸看着微湿的掌心,不但不像一般千金小姐那样感到厌恶,反而莫名地有些高兴。

  她也会流汗,她跟平常并无分别。她看着,淡淡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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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亲后,他们曾经数次同桌用膳,因为两人心中都存了疙瘩,所以气氛总是沉默窒闷。

  可今晚,氛围却比往常不同。

  「校尉大人。」负责上菜的宫女很识时务,火影才刚升官,立刻就改称呼。她一面奉上两盅盛好的鸡汤,一面兴高采烈地说道:「这人参鸡汤可是祭司大人亲自炖的呢!」

  「是妳做的?」火影扬眉,望向坐他对面的水月。

  水月默默点头。

  「这些事让厨房去忙不就好了?妳身为祭司大人,亲自下厨不觉得浪费时间吗?」火影语带嘲讽。

  「校尉大人,您这话就不对了。」宫女在一旁直摇头,「祭司大人当然是为了您才亲自下厨的啊!您们夫妻恩爱,做娘子的当然会想好好照料夫君的身子。炖个人参鸡,为您补一补,这可是祭司大人一片心意啊!」

  「是吗?」火影紧盯水月,嘴角一勾,似笑非笑。

  水月心跳一促。他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你们都下去吧!」

  屏退侍奉的宫女后,火影掀开汤盅盖,深深嗅闻。

  「这味道闻起来不错,妳肯定花了一番心思吧!」他拿起汤匙,轻轻搅了搅,「这里头都是些什么料?」

  「都是些强身补气的药材。」水月轻声应道。

  「只有药材吗?我看除了这些,应该还有些别的东西吧!」他意有所指。

  「什么东西?」她不懂。

  「妳心里明白。」他冷笑。

  她不明白!他讥诮的神情令水月蹙眉,「莫非你怀疑这汤里下了毒?」

  「我什么也没说。」他语气冰淡。

  她心窝一冷,「如果你怀疑,可以不喝。」

  「我没说我怀疑,妳不必作贼心虚。」火影搁下汤匙,举起温热的酒壶,为两人各斟一杯。「

来,敬妳。」

  「敬我什么?」她冷问,还为他的话中有话感到生气。

  「什么都行,不如就敬妳为我下厨炖这鸡汤吧!」他说,率先举杯喝干。

  她端起酒杯,半赌气似地也一饮而尽,呛热的酒液灼烫喉头,却暖不了她凉冷的心,她忽地感觉悲哀。

  她在气什么?她是为了表示歉意才炖鸡汤的,为何还要将气氛弄得如此之僵?

  她想求和,不是吗?

  她深吸一口气,慢慢说道:「我知道你很生气,火影,也许还很恨我,但我今日不想与你争论,也不想继续冷战,我是来……求和的。」

  「求和?」剑眉一扬,掩不住讶异。

  「我希望我们能好好相处。」她诚恳道,「虽然我们……无法圆房,但毕竟还是夫妻。」

  「夫妻?」火影冷笑,目光犀利,「妳倒告诉我,这世上有哪对夫妻成了亲却不圆房的?」

  她低垂螓首,「我知道我对不起你。」

  他冷哼。

  她叹息,扬起容颜,不意跌入两汪墨深水潭,她气息一促。

  他什么时候来到她面前的?而且离她好近好近,近得她都能感受到自他身上散发的热气。她局促不安地挪动身子。

  「吓一跳吗?」他嘲问,猿臂一拉,将她圈入怀里。

  她唇瓣发颤。

  「别这么紧张兮兮的。」他拿拇指碾过她发白的唇,微笑清冷,眼神冷寒得足以让地狱结冰,「我说过了,我不会强要妳。」

  她心跳加速。

  「妳说的不错,我是很恨妳。」他面无表情道,「有哪个男人能忍受他的妻子都嫁给他了,还想着为另一个男人守身如mgi  

?」

  「我、不是……」

  「妳想说妳不是为了风劲守身吗?」他冷问,「妳当我是傻子吗?」

  「你听我说……」

  「我不听了。」他低下脸,两根手指狠狠掐住她的唇,「这张美丽的、薄情的嘴,我不想再听任何从这张嘴说出的话了。」

  火影……她想唤他,无奈嗓音堵在唇腔里。她的唇好痛,他毫不容情的捏掐,弄疼了她。

  他看她的眼,闪着邪肆的光,那样的眼神,她从没在他身上看过。

  这样的眼神,不是专属于风劲吗?怎么他也会如此看人,甚至还比风劲多了几分可怕的阴沉?

  他看得她喘不过气。

  「不用怕。」许是她眸中流露出惧意,火影忽地放开她,「我不会碰妳。」

  他旋身,自斟酒,又饮了一杯。

  「不过若是妳求我,那又另当别论了。」他闲闲补充。

  这话令她微愣,他回过头,眸光阴冷,嘴角缓缓牵起。

  意味深刻的冷笑惊慑了水月,她抚住律动急遽的心窝,忽地感觉不对劲。

  这心跳,实在太快了,猛烈得她几乎撑持不住,还有她的身子,似乎莫名发起热来,体内的血流像在烧,在沸腾。

  她睁大眼,抬起手臂,惊愕地发现一向苍白的肌肤竟漫开一抹嫣红,好似擦了胭脂。

  这究竟怎么回事?她急促地喘息,仓皇地望向火影。

  他倚着梁柱,双臂环抱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你、你在酒里放了什么?」她指控地问他。

  他耸耸肩,「比妳在汤里放的东西好,至少不会致命。」

  「我没下毒!」

  「是吗?」他冷觑她,「那风劲今天交给妳的小纸包里装的是什么?总不会是女儿家的荷包吧?」

  「那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迷药啊!风劲说若有需要,她可以每晚调一点在酒里给他喝,让他沉沉入睡,不至于对她动手动脚。

  她虽然接下了,却从没打算用在他身上,因为她相信他的承诺。

  「火影,你误会了……」

  「我没误会。妳敢说风劲跟妳之间没有一点默契?妳敢说他对妳没有私心?妳敢说今天你们在亭子里见面,没做出对不起我的事?」他一字一句掷向她,愈到后来,愈是冰冷。

  「你、你都看到了……」

  「不错,我都看到了。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居然毫不避嫌--妳好样的!水月,妳究竟有没有把我放在眼底?」

  「我、我……」她好难受,全身发热发烫,连话也说不完整。

  「妳根本一点也不在乎我吧?」他恨恨地逼问她。

  她无法回答,连他问了什么都听不清,脑子一片晕沉沉。

  她好热,好热!这是地狱之火吗?怎么能将她全身蒸得如此之烫?就算是最酷热的炎暑,她也不曾感受过这样的灼热。

  她不仅燥热难耐,体内深处还隐隐涌出一股强烈的渴望,那渴望,从脚底窜起,直抵下腹。

  那渴望,从隐微到深沉,到轰然爆炸,在她眼前迸出点点星火。

  「给我……给我解、药。」她颓然跪倒在地,语不成声。

  「妳真的想要吗?」相较于她的热,火影的嗓音显得好冷。

  「给、给我。」她使劲抓扯着衣襟,有股冲动,想将它撕破。

  他嗤笑,来到她面前蹲下,抬起她忽红忽白的容颜。「这东西,唯一的解药,就是我。」

  「什、什么?」她痛苦地闭上眼。他说什么,她听不懂。

  「妳服下的,是一种名唤『思春』的药。」他冷冷地微笑,「思春,懂吗?」

  思春?莫非是……一种春药?水月惶然一惊,在思绪迷茫间,领悟了自己所处的境地。

  她竟服下了春药,能使烈女变荡妇的春药……

  「你、太过分了!」她恨得咬牙切齿,猛然伸手抓住火影衣襟,可玉手一触及他坚硬的胸膛,下腹深处居然窜过一股暖流。

  扭扯成了抚摸,她贴向他,意乱情迷地嗅闻属于他的味道。

  阳刚的、纯男性的、蕴着淡淡酒气的味道,重击她心窝。

  「想要我吗?」他哑声问,方唇暧昧地贴上她耳畔。

  她全身激颤。她想要,想要啊!她恨不得能立刻剥卸阻挡两人肌肤相亲的衣衫,深深埋入他怀里。

  「若妳肯求我,我可以考虑给妳。」他说,白牙轻轻咬住她耳垂。

  她神智一昏,双手像自有主张,一把扯开腰间系带,黑袍下的单衣,因此若隐若现。

  他看着她自解罗衫的动作,眸色一沉,染上浓浓欲望。

  薄薄的单衣里,还有一件素色肚兜,系带在她腰际打了个小巧的结,他探手,主动解开那系结,接着,又替她褪下单衣,露出肚兜。

  他想立刻占有她,想立刻摘下眼前这朵他总是可望不可及的花朵,他,想摘下她……

  「说妳要我。」他满头大汗,强自凝聚全身意志力,抬起头,离开她胸前恼人春色,直视她迷蒙的眼,「说妳要我,水月。」

  她不说,不能说!

  纵使欲令智昏,水月仍没忘了自己必须守住处子之身,她紧紧咬牙,不让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求饶。

  「这么倔强?」他冷下眼神,「还是妳对风劲的爱当真如此坚贞?」大掌探入肚兜。

  「啊……」她娇吟一声,妩媚柔腻的声嗓瞬间烫红了火影耳根。

  她丝毫没注意到他的迷乱,一心为自己的吟声羞惭。

  她好恨,真的好恨好恨。

  「你别……这样,不许你……辱我……」从没有人胆敢如此对她,就连风劲,也不曾挑战她身为护国巫女的尊严。

  「你、放开……」她迷离低语,想推开他,偏偏全身娇软无力。

  他笑了,笑声清锐而冷。

  他在嘲弄她,他不信她是真心想推开他。

  他以为她只是垂死挣扎而已,她迟早会投降,而他,气定神闲等着。

  他竟敢瞧不起她!

  水月狠狠咬牙,不知哪来的力气让她终于推开了火影,摇摇晃晃起身,踉舱地前进数步。

  她像瞎子摸象似地,抱住了冰凉的梁柱,希望能藉此冷却体内的燥热。

  可她泛红的肌肤不但没降温,反而烫热了梁柱,她尖叫一声,忽地发了狂地挥手扫去案上杯碗盘盏。

  厅内所有能砸的、能摔的东西,都教她拿起来砸了、摔了,巨响惊动了厅外的宫女,急急推门抢进。

  「发生什么事了?」她们慌喊,一见厅内的凌乱,再看到脸色潮红、衣衫半敞的护国巫女,全数愣在原地。

  「没事。」火影板着脸,横臂抱起歇斯底里的水月,不顾她强烈的挣扎,一路将她抱回房里。

  他锁上门,不许有人任意打扰,然后抱着怀里火热的娇躯,和她一起滚上床榻。

  「你走开!走开!」水月尖喊,粉拳握起,气愤地搥打他,可一双修长的腿,却紧紧勾缠住他。

  违心之论。她其实根本不想让他走。

  她已经无法放开他了,就像他,也无法控制自己。

  「说妳要我。」他命令她。

  「我不要!不要!」她仍不肯认输,使劲推开他,在床榻上匍匐蠕动。

  葱葱十指,疯狂地揪扯着床褥,银牙紧咬,咬破了下唇,可,还是灭不了体内狂燃的火烙,丝毫没有稍稍停歇的迹象,她好恨,又好怕。

  快承受不住了,她已经开始感到痛楚,强烈的空虚在下腹蔓延,如火烧,如刀割,凌迟着她。

  她开始抓自己,指尖如野兽的利爪,残忍地划过自己柔嫩的肌肤,划出一道道血痕。

  「妳做什么?」火影一惊,急急扣住她的手,不许她伤害自己。

  「你走开,放开我!」艳红的血,渗出她的唇。

  「别这样,水月,别这样!」火影心惊胆战,她濒临疯狂的举动吓着了他。

  为什么这么倔?为何宁愿伤害自己都不肯求他-声?只要她一句话,他愿意给她所有的温柔与疼爱啊!为何她就是不从?

  「火影,火影……」她忽然痴痴唤起他,看着他的眼,氤氲泛红,慢慢地,孕育出莹莹泪水。「我好恨你,好……恨你……」

  他惊慑,不敢相信自己竟弄哭了她。

  「若我、若我今晚……你一定……后悔……」她重重喘息,言语难以连贯。

  她脸发红,唇却泛白,衣衫因冷汗而湿透,紧贴住肌肤,勾勃出妩媚诱人的曲线。

  她忽地抓住他臂膀,眼眸因情欲得不到抒解而布满血丝,牙关也因禁不住这极度折磨,一阵阵打颤。

  「你、你会……后悔……」她颤着声道,娇躯开始痉挛。

  他后侮了,他已经后悔了!

  火影蓦地紧抱住她,「别再忍了,别忍了,水月!」

  她为何这么倔?为何到现在还不肯投降?她知不知道,她体内的火种再不灭,可能会燃尽她的生命啊!

  「是我错了,我错了。」他悔恨地道歉,悔恨地捧起她嫣红如醉的容颜,「对不起,水月,我……」

  意欲赎罪的唇,遭她狠狠咬住。

  他吃痛,却没喊一声,只是怔怔看着她,看着满脸愤恨的她。

  她不许他碰她。虽然她已经痛苦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但他能明白她意思,她不愿他靠近她。

  究竟是太讨厌他,还是太爱风劲?不论何者,都让他苦涩难当。

  他闭了闭眸,痛下决心,「我替妳……叫风劲来吧!」

  她闻言,震惊地瞪他。

  他苦笑,怜惜地替她拭去满颊湿润,「这药力太强了,妳一个弱女子绝不可能撑过今晚的,所以……」

  所以就让风劲来帮她吧!献身给自己所爱的男子,她想必也愿意的。

  虽然这对他而言,不啻一把利刃当胸插入。

  他站起身,「妳忍一忍,我去……」

  「不许去!」她尖叫,声嗓粗嗄却凌厉,「谁、谁都不行……不许……」她哽咽,泪水好似流泉,放纵倾泻。

  他以为叫来风劲帮她,她就会甘愿受辱吗?他未免太小瞧她了,未免太看轻一个女人的志气。

  哀怨与气恼,与体内情火交融,轮流焚烧她,她神智昏昏,欲求不满,恨不得立刻断气。

  她不认输,不能认输……

  电光石火的念头闪过迷茫脑海,她颤着手,扯下发簪,不顾一切刺向自己肩头。

  尖细的惨呼,几乎夺去火影魂魄,他惊惧,无法相信她竟如此自戕身体。

  她拔出发簪,正想再刺一记时,他赶忙抓住她的手。

  「水月,妳疯了吗?」他焦灼不已,嗓音都变了。

  「我……没疯。这痛……能让我……清醒……」伤口愈痛,就愈能令她淡忘那磨人的情欲,愈能让她恢复理智。

  「你给我。」她伸手向他要回发簪,声嗓依然虚弱,眼眸却清明多了,「还我。」

  火影定定神,手臂一甩,将发簪远远抛开。

  「火影!」她怒喊。

  「我不能给妳,我没法眼睁睁看着妳这么伤害自己。」他垂下眸,不敢看她指控的眼神,单手撕下自己的衣衫,替她包扎受伤的肩头。

  包扎完毕后,他又撕下两条衣袖,当作绳子,将她双手绑在床柱上。

  她惊恐地瞪着他,「你、你想干嘛?」

  「别怕,我只是想帮妳。」他柔声劝慰她。

  「你放开我!」她尖声喊。

  他摇头,「我不想妳再伤害自己。」说着,他拿来一条巾帕,塞入她唇腔,不让她喊出声,也防止她一时想不开咬舌自尽。

  「嗯……嗯……」她以为他要侵犯她,慌乱地扭动身子,踢动双足。

  「别动。」他倾下身,刚健的体魄压制她,「小心动到伤口。」

  她明眸圆睁,眉宇揪拢,鼻尖泛出滴滴冷汗。

  她很害怕。火影心一扯,抬起右手,轻轻抚上她不停颤抖的脸。

  「妳别担心,我保证不会夺走妳处子之身。」他哑声道,「妳相信我,过了今晚,妳依然会是那个清清白白的水月。」

  你到底想做什么?她用眼神问他。

  「我只是想让妳好过点而已。」他叹息,低下热烫的唇,温柔地贴上她柔腻粉红的肌肤。

  一整晚,他用他的手,他的唇,他满腔温柔的情意,爱抚她全身每一寸。

  他用各种方法满足她,抚慰她,浇灭她体内灼热的火苗,充实来自女性最深处的空虚。

  他将初尝情欲滋味的她,一次又一次带上最顶峰,却不让同样也欲火焚身的自己,有任何僭越之举。

  长夜旖旎,春色无边,在他柔情的抚慰下,她不停战栗的身子终于得到平静,极致的痛楚与愉悦都淡去,只余浓浓倦意。

  她掩落羽睫,在他温暖的怀里,困倦憩息。

  而他搂着她,爱怜地瞧着她甜美静谧的睡颜,失眠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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