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宇裘点头一笑,跟着按下电话键,叫唤他的特别助理进来,现场替他拟一份合约书。
“啊?还要签合约?”
“当然,我是生意人。”他三度重申,“何况交易之前先立条约是你教的,我花了二千元。”
“啐!”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不愧是大集团的总裁!
任宇裘低声和他的特助交谈了一会,那特助脸上也出现看到外星人的神情。
“总裁,你确定……”
“照我的意思办。”他语气温和,态度却不容质疑。
那特助一脸古怪的看她一眼,随后快速拟好合约,将合约书递到她面前,笑得莫名诡异——
“金小姐,请你看清楚合约内容,如果没有任何问题,就在上面签个宇。”
金蔓霓看着一大张满满的白纸黑字,脑袋就晕了一大半,唯一能进入脑中的只剩那上面的总金额五百万元。
“五百万?!没那么多吧?之前十七万八、买断隐私一百万、买十天的时间三百万,所有合计起来的正确数字应该是四百一十七万八,就算再加上车马费和谈合约的时间,怎么也不超过四百五十万。除非你真的要加买你们公司的团保,但详细数字还得根据你们员工总人数精算后才知道……”数字金头脑快速运作,让她洋洋洒洒的报告了这一大篇。
“一分一文不多取,果然有职业道德。”任宇裘赞许的点着头又说:
“整数比较好算,多出来的部分,就当我捐助那些慈善机构,如果你还想赚保险的钱,我可以另外个人加保,至于我公司的团保就不劳你费心了。”他可以不介意她A他的钱,但不希望她A钱A到他公司头上。
啧啧啧……这任宇裘不止是凯子,简直是盘子!
还说他亏本的买卖不做?这场交易正看、反看、倒着看,他可没有半点赚头,看来他的生意头脑……值得商榷。
不过,既然他心甘情愿的任她予取予求,为了不辜负他的一番好意,她也只有不客气的A到底喽!
“哪,签好了!”她火速在合约书上签名,且迅速将合约推还给他,以免他有后悔的机会。
“合约你都看仔细了?”
她点点头。但其实她哪有认真在看?
这任盘子疯到不被她A光就不错了,哪可能在合约上动什么手脚?她是这么认为的。
任宇裘抿嘴一笑,将合约书交到特助手中,跟着慢条斯理的又说:
“一百万‘买断’你所有的隐私,就代表从今以后你的任何隐私都不能再卖给别人,也不能未经我的允许随意向人公开,否则就是违约;三百万‘买断’你十天的时间,也就是这十天之内,你的时间都是属于我的,随我任意运用,没经过我的同意,不得私自擅用时间做你自己的私事,否则就是违约。而违约金是合约金额的一百倍,你清楚了吧?”
“什……什么啊!”她听清楚了,但也不得不傻眼尖叫。
个人隐私不能再卖给别人,那她得损失多少A钱的机会?还有十天之内的时间随他“任意”运用?那不等于他就算有任何不轨的图谋,她也不能有任何异议的任他摆布?
天啊!这合约可让她亏大了!
原还得意的以为A了他一大笔钱,没想到却被他给A走所有的隐私和十天的自由?!
她果真由猎人者成为被猎者……
“不行!这份合约要重新拟过!”她大声抗议,想抢回那特助手中的合约书。
特助将手一收,紧紧护住合约书,并且笑得很坏心的出言提醒:
“金小姐,合约从签署的当时立即生效,你已经签下合约就不能反悔,否则就是违约,违约金一百倍。”
一百倍的违约金……五亿?!把她金家的财产全都清算了,只怕也没那么多钱!
她开始后悔刚才怎么不将合约内容看个仔细?都怪那笑里藏刀的贼家伙!
“你——”金蔓霓气到直指着任宇裘鼻子的手不住颤抖,“姓任的,你蒙我!”
“我是生意人,”他四度重申,“都说无奸不成商,关于这点,你不知道吗?”
又是该死的——无公害笑脸!
“很抱歉,既然合约立即生效,金小姐就必须听从我的安排,待会邓特助会送你去饭店,希望未来这十天,会让你满意本公司五星级饭店的服务。”
饭店?!一听到这两个字,以及它有可能代表的各种暧昧含意和限制级画面,赤红迅速爬满了她的脸。
“你……你不会……会不会……不可以……”别问她究竟想说什么,因为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了。
但……呵,那家伙竟然听懂了!
“放心,你不卖的原则,同样也是我不买的原则。”他向她提出令她心安的保证。
“那……那……”她窘到不行的低着头,呐呐半天问不出想问的话。
“我是生意人,”他最后重申,“花下重金买你十天,当然用在对我最有用的地方,而你对我最有用的地方绝对不是在饭店里,所以……祝我们合作愉快。”微笑、颔首、离开,风度十足,优雅如故!
她气到又快呕出血来,对着接待室门口,徒劳无功的大嚷:“王八蛋!”
那可恶、该死的黄金单身笑面虎!他是在暗指她的魅力不足以荣登他床伴的位置吗?
开玩笑,她是金蔓霓耶!
只要她勾勾小指头,想要一亲她芳泽的男人可以从台湾头排到台湾尾,还有好几个得在巴士海峡上游泳等着呢!而他——他、他——对她的魅力竟然如此不屑一顾!?
虽然她才不希望他对她有所企图,但他严重的低贬了她身为女性的骄傲,实在罪无可恕!
所谓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她金蔓霓对天发誓,当她重获自由的那一天,肯定要将他那张可恶的笑脸,海扁成榴连苦瓜脸,让他这个黄金单身汉,从此脸上堆“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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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蔓霓终于知道任宇裘砸下重金,买断她十天时间的用意何在了!
“烟雾弹?”当他的特助邓士荣送她到五星级的总统套房,她为他口中的名词给怔了怔。
“没错,就是烟雾弹。”邓士荣再次肯定的点点头。
“呵……”她笑,但脸部出现三道黑黑的直线阴影,“没想到我又多了个可赚钱的功用……烟雾弹?”这就是任宇裘认为她最有用的地方?她是像烟雾一样无足轻重,还是长得像颗“弹”?
但……任宇裘是用她来挡什么?不会是替他挡子弹吧?
“因为最近媒体的高曝光率,总裁的行情被炒到比股王还热门……”邓士荣一脸莫可奈何的耸耸肩,“你也知道,总裁的条件无论外在还是背景都好得很,所以……”
“他怕被蜜蜂蝴蝶叮得满头包?”她翻翻眼。
那些女人都是傻瓜,不知道那家伙是只表里不一的笑面虎吗?
呃,这么说来她也是傻瓜之一,竟然被他的无公害笑脸给唬得团团转?
猎人者成为被猎者……真是她超级A金女的一大耻辱!
“谁教他要老在媒体前曝光?活该!”她啐道。
“那是老总裁夫人,也就是总裁的母亲搞的鬼,总裁本人也是千百个不愿意。”
“母亲把儿子的行情炒成股王作啥?是不是发现她儿子表里不一的劣根性,恐怕多年的投资会血本无归,所以打算把他的行情炒高,趁着高价售出换现金养老啊?”
“噗!”邓士荣噗哧一笑,跟着是压抑不住的捧腹大笑,“哈……说得好……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了啦……”
“哼,”她有些小恶毒的又说:“可见任宇裘那家伙有多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连自己的母亲都恨不得将他给卖了!”
“不……也不尽然是……”邓士荣笑到快岔气,他顺了顺气又说:
“老夫人向来迷信,前些日子不知听哪个江湖术士的胡言乱语,说总裁今年之内没结婚,注定得当一辈子的王老五,这才吓得老夫人猛搞小动作,拼了命的想把我们总裁给推销出去。”
“哼,他的行情不是好得很,何必强力推销?”天下间的蠢女人多的是!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坏就坏在我们总裁……”他忽然住口。
金蔓霓挑眉瞄他,“怎么?不敢说总裁大人的坏话啊?”
“不,不是……”他沉吟几秒,才讪笑的接着说:“呵……是他的眼光太高,一般庸脂俗粉看不上眼。”
眼光太高?把千金美女当成庸脂俗粉?
哼,说不定他眼睛根本就是长在脚底下,搞不好从猪圈牵几头母猪,就对上他的眼了!
“所以老夫人只好替他打响名号,看能不能广召各路佳丽,或许可从中找到个令他看得上眼的女人……”
“结果?”她扬着眉等下文。
邓士荣眨眨眼,“结果是各级大家闺秀、上品美女,差点将三十六层楼高的寰宇大楼踏平,害总裁经常不敢留在公司里办公。”
难怪他会带着文件到咖啡馆去——有公司归不得,真可怜!她同情的摇摇头。
邓士荣接着又说:“最后总裁忍无可忍,对老夫人扬言,如果她再搞小动作,他就要出家去当和尚,让她老人家彻底死了抱孙子的这条心。”
“噗!”金蔓霓掩住差点狂笑出声的嘴。
当和尚?!亏他想得出来!
不知道剃光了一头软密黑发后的他,会是什么模样咧?
“很好笑吗?”
“当然好笑……很难想像他剃个大光头,将西装换成迦裟……”
呃,声音怪怪的?
回过头,任宇裘正斜倚在门边。
“呃……你怎么也来了?”背后论人长短已经不太道德,还被人当场抓包——糗了!
但任宇裘却没啥反应的走进门内,那一脸的自在悠然,像是他们刚才所谈笑的主角不是他那般;若不是他接下来的说话,金蔓霓会以为他根本就没听到他们在谈些什么。
“士荣,你还要继续向金小姐掀我的底吗?如果掀够了,可以让我带她出去了吗?别忘了晚一点我们还有一场会议要开。”不愠不火、平平淡淡……把掀他底的事,说得像拿了他一张面纸般的不值得在意。
“呵……正事重要,请便!”邓士荣对他露齿一笑,“至于你任大总裁的底,我有的是时间慢慢掀。”厚!这家伙也很残,竟然光明正大的扬言将继续大掀主子的底牌。
他睨着邓土荣一眼,淡淡的说:
“我会给你机会的。”不过,有胆子你就尽量试试看!
嗯嗯,金蔓霓发现自己愈来愈能解读这笑面虎听似随和言语背后的真正含意了。
一个属下,胆敢放肆的掀一个上司的底……看样子就知道,这两个男人的交情,可不仅止于上司与下属的关系。
她应该好好的向这位邓特助A一些……呃,不是A钱,她的职业道德还在,答应了这十天之内不A钱,她就不会乱搞小动作。
但为了要给这只笑面虎一点教训,她非要从邓士荣身上A一些有关任宇裘的弱点,好让他十天之后死得很难看!
“记者那边都安排好了吗?”任宇裘又问。
“没问题,林秘书已经很尽贵的将这八卦让记者们知道,相信现在已经有不少记者在那里等你们出现了。”
“呃,对不起,容我打个岔。”
听得一头雾水的金蔓霓举手发言:“我可以知道一下,你们正在讨论的东西是什么吗?好像跟我有关系,对不?”
“没什么,只不过要你陪我出去买个东西,顺便亮个相。”任宇裘说得不痛不痒,但邓士荣则贼兮兮的接着他的话又说:
“是啊,没什么,你只要站在总裁身边时,动作亲密一点、笑容甜蜜一点、表情幸福一点就行了!”他明显的暗示:她的工作已经开始了!
“哦?就这么简单?”她弯着嘴角甜笑,但双眼中的炸弹正炸得火花四射。
“当然,称呼也要亲腻一点,这才具说服力。”邓士荣深怕火不扇不旺的又说。
“是不是像这样啊……亲爱的?”她将手往任宇裘的手臂一勾,整个人像没了骨头的靠在他肩上,笑容可掬的轻声软呢,除了过于明显的杀人目光之外,几乎是完全的进入状况。
哼,叫她假装他的情人?虽然不用陪上床,但和卖笑有什么差别?
任宇裘对她黏上身的娇态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的说:
“叫我JOE就可以了。”
“JOE?我不祟洋,不喜欢用洋文,所以……”她笑得很坏,“干脆就叫你‘裘裘’,你觉得怎样?”既然不能再追加价钱,整整他出口闷气也好。
“裘……裘?”任宇裘脸上温笑仍在,但好像上了层石膏。
“哈……裘裘?好像在叫小狗……”不怕死的邓士荣则老实不客气的狂笑起来。
任宇裘淡然的瞄了邓士荣一眼,表情没什么太大变化,却足以让邓士荣收敛起狂笑,改以抿嘴忍笑,那模样好不辛苦。
跟着他又以同样的视线,回盯着还靠在他肩上的金蔓霓,而她依然存心气死他的漾着那张无辜的甜笑。
终于,他认输了般的垂下眼,莫可奈何的轻叹一声:
“小姐,你一定要让人感到那么惊奇吗?”
“惊奇?不会啊!”虽然一旁的邓士荣的确出现惊奇到近乎惊骇的表情。
“是你们说要叫亲腻一点的嘛!你也可以叫我霓霓,对不对……裘裘?”她故意加重那两个令人鸡皮疙瘩掉满地的“昵称”,存心要气得这只笑面虎掀掉那张好好先生的假面具。
“除了……‘裘裘’这个称呼,随你怎么叫都行。”他不着痕迹的将她自身上移开,转身走向房门口又说:
“该走了,车子在楼下等。”然后,他就像头顶罩着股低气压似的径自走了出去。
“呵,我有没有听错?这家伙的口气好像变得很闷耶!”终于惹到他出现不同的反应,虽然还不太明显,但终究得逞的阴谋,让金蔓霓笑得可开心了。
“金小姐,你是第一个让他笑不出来的女人……真有你的!”邓士荣如梦初醒般,一脸难以置信的说。
他清楚看见任宇裘走出房门时的表情很……呃,严肃!
“他笑不出来了吗?”她竟然没看到,大叹真是可惜,“哼,等着看好了,我就是要拿掉他那张笑里藏刀的嘴脸,惹到他抓狂兼吐血!”
邓士荣知道签合约时,她被任宇裘反常的言词惹得很火光,但她存心惹出任宇裘的火气?
他不得不脸部抽搐了几下,“劝你一句,最好不要。”
“为什么?”看到那不愠不火的家伙抓狂,已成为她目前的终极目标。
邓士荣苦笑一笑,“如果你看过他真正抓狂的样子,就会知道为什么了。”
那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