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上班女郎的制服,抱着剧本,项翎窝在新成立的办公大楼角落里猛背台词。
说来真巧,她的拍戏地点居然就在咖啡馆的对面,因此咖啡馆那边她请小女生帮忙代班,等没戏时就能随时回去工作。
抬眼看了看装修得十分洁净舒服的办公室,听说这栋大楼的内部才刚装修好,是制作人王姊透过层层关系好不容易才借来供剧组拍摄,足以导演一再叮嘱大家别打扰到另一头办公室里正在办公的真正员工。
再看看四周的女明星,紧张感充斥于胸臆,很怕等一下轮到她上场时,她会演不好。
感觉得出她们没她来得紧张,每个人皆是轻轻松松、快快乐乐的交谈着,项翎羡慕的看着她们欢乐的气氛,想过去加入,既然大家要一同拍戏,那么打声招呼也是应该的。
她起身走向那群人,跟她们打招呼。
「妳们好,我叫项翎,我……」在她自我介绍时,她们仅是抬眼瞄了她一下,随即低下头,继续吃着零食玩闹着,分明是不想理会她。
项翎朱唇微启,被当成透明人的感觉很是尴尬,与其自讨没趣的缠着人,不如摸摸鼻子走回角落算了。
她在心底叹了口气,默默的走回角落,继续背她的剧本。
「啊,凌琳来了。」突然有人轻喊女主角出现。
美丽娇俏的凌琳一出现,所有人立刻包围上去打招呼,先前不理会项翎的那群人也热络的凑上前,笑得很是亲切、开心,这一切看在项翎眼里,除了难过还是难过。
她明白她没有名气,没啥人会理会她,可这种形成强烈对比的不同待遇,她看了终究是会感到不舒服,唯有不断的自我安慰,要自己别想太多,方能让自己好过些。
等凌琳身边的人散了些,她也想上前打声招呼,毕竟她和凌琳有多场对手戏,总要先培养些默契。
她人还没走到凌琳身边,凌琳已晃到男主角身旁,两人有说有笑的讨论起剧情来。
唉!失败!
项翎不好意思上前打扰他们,再回过头到属于她的角落。
唉!一直窝在角落的她感觉好阴沉,可是每个小圈圈都没有她加入的空间,她能怎么办?只好继续阴沉下去了……现在的她如果扮演背后灵,可能会比扮演坏心的上班族要像多了。
「嘻!嘻!」方才那群女孩子不知讲了什么好笑的事,全部娇笑出声,还往她这边看。
项翎敏感的感受到那不甚友善的目光,她挺起背脊佯装什么事都不知道,但也
不忘仔细检查自己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
衣服穿戴整齐,头发也没乱七八糟,那她们究竟在笑什么?
「好了!好了!大家就定位!」
大家三三两两站在先前排定好的位置,项翎放下手中的剧本,这一场戏安排她欺负凌琳,项翎偷偷的深吸口气,给自己信心。
「导演,我想不用排了,我可以直接上场。」凌琳对自己的演技很有信心,撒着娇要求道。
「啊?这……」导演为难的皱着眉头。
「可以啦,不然就稍微走一下位好了。」凌琳不想花太多时间在排演上。
「好,那你们先走一下位。」导演指导着演员们如何走位,制作人王姊也在一旁观看并给予建议。
相较于凌琳的轻松,项翎仍旧是紧张不已,她好久没接过戏了,一心一意想要有好的表现,自然没办法马上放松心情。
很快的走了位后就要正式开拍,项翎再次深吸口气,要自己别紧张,放轻松,照着她先前在家里的演练即可。
「Action!」所有人都安静下来,静静看着她们表演--
在繁忙的办公室里,项翎高傲的走到新进员工凌琳身边,将怀里的一大堆资料哗的一声扔在凌琳的办公桌上。
「在今天下班前,把所有的资料打好,放、放在我桌上。」项翎本来应该要很顺利的将台词念完,然后留下恶意的笑容,高傲的扭腰摆臀离去,谁知她会突然口吃。
「卡!卡!重来。」口吃的结果是惹得导演大声喊卡,NG重来。
「对不起。」项翎很是抱歉的跟大家道歉。
凌琳耸耸肩,不是很在意。
「好!就定位!五、四、三……Action!」导演等大家站好,重新拍摄。
项翎走向凌琳,本该是很平顺的走着,结果不知为何她的脚突然拐了一下,整个人像是在演搞笑剧一样,险些扑跌在地,幸好她连忙稳住,才不至于跌倒。
「卡!」导演大叫一声又要重来。
项翎再次向大家说声抱歉,开始再拍。
「五、四、三……Action!」
导演的指令一下,项翎高傲的走到凌琳面前,将手中的资料丢在凌琳的办公桌上,可她的准头一时没抓准,正好将手中的资料重重打在凌琳头上。
「啊!我的头--」凌琳痛叫一声,趴在桌上起下来,她的经纪人连忙跑过来看个究竟。
「对不起,妳没事吧?」项翎很紧张的关心着凌琳的情况,导演与制作人也都跑来关切,项翎吓坏了,她没想到会伤到凌琳。
「好痛!好痛!」凌琳一直叫疼,让大家更加担心,围着她不住问着情况。
在确定凌琳没事之后,导演气得脸色发青,在众人面前指着项翎的鼻子大骂:「我是叫妳演欺负凌琳的戏,不是叫妳真的欺负她,妳到底懂不懂啊?!」
「是,我知道,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项翎很难过,她不晓得为何今天会状况百出,平日不曾出现过的乌龙全在今日出笼。
「记住!我拍的是都会爱情故事,不是搞笑剧,也不是什么满清十大酷刑,妳给我正正常常的演,好吗?」凌琳是这部戏的女主角,导演自然对她比较关爱,就怕重要的女主角发生什么意外,至于其它不知名的小配角,当然不在他关爱的名单当中。
「是,导演,我会小心注意。」项翎一再赔不是,一再道歉,这才让导演的火气稍降。
此刻的她非常沮丧,可戏还是要拍下去,她绝不会轻言放弃,这是她好不容易获得的机会。
等凌琳休息过,头不再那么痛时,戏再次开拍,在项翎又NG了几次,加上凌琳的NG,好不容易才把这场戏拍好。
「都是她的错!要不是她先前用资料打到我的头,否则我是不会NG的。」凌琳将自己的NG大声的怪到项翎身上。
她可是目前最红的偶像明星哪!以前拍戏也没吃过这么多NG,全都是那个小演员害的。
「是!是!这全都是她害的没错。」所有人顺着她的意责怪项翎,顺道帮凌琳瞪了她一眼。
「对不起。」除了对不起之外,项翎已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毕竟错的人的确是她,她没有资格怪别人责怪她。
「好,接下来是拍凌琳和男主角互有好感……」导演安抚过凌琳后,说明下一场所要拍摄的内容。
这场戏没有项翎的戏分,她静静的站在一旁观看。
先前那些饰演同事的女生也正好站在她旁边,其中一个故意以不大不小的声音说:「我突然想起来,以前看漫画或是小说,不都有那种恶意制造意外来害女主角受伤的女人,企图让女主角无法顺利演出,好让自己成为正式主角的吗?」
「是啊!我也看过。」另一个附和。
「没想到今天会亲眼看见,啧!这样的人心机真重,我们大家都得小心防范,不要跟那种阴沉的人太靠近比较好,免得哪天被害了,还傻得不知凶手是谁呢!」
她们恶意的攻击项翎,不为什么,正因明明她的知名度不如她们,凭什么这回她的戏分比其它人多?她们演的要比她好上千百倍,真不知是谁挑中她的,实在太不公平了。
「呵!不过我是觉得她未免也想太多了,凭她的烂演技,就算凌琳真的被她害到不能演出,女主角也不会换成她,光看她刚刚那NG的拙样,就快让我笑岔了气。」刻意的将这些刻薄话字字句句赠予项翎。
「也是。」一群人赞同的笑了开来,就是不打算让项翎好过。
项翎听着她们的攻击,心底很难受,她们摆明了要排挤她,不管她怎么说,也不会有人理会她。
她故作坚强的站得更挺更直,要自己别流露出受伤的模样,以免招来更多的讪笑。
「哎,真不知道是谁找她来演的。」见她都没有任何反应,对她的不满更是加深,言语也更加尖酸。
「天晓得。」另一名女演员拨拨头发,不屑的瞪了她一眼。
项翎原本想专注的看着正在走位的男女主角,可她无法关闭自己的双耳,伤人的言语不断在耳畔响起,教她无法将全副的注意力放在男女主角身上。
旁人尖锐的的一言一语不断的刺着她,最后她终于受不了也不愿再听,便转身离开拍摄现场。
女演员们见她受不了而离开,得意的扬起胜利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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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翎几乎可说是逃了出来,她一个人难受的躲在无人的楼梯间,蹲坐在角落,整张脸埋进膝间,努力压抑着不要哭出来。
被人讨厌和排挤不是多了不起的事,既然她们已经决定不喜欢她,她只要努力做好本分即可,其余的大可不必理会;想是这么想,可真要做到并不容易,她仍是希望自己不是个不受欢迎的人物,纵然不可能所有人都喜爱她,但也不希望所有人都讨厌她。
连小小的人际关系都处理不好,往后她在剧组里也不好受,大家总是会碰头一起拍戏,可是要让她们对她改观并不容易。
她苦恼!她烦闷!她无能为力!
忙里偷闲拐进楼梯间抽烟的夏侯尊,忽然看见一名公司的女职员跑进楼梯间,蹲坐在角落。
她是在混水摸鱼吗?就在他正想开口询问时,忽然发现不太对劲,因为她身上的制服和公司的不大相同,这时他才想到,父亲答应将大楼租借给一个剧组拍戏,这女人应该就是那出戏的演员。
既然不是公司的员工,夏侯尊也不想管太多,不论她是躲在楼梯间混水摸鱼,或是等待情人出现,一概与他无关。
他将手中的香烟捻熄,想要无声地离开,不料那名女演员正巧抬起了头,圆瞠着眼看他。
夏侯尊的眼对上她的眼,愣了愣,认出她是咖啡馆的女服务生。
她怎么会在这?不是应该在咖啡馆上班吗?不对!慢!刚才他才认定她是来公司拍戏的女演员,所以她没在咖啡馆上班而是出现在这里,就表示她来这拍戏,思绪一融会之后,他对于她的出现也就不再产生疑虑。
项翎是因为闻到烟味才抬起头来,她作梦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蓝山先生,她同样以惊讶的眼神看着他。
「妳没事吧?」原本是不想理会的,可两人常在咖啡馆碰面,又见她脸色白如新雪,似乎心情不好,失去了那日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教他忍不住开口询问。
「嗯。」项翎也没站起来的意思,她的思绪有点紊乱,万万都想不到自己会在这里遇见他。
「妳看起来似乎不太好。」夏侯尊不客气的戳破她的谎言。
项翎没想到他讲话会这样直接,张口想要反驳,可动了动嘴巴终究还是放弃了,因为他说的是事实,她一点都不好。「你说对了。」她沮丧的垂下双肩。
「怎么了?」夏侯尊不明白今天的他为何如此好奇,居然关心起一名陌生人来,不!不能说她是陌生人,可也不能说是朋友,毕竟他们连彼此的姓名都不晓得,只能说对方是自己所知道的人,就当今日的关心是回报她以往都帮他煮上一杯香浓的蓝山咖啡。
「我演得不好……」是了,这正是问题所在,她演不好是事实,旁人自然会排挤她,认为她没有资格获得这个角色。
「噢。」夏侯尊挑挑眉,对演戏这事不是很清楚。
「我也很想努力演好戏,可是偏偏就是事与愿违,愈是力求表现就表现得愈糟,连我都开始怀疑起自己根本不适合走这圈子。」这是她头一回对人承认心中的疑虑,就连对小初她都没提过这事儿,也不明白今天是怎么回事,她竟然会跟蓝山先生说?!他们一点都不熟呀!
也许是她脆弱的模样教他瞧见了,也许是她心底藏有太多、太多话,终于忍不住在今天倾吐而出,而他只是正巧出现的倒霉人。
「有想过要如何解决吗?」夏侯尊听着她说。
「有,我去上过表演课,可是我的演技并没有多大进步。我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不对,或许我是个演戏白痴,就像有些人是生活白痴一般,才会连一场简单的戏都演不好。」她不想每次都演一出场就死掉、没有台词的路人,她想一步步往前进,不愿永远在原地踏步。
「有考虑改行吗?」
「我想过了,除了演戏之外,我对其他行业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尽管我演得不好,但我热爱演戏。」她这股执着持续多年,要消褪并不容易。
「咖啡馆的工作呢?我看妳做得满得心应手的。」也许她适合服务业,热爱演戏并不等于会演戏,他相信她应该也了解这一点。
「我会到那里工作只是为了改善经济情况,不瞒你说,我没有多少戏可拍,连通告都少得可怜,每次到了月底,我的心就开始慌,眼看存折里的钱一天天短少,只出不进,我也不能一直依靠朋友接济,所以我找了这个工作。其实我并不讨厌在咖啡馆工作,而且也做得满开心的,只是……演戏是我从小到大的梦想,我不能轻易放弃。」她的眼神似看着远方诉说道。
「不能轻易放弃?不是不想?」夏侯尊觉得她话中有话。
「嗯。」项翎轻颔首,不愿解释其中原因。
夏侯尊明白她不愿多谈,也就不再追问,继续当个好听众,听她细说工作上的辛苦艰难,以及大大小小的牢骚。
如果在昨日有人告诉他,他会听一个女人大发牢骚、诉说梦想,他一定不会相信,而且会哈哈大笑;但今日他真的是闲到听她讲一些生活琐碎事,而且更要命的是,他不觉得不耐烦,还觉得挺有趣的。
也许是因为他们的生活圈子太不相同,而他的身边也不曾出现过像她这样的人吧?
话匣子一打开,项翎开始叽叽咕咕的说个没完没了,简直是将他当好朋友看待,也不管对方有没有空听她废话连篇。
她说了好久、好久,终于停下来喘口气,连她自己都觉得惊奇,也觉得不好意思。
她耽误了他的时间,让他站在这里听她抱怨,可是蓝山先生却没有显露出半点的不耐,由此可知,他是个挺有耐性的好人,也难怪咖啡馆里的小女生会这么喜欢他,因此项翎对他的好感又增加了不少。
「对不起,我很啰唆吧?」她不好意思的跟他道歉。
「还好。」夏侯尊报以一笑,比起难缠的客户,她要好上太多了。
「呵,你真是好心,原来你在这里上班,难怪之前你会天天到我们咖啡馆来喝咖啡。」项翎随意找了话题,不再只扯自己的事。
「嗯,你们的蓝山咖啡煮得不错。」夏侯尊友善的给予好评,并未说明先前他都只是来视察新大楼的装潢进度,顺便在咖啡馆利用笔记型计算机处理一些工作。
「我跟你抱怨了那么久都还没自我介绍,我叫项翎。」发泄过后,心情已然平复,项翎站起来伸出手谊之手。
「夏侯尊。」夏侯尊伸出大掌与她交握,当她是朋友了。
两人相视一笑。
项翎缩回了手,偷偷的将他仔细打量过一遍。先前从不曾这样看过他,今天认真一看,不难明白小女生为何会对他如此着迷,他是个好看的男人,身上散发着贵族般似近似远的气息,足以教女人臣服在他的西装裤下,她承认他真的可以与她所认识的那些帅哥们势均力敌。
她开始觉得来这拍戏遭到其它人排挤,却因此多交了一个朋友,未尝不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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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夫妇两人很难得的都待在家里,像是早已计划好一般,在一家人用过餐后,夏侯勉便拥着妻子,与儿子坐在客厅,打算来场闲话家常。
「尊,公司的情况如何?已经都上轨道了吗?」夏侯勉清了清喉咙,由不重要的话题谈起。在他决定放手给儿子去做时,早已看重儿子的能力,相信尊能做得很好,会问,只不过是开个话题罢了。
想起商场上那些朋友们,个个都对尊的表现竖起大拇指,便让他得意得每天早上都笑着醒来。
「嗯,一切都还算顺利。」他所挑选的助手能力强,很快就能进入状况地训练手下,所以目前并没什么需要担心的。
「那真是太好了,不过工作忙归忙,尊,你可别累坏了自己的身体。」慈母最关心的始终是宝贝儿子的身体,才不管他今天帮公司赚了多少、赔了多少,她关爱的看着宝贝儿子。
「妈,妳放心,我知道如何照顾自己。」夏侯尊对母亲一笑,要她别操心太多事。
「尽管你这么说,妈也明白你长大了,可在我眼底你永远是个孩子,我当然不想象只老母鸡似的跟在你后头唠叨,如果能有个人代替我照顾你是再好不过。」江莉倩适时的将话题扯入重点,丈夫朝她丢了个赞赏的眼神,教她开心的眨眨眼,一切默契尽在不言中。
可夏侯尊也不是省油的灯,父母间的小动作他看得清清楚楚,但他仍是不动声色的轻笑以对。
「是啊,你妈成天就担心你照顾不好自己,在我耳边念得耳朵都快长茧了。」夏侯勉开始和妻子一搭一唱,佯装抱怨的向儿子诉苦。
「你还说呢!谁让你交给尊这么沉重的担子!」江莉倩似矫似瞋的白了丈夫一眼。
夏侯尊由着他们去演戏,等他们慢慢带入正题。
「好!好!都是我的错!尊,你倒是说说,我该怎么让耳根子清净、清净?」夏侯勉请教儿子。
「我想妈是寂寞,况且爸您这些年也忙够了,不如安排个假期,带着妈四处逍遥散心,只要妈心情一好,自然就不会在您耳边叨念了。」夏侯尊四两拨千斤,将责任回归到父亲身上。
「尊说的没错,我一个人在家的确觉得有些寂寞,况且我们家阳盛阴衰,要是有什么决议,你们爷儿俩联合起来杯葛我,我不就没戏可唱?这可不成,最好家里能多个站在我这边的人,免得我人单势孤被你们欺负。」
江莉倩说得好不委屈可怜,教不知情的人听见,还真会以为她终日过着水深火热的苦日子,让家里这两个男人将她给欺负尽了;唯有知道的人才明白,表面上她是没啥权力,什么事都不是她所能决定的,可她却掌控了丈夫的心,只要是她要的,疼老婆的夏侯勉少有摇头说不的机会。
「好!好!那妳说该怎么办?妳怎么说我怎么做好吗?」夏侯勉一副半推半就顺着老婆的样子,还故意拋了个无奈的眼神给儿子,要儿子体谅他这个做爹的难为啊!
夏侯尊勉强控制住嘴角肌肉,以免不小心笑了出来。
「很简单呀,我很喜欢曼曼那孩子,当然是希望她有空时能常上我们家走动、走动。」江莉倩故意扯到苏曼曼。
来了!终于进入正题!
夏侯尊已可预料父母接下来要讲些什么。自从他认识了苏曼曼之后,他们三不五时便会提起她来,像是深怕他会忘记似的。
「对!我也喜欢曼曼,她很识大体,能力又强,不像一些女孩子老是爱发大小姐脾气、耍任性,像她这么好的女孩很少见了,尊,你说是不是?」夏侯勉大大称赞苏曼曼一番,未了,还刻意的问儿子对苏曼曼的看法;他和妻子早已看中苏曼曼,就等她嫁入夏侯家来。
「曼曼的确是个好女孩……」关于这点,夏侯尊并不否认。
「这就是了。」江莉倩见他赞同他们的话,笑得眼儿都瞇了。
「我和你妈的眼光绝对不会错,曼曼将来肯定能成为你最好的助手,也是最适合你的人。」夏侯勉只差没说出就等他们结婚的话。
「我们晓得你不喜欢那些任性的女孩,曼曼她呢,我们认识很久了,她是个怎样的女孩我们清楚得很,相信妈,她绝对不会让你失望。」江莉倩几乎要拍胸脯保证了。
「没错!没错!换作别的女孩我们不敢说,可曼曼绝对好。」夏侯勉也跟着努力敲边鼓。
「爸、妈,我和曼曼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夏侯尊觉得父母想得太多,该是澄清的时候。
「怎么不是呢?你就别害羞,爸妈都知道。」江莉倩将儿子的反驳当成害羞,慈爱的要宝贝儿子放轻松。
「呵!呵!尊,我看你在商场上杀敌是毫不犹豫,怎么谈到感情的事就变得这么保守?呵!看来长年在国外的生活也没让你有多大的改变。」夏侯勉觉得有趣也感到欣慰,他很看重儿子,当然不希望他因为长年在国外导致个性放荡,净做些下流而败坏社会风气的事。
「这是当然,尊是个懂得洁身自爱的孩子。」江莉倩白了丈夫一眼,她的宝贝
儿子和那些不成器的纨桍子弟不同。
「对!对!」夏侯勉顺着妻子附和道,就怕她生气。
「爸、妈,我并不是害羞而不敢承认,其实我和曼曼真的只是朋友,我们的来往并没有掺杂男女之情。」夏侯尊见他们不信,再次声明。
「你们两个满好的不是吗?」江莉倩不信,就她所得到的消息,儿子和苏曼曼在一起时都是有说有笑,这不是在谈恋爱是啥?而且不只她一个人这么认为,一些好姊妹也都这么觉得,还恭喜她就快要有一个好媳妇儿了呢!
「我们的好是属于朋友的好,非关男女之情。」夏侯尊真想举双手投降,为何不管他怎么说都没人相信,还非要把他和苏曼曼凑合在一块儿?
夏侯勉拧了拧眉,不知该不该采信儿子的说法。
事情不该是这样的不是吗?尊和曼曼很适合、也很聊得来,每个人都说他们俩是绝配,这样的两人怎么可能只有单纯的友谊?一定有什么化学变化产生,只是尊不肯说罢了,夏侯勉固执的认定自己的想法。
「我不知道你们的错误讯息从何而来,但我和曼曼真的是什么也没有。」夏侯尊长叹了口气。
「呵!好好好,没有就没有,我和你爸又没拿枪逼着你结婚。」江莉倩忽地一笑,像是接受了儿子的说法,事实上她是注意到儿子每次提及苏曼曼时,总是亲密又自然的直接叫曼曼,说没感情绝对在骗人,她才不会轻易上当。
江莉倩朝丈夫眨了眨眼暗示,儿子肯定是怕他们逼他结婚,所以来个小小的反抗,故意否认和苏曼曼之间的感情,一旦他们不逼迫他承认,要不了多久,尊铁定会快快乐乐、满面春风的带着曼曼上门作客。
「对,对,我和你妈都是明理之人,呵!关于感情的事我们也不再插手,你放心。」夏侯勉意会一笑,不再要儿子承认。
谈话至此,夏侯尊懒得再多说,反正说得再多,父母也都会当他是在害羞,不好意思承认,并且继续认定他和曼曼是一对,无论他怎么说都没用,因此他也无须浪费唇舌。
夏侯夫妇见他不再反驳,便当他是默认了,两人相视一笑,这笑容里包含着太多、太多的涵义。
例如:笑着想望儿子娶妻时幸福的一天;想望媳妇生出孙子时快乐的一天;想望孙子刚学会叫爷爷、奶奶的一天……实在是太多了,教他们想也想不完、笑也笑不完。
夫妻俩顿时觉得很安慰,双手交握,一切尽在不言中。
趁着父母正浓情蜜意,夏侯尊无声的离开客厅回房;他明白父母渴望他成家生子的心情,只是他还没遇到对的人,如何成家?
倒了杯红酒,站在房间的阳台,吹着风,思绪慢慢飘离方才在楼下所聊的话题。
他想到了今天在公司遇到的项翎,她是那样真,喜怒哀乐完整呈现在她的脸庞,和他完全不一样;是否正因为这样,他才会听她说那么多话?
想着她那张虽是挫败但却坚决不落泪、不妥协的俏丽娇颜,他的心不由得抽动了下。
愣了愣,不晓得这是什么感觉?又,从何而来?很奇异也很新奇,而这样的感情是因她而起?
项翎……
她不再只是咖啡馆里的女服务生,不再是只会说欢迎光临、先生请问要点什么、谢谢光临的陌生人,她还会说好多、好多话,他很想……很想再听听她的声音,听听她会再说些什么话。
项翎!项翎!项翎!这个名字已让他深深的牢记着,不会轻易忘怀。
夜风轻轻吹拂过,皎洁的月亮高挂于天际,凝望着月,想起意外的相遇……她,是否还在公司拍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