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发呆了,这已经是今早以来的第五次了,余士诚暗自计算着,结论是,他有心事。
「有事吗?」发现余士诚一直在偷打量着自己,花舞蝶主动问道。
「小武,你有些心不在焉,是不是有心事?」从见过花武绝丽的笑容后,他就一直想多亲近他,想与他变成好朋友。
「心不在焉的人是你吧,你帐算得太慢了。」她瞄了他桌上一眼,十多本的帐册,连一本都还没算完。
「啊,对不起、对不起!」余士诚赶忙低头努力工作。
干嘛要和她道歉?这愣头愣脑的男人。
思及另一个男人,花舞蝶觉得那才是大问题。她随口要个五十万两银子,他竟然能当场答应,身为管事,薪俸优渥是能理解,不过也不应该拿得出如此大笔的银两吧,否则他何必还要屈就当人属下呢,除非……他不是管事。
她怎么没想到这种可能呢?回想着关于他的印象,他的容貌、气度、衣着打扮……这才有些心惊的发觉,不管从哪方面看,他都不该是寻常人,难道他是府里的客人?
只是客人会这么了解府里的婢仆吗?那应该是熟客了,只要稍向府里的人打听,便能得知他的身分。
本来她不急着了解那男人,但他过于豪气的姿态引起了她的好奇,多知道一些他的底也是好事,才可以知晓如何提出最有利的三个要求。
午膳后有段休息时间,其它帐房都爱聚在一起谈东说西,舌头之长不下于三姑六婆,花舞蝶平时是绝不会加入他们,不过今天她想问事情,就破例的参上一脚。
最资深的老张说起了昨儿个来访,还打算要在府里住些时候的吕家芬、芳两位小姐。
「以我老张见多识广的双眼来看,芬、芳两位小姐明说是前来帮姑老爷说情,但是晚宴时一双眼睛却直盯着少爷,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当慕府少夫人的。」
「老张,晚宴时你又不在场,怎知道人家小姐是盯着少爷瞧呢?」有人提出异议。
「我没看到,但是一旁服侍的珠妈全看在眼里,经过珠妈翔实的转述,听的人就像亲眼看到般。据珠妈说啊,那位芬姑娘态度可积极了,媚眼横波不住的扫向少爷,配着娇吟的嗲劲,都能让女人酥软身子了,可少爷不愧是经过大风浪的人,硬是无动于衷,叫芬姑娘白费了心。」
「那个芳小姐呢,不会把风头全让给姊姊吧?」
「芳小姐也不简单,虽然不如姊姊那么大方,但对少爷体贴极了,夹菜舀汤,抢走了丫鬟的所有工作,曲意承欢的姿态十分明显。」
「两姊妹都对少爷有兴趣,岂不是自家人打自家人,叫少爷如何选择都不对。」
老李抢先一步发表意见,「阿富,你这么说就表示你见识太浅了,表面上看来是龙争虎斗,要少爷为难,暗地里打的算盘就是甭选了,干脆两女共事一夫,正室、小妾都由自家人做了,更能稳固彼此的地位,叫少爷无法再有非分之想。」
这对张三、李四就是帐房里的八卦头儿。
「心机可真重啊。」
「正常的,少爷可是天下首富耶,又生得一表人才,温文儒雅赛潘安,谁不想攀上亲,做了慕府的亲家保证是鸡犬升天,三辈子都吃穿不尽。」
「府里除了吕家两位小姐外,可还有别的客人?」花舞蝶一开口,所有人都睁大眼看着她。
「我问错话了吗?」她不解众人的反应。
老张忙回答,「没、没,只是你一向不爱和我们聊天,今天突然出声,令大家很惊讶。」
「我不是不爱,而是不敢,担心大家会排斥我,后来见各位大哥都是好相处的人,我才大着胆和大家攀谈。」她说着好话拉拢众人,方便她查事情。
「哈哈,花兄弟,你太多心了,大家共事一主,都是好同事,不用不好意思。」老李的话得到所有人点头附和。
花舞蝶漾着笑道谢,「谢谢大家。」美丽的笑靥叫众人看花了眼。
「花兄弟,你的笑真好看,没生为女人真是糟蹋了。」老李心直口快的说。
「老李。」
「闭嘴。」
「不说话没人将你当哑巴。」
斥责声四起,众人没忘记昨天花武被余士诚夸长得美丽时,那副要杀人的凶样。
这样的反应让花舞蝶忍不住呵呵大笑,原来她这些同事这么的老实善良,太可爱了。
只是她这一大笑,艳惊四座,让所有人都张大眼说不出话来。
花舞蝶神情一整,有些懊恼,当女子时引以为傲的娇容倒成扮男人时的绊脚石了。她大声咳了咳,总算将一群男人给唤回神。
老李搔搔头,心里嘟囔,真没见过男人生得这么养眼的。片刻后,他记起花舞蝶先前的问题,忙解答,「花兄弟,近来府里除了吕家那些客人外,就没有外客了。」
没有外客?
「那府里有没有可以随意从怀里拿出上万两银票的人?」
「怎可能有那样的人,那不是非常、非常的有钱了。」老张哈哈笑着。
「慕府里最有钱的人就是少爷,小武,你说的人该不会是少爷吧?」余士诚开口问道。
花舞蝶灵光一闪,特意用持平的语气说:「我还没见过少爷,不晓得少爷生得如何,真像大家说的比较像文人不像商人吗?」
「花兄弟,你和小余是新进人员,所以尚未见到少爷,不过迟早会见面的。少爷的模样如同外人所形容,温文儒雅、俊秀斯文更胜书生,少爷的脾气也很好,是难得一见的好主子,不过别信那些不识货的人说少爷不会做生意,少爷绝对是高手里的高手,他若称第二,就没人能夸第一了。」老李竖起大拇指赞扬。
花舞蝶只注意到对慕尉羽的描述,其余她没听入耳,心里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他是不是五官秀雅,脸上常挂着笑容啊?」
「差不多是这样。」老李点点头。
「身材高瘦,穿著月白色的儒衫?」
老李再点头。
「他还懂武,身手俐落。」
「花兄弟,你形容的都很对,难道你曾看过少爷?」老张忍不住插话。
老天,她已经可以肯定那男子就是慕尉羽了,只是她还想眼见为凭,神情故意转为忧心忡忡。
「昨儿个我在廊上撞到了一个人,那模样好象是你们所说的少爷,我当时的态度有些冒失,我想确定那人到底是不是少爷?也好做亡羊补牢的措施,要不我真担心少爷若记恨,我肯定要丢工作了。」
老李忙安慰,「少爷是明理的人,不会为这种小事辞退人,别担心。」
花舞蝶摇摇头,愁得眉头都皱起来,「这关系到以后的生计问题呢,不弄个清楚,我怎能放心,张大哥、李大哥,你们都是很厉害的人,有没有办法让我偷看到少爷的真面目?请你们帮帮我,拜托、拜托。」
老张脸上露出了为难,「这……恐怕有些困难。」
「李大哥,你也没法子吗?」
老李看了老张一眼,在这个比出高下的时候,怎么说他都要好好把握。
「嗯,虽然不容易,不过有本事的人还是能找到变通法子的。」
「你真有办法?」老张不相信的觑了眼老李。
「等着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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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老李所说的办法就是带着花舞蝶来找珠妈,珠妈向来以无所不能自居,在美言几句后,珠妈便指点了个假山后的位置。
「珠妈,少爷真的会经过这里吗?」
「老李,你敢怀疑我的能耐?」珠妈手扠在圆滚滚的腰上。
「好珠妈,我哪敢,妳也清楚我这小兄弟的情形,现在人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我当然要慎重的再帮他问一次。」老李解释道。
珠妈对文文弱弱的花武很有好感,安抚道:「小老弟,少爷用完午膳后,习惯到藏书楼走走,这是往藏书楼必经之路,你只要等在假山后就一定能看到少爷。不过你也别愁,少爷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不会有事的。」
「感谢李大哥和珠妈的相助,找时间我要好好请两位,太谢谢你们了。」花舞蝶有礼道谢。
「不用客气。老李,你们帐房真是好福气,多了个如此有礼貌的小兄弟,可惜我不能再陪你们,今天少爷突然下令要府里所有的婢女、仆妇去见他,安排这事已让我忙了一上午,下午肯定也不得闲。」
花舞蝶垂下眼,十指扭成结,最后一丝的怀疑也在珠妈的话里得到了证明。
「少爷怎起了这种举动,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若知道原因就好了,不说了,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先走了。」珠妈说完便离开了。
花舞蝶了然于心,不就为了找她吗?
「李大哥,现在是工作时间,若我们两人都不在,管事会问起的,你还是先回去工作,我自己等就好了。」
老李没有异议,「那你见到少爷后,就快点回帐房。」
「我会的。」花舞蝶点头,老李也离开了。
既然已经确定他就是慕尉羽,她其实可以省下偷看这事了,不过来都来了,就别白跑一趟,看看也好。
她怎么也没想到,遇上的人竟然会是慕尉羽,其实由他一出手就是上万两银子的举动应该可以看出端倪,是她太粗心了。
现在花舞蝶的心情很复杂,高兴他是慕尉羽,那绝对可以满足她的所有要求,却也烦恼他是慕尉羽,一旦她的真实身分被他发现,她的工作也没了,虽然到时拜他之赐,她可以不用辛苦赚钱养家,但她还满喜欢现在这种踏实忙碌的生活,而且她也没忘了娘交代的事,为自己找到适合的丈夫。
只有在这里,她才能主动寻觅对象,一旦离开后,她一换回女装,能做的就是待在家里,等男人上门提亲。
她不愿丧失主动权,但要怎么做才可以占住所有的好处呢?
一阵娇笑声传来打断了花舞蝶的思绪,她忙藏好身子,然后看到长廊那头出现了两女一男,出色的儒雅俊脸,翩然昂藏的风采,果然是慕尉羽,他身旁还紧黏着两个相貌有些相似的艳丽女子,应该就是吕家的芬、芳两位小姐了,他们的对话清晰的飘入她耳里。
「慕大哥,今天的风正好,我们坐画舫到江上游玩好吗?」
「我还有公事要处理,无法相陪,妳们找姑姑们去玩吧。」
「但莲姨她们要午睡,不好吵她们,要不,我们别走太远,听说慕府里有间玉坊,里面放着各式的玉雕品,每件都价值连城,慕大哥,你带我们姊妹俩去开开眼界好不好?」
「妳们想去玉坊?那更容易了,卫总管便能带路了。」
不解风情的回答让模样较为美艳的佳人不满的嘟嘴轻跺脚,另一名女子则巧笑的接下话。
「慕大哥,你这么忙碌,身体要多注意,这种天气正适合喝凉心十全补汤,芳儿等会就到厨房炖汤,炖好了再为慕大哥送去。」
「这样太麻烦芳小姐了。」
「不麻烦,能为慕大哥下厨是芳儿的荣幸。」
三人身影走远,声音也远了,花舞蝶才从假山后走出,掩着嘴直笑。看来传言不假,姊妹共争一男,慕尉羽真是艳福不浅。
「你是谁?怎么在这里?」
突来的喝问,让花舞蝶吓得忙转回身,只见一个身材中等,相貌刚正的男子直瞪着她。
看他的模样不像佣仆,该是管事之类,她敛眉压低声音回答,「我叫花武,因为经过这里时头有些晕沉,就靠着假山休息了一会儿,请问你是哪位?」
好清秀瘦弱的男子,他的问话显示出他是新人,所以才会不认得自己。「我是卫宗阳。你看起来不像男仆长工,你在府里是做什么工作?」
听到名字,花舞蝶就认出人了,「原来是副总管,失礼,我在帐房工作,本是趁着用完午膳的休息时间四下走动想认识环境,没料到因为头晕而误了时间,我马上回去做事。」她装模作样的抬手揉着额际忙要离开。
「等一下。」
花舞蝶停住脚步,「副总管,你……该不会因为这原因就辞退我吧?」
卫宗阳笑出声,「我不是这么不讲理的人,唯恐你半路又不舒服,我送你回帐房。」反正也是顺路。
「你要送我?」她有些惊讶。
卫宗阳点头,「走吧。」他率先走了几步,发现花舞蝶并没跟上,回头有些担心地打量着她,「你不会是难过到无法走路吧?」
花舞蝶笑开了脸,快步走过去,「我好多了,谢谢副总管。」
「不用客气。」
「你人真好,我以为副总管该是很凶的。」
「严肃认真,不苟言笑,像总管那样?」
「呵,总管是令尊,有其父必有其子嘛。」
「比起我爹,我还要学习的事太多了。」
「那学经验就好,别学脾气。」
「小兄弟,和你说话很有趣。」
「你也是啊。」
花舞蝶露出一对小酒窝,她想找的人似乎有头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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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鼓声传来,二更天了,在南边墙的老榕树上已经有人先到了,就坐在惯坐的位置上,不过那人的身影颀长挺拔,并不是曼妙纤美。
月光下,慕尉羽少见的蹙紧眉头,出师不顺让他少了笑容,劳师动众将府里的婢女、丫鬟,甚至是上了年纪的仆妇全都看过一遍,就是没找到小婢女,再凭着她「一技之长」之说,他也一一见了女红馆、膳楼里有技艺的女员工,结果仍是令他失望。
这结果很明白的告诉他,那女子说谎,她根本不是婢女。
他本是信心满满,但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他却没有一点线索,心底有股不愉快的感觉在蔓延,指出他这回可能要阴沟里翻船,栽在那个小婢女手里了。
但没到最后,他绝不会放弃,没尝过输的滋味,他可不想因她而破例。由她对慕府里有一定程度的了解看来,她肯定是府里的人,只是他今天可说是看遍了府里的女子,依旧没有她的踪迹,这实在没道理,蓦地,一个想法电光石火间闪过脑海,除非──
「今天换成我迟到了。」清脆的嗓音响起,花舞蝶袅袅婷婷的出现。
慕尉羽回神看着她,「是我来得早。」
花舞蝶坐下,歪头看着他,「你似乎心情不好。」
「妳明知故问。」
「呵……」她铃铃娇笑,「怎么,后悔和我打赌了吗?」
「我不做后悔的事,但我不喜欢被欺骗。」
「怎么说?」
「妳应该知道我今天做了什么事,而我得到一个结论,妳不是府里的婢女,却一直自称为婢,这样的赌局不公平。」
「兵不厌诈,而且这场赌局也不是我挑起的,你向我要公平才没道理。」
「所以妳承认自己不是慕府的婢女?」
花舞蝶略微松口,「你这么说也没错。」
「不只如此,我也见过了府里所有的女性,一样没找到妳,这点妳怎么解释?」
「那是你的问题,我不需要向你解释。」她的眸底漾着得意,彷佛已嗅到了胜利的味道。
「这只有一个解释,妳不是女人。」
噗哧一声,花舞蝶笑了出来,「呵呵,我不是女人?那请问我又是什么人?」
「男人,更正确的说法是女扮男装的假男人。」这就是他刚才得到的推论。
花舞蝶神情一凛,硬声否认,「我不懂你在胡说什么。」
「说谎,要不妳怎如此的紧张。」慕尉羽贴近她小巧耳垂低语。
不熟悉的阳刚气息近距离的吹拂在颊畔,花舞蝶像被针刺到般,立刻跳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要离开了。」
她丢下话便要走开,但才踏出一步,身形却莫名不稳的倾向一侧,加上此刻她又在树上,所以很自然的她又要摔下树了。
花舞蝶还没哀叹自己的倒霉,一双手臂及时出现,如同第一次的相遇,她又投怀送抱的跌入慕尉羽大张的怀抱里。
老天爷怎又来这招?她揉着撞到的额头哀叹,没注意到其实是有只手扯住了她的裙襬,才会发生这一事。
慕尉羽一脸的关心问候,「疼不疼?」
「我没事,感谢相救,我要走了。」
他放在她腰上的结实手臂抽紧,「别急,妳这模样就像是落荒而逃,不就证实了我说的话是真的,这样我有了目标,明天胜败就会倒转过来了。」他得意一笑。
抬头看着他,花舞蝶有恃无恐,「即便你知道我是女扮男装,那我用的肯定不是真实身分,你查不出我真实的姓名,还是算我赢。」
慕尉羽愉悦一笑,「多谢妳的提醒,我会注意这一点的。」
花舞蝶这才明白自己又中计了,生气的沉下脸推拒他,「放开我,放手。」
「我一松手妳就会掉下去,我怎能放开呢。」他轻佻的将她搂得更紧。
「慕尉羽,你好歹也是慕府的少主,请自重。」
「原来妳连我的身分都知道了,却不畏不惧,足见妳有一定程度的学识修养,这样我找人的范围又缩小了。」
该死的,他故意惹她生气好套话,冷静,她要冷静下来,花舞蝶亮出笑靥,「以慕少爷的能力,使出这样的手段,未免胜之不武,也无法让我心服口服。」
「哈,真是会说话的小嘴,叫我不放妳都不行,我会很高兴有妳这个贴身助手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们的赌约,妳任我差遣,而我想要一个贴身助手。」慕尉羽大掌抬起她的下巴,满意地看着她姣美的俏脸。
细白柔荑不客气地拍掉他不规矩的手,花舞蝶冷冷的说:「我不一定会输。」
「不是不一定,是一定,也希望妳别想逃,愿赌服输。」
花舞蝶止不住心里的气愤,伸手揪住他的衣襟撂下话,「那我拭目以待,若你做不到,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惨兮兮』。」
气愤激发了勇气,用慕尉羽的肩头当使力点,她轻巧一蹬,身子俐落的回到树干上,没再多看他一眼,冷哼一声就迅速离开。
慕尉羽没有阻止,开心地直笑着,他越来越喜欢这个高傲的小婢女了。
不过她一贯的离去方向给了他一丝灵感,哎呀,他知道的越来越多了,不赢了这场赌局实在对不起自己。
等着瞧吧,小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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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鸡叫声划破清静黎明,揭开一天的序幕。
花舞蝶揉揉困顿的眼睛,打了个呵欠,一夜难眠让她没什么精神。
为了谁?还不是自大的慕尉羽。想她昨天还喜孜孜的计画要向他索取哪三个要求,怎知到了晚上就风云变色,她的身分呼之欲出,不过要她输也不简单,他或许能找到花武,但肯定找不着花舞蝶的。
她实在不用这么担心,连觉都没睡好,今天还有一堆工作要做呢。她伸伸懒腰,掀被下床。
洗过脸,她较有精神了,拿起梳子梳理她特长的青丝,每天最让她花时间的便是这头长发了,及膝的长度总要在束发后,再编上一段辫子,然后把长辫绕在发束上,只留适当的长度在外,但男人极少留如此长的头发,总会引来许多疑问,她只得说是父母之命不可剪,这也是实话,娘不准她剪发,在娘的观念里,唯有千金小姐才能留上长长的头发,代表尊贵,也代表需要呵护照顾。
可是没有婢女的照顾,这头长发实在很费事,但母命难违,她也只好忍耐。
长发整理到一半时,外头忽然响起奇异的声音,似鸟叫又像野兽轻吼,她好奇的抓着尚未绑辫的头发推开窗子往看外,眼光转了圈,没看到任何异常的地方,她又转回室内。
花舞蝶没注意到不远处的树上坐了个修长的身影,含笑的看着她,奇异叫声就是从他嘴里发出的。
一会儿后,小木屋的门打开,一道纤瘦的人影走出,长发整齐的束起,一身灰色衣裤,男子打扮的人儿转身关好门,大步离开。
一个男子生得这么清秀娇美,竟然没人发现有异,那些人真是不长眼,男女不分,难怪会让她以为用这样的小伎俩就能行骗天下了。
花武,这就是你的伪装吗?那也只到今天为止。
慕尉羽站起身,气度潇洒的离开,该去办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