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已经很晚了,所以余乃文还是让纪天律送她回家。他陪她上楼,一直送到十一楼的门口,他都还没有走的意思。
她看着他。「我到了,谢谢。」
他笑笑地看着她,身子一靠近,将她逼向了门。
她的背贴上了门,已经没有地方可以退了。他的笑容如此迷人,他的眼睛具有魔力,他看着她的时候,会教她心口怦跳,变回五年前那个初恋的小女孩。唉,遇到他,她这些年算是白混了。
她暗暗吸了一口气,直视着他。「我不会请你进去里面的。」
他压低了声音说:「那至少给我一个吻吧。」
「不行,你什么都别想。」她一口拒绝。不管他的声音有多好听,他贴近的气息多教她迷乱。
「我已经没有进去了耶!」他勾看着她,眼神流露出无辜的样子。
他说得好象他已经退让了许多,她忍不住哧地笑出来。
他深深看着她,一笑。「我等着妳在我的臂弯里绽开笑容,等了五年。」
她敛了笑,睁睁看着他,心狂乱地跳着。他的情话不是甜蜜蜜的让人快乐得想笑,而是深浓得让人溺足,让人心口发酸。
他们两个相看,四周很静,谁都舍不得说话。
她不自觉地抿了抿发热的唇,他低凑上去,轻轻攫掠了她软柔的唇瓣。
他们相互轻舐着对方,彷佛在回忆种种美好的滋味。
「嗯……』她逸出一声软媚的低吟,攀住了他。
他叩启她的牙关,深深汲取她的馨甜。他满入的气息让她混乱,她酥软的晕跌在他深醉的吻中,几乎无法思考。
「让我进去吧。」他的声音低嗄,诱惑着她。
「不行。」她虚软地推开他,拨了拨乱掉的头发。「晚安了。」她吐了一口气,背靠着门,不这样的话,她觉得自己连站都站不稳了。
他巴巴看着她。
她的眼睛水蒙蒙的,她的脸颊一片绯红,她的唇瓣嫣红湿润,乌黑的头发垂在嫩白纤秀的肩膀上……她看起来这样的诱人、这样的可口,他想一口一口舔舐着她,听着她发出欢愉满足的呢喃。
「你知不知道你的样子看起来色迷迷的。」她笑了出来。
「如果妳看得到自己的样子,就知道妳能够让所有的男人为妳疯狂。」他毫不掩饰地说,手指卷弄她的发梢。
她嫣然一笑。「谢谢你的称赞,再见。」
他看着她。「妳再说一次,我没有听清楚。」
「我说,」她重复。「谢谢你的称赞,再见。」
他皱了眉头。「原来我没有听错,妳说的真的是『再见』。我刚刚不是已经吻妳了吗?」
「那又怎么样?」她的笑意加深。
「我吻了妳之后,妳竟然还舍得我走?」他摇了摇头,彷佛这有多不可思议。
她笑看着他,想起了他们初次的吻。那时候,他还是偷袭地吻了她。那一枚初吻,是那样羞涩、那样甜蜜。
现在的他,大胆、狂野而炽烈,把人逼到脸红心跳后,还要勾上一抹佻达无赖的笑。
她口中要他走,可是眼眸又一直看着他。
其实,她也是舍不得他走的,只是这是她甜蜜的秘密,她不会让他知道。她会在他走后,偷偷地给他一点点的想念。
「再见。」她绽开极度灿烂的笑容,摆了摆手。
「我走了之后,妳不准偷想我喔。」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不过还是镇定地维持着笑容。「放心……啊!」她的话说到一半,四周突然剧烈地晃荡。
「地震。」他低呼。
砰地一下,好大的声响从她屋里传出。
「啊!」她吓了一大跳,扑进他的怀里,抱住了他。
他怔了一下,逸出温柔的笑。「不怕。」
地震很大,摇晃得很厉害,她觉得可怕,就这样一直埋在他的胸口,在他臂弯的护守中感觉到安全。
等地震过了之后,她才意识过来自己的举动。
她仓皇地推开他,脸红得很厉害,就是刚刚接吻的时候,她也没有这样不好意思。
他知道她很倔强、好胜,会因为示弱而觉得丢脸,不过这样的她,有另一种让人喜欢的可爱。
他忍着笑意,装作正经的样子问道:「刚刚的声音好大声,好象是妳屋里有什么倒了,要不要进去看?」
「喔。」她转身,开了门。
他跟了进来,她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故意忽略她的目光,看着屋里--刚刚那好大的声响,是来自于那个靠在沙发旁边的大书柜倒下来的缘故,书柜斜靠着沙发,书散了一地,沙发上也落了好几本。好在她的东西不多,初步看上去没有其它的损失。
「哇!」他很夸张地喊了一声。「刚刚妳要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遇到这个地震……啧啧!」
她当然听得出来,那个「一个人」是喊给她听的,她白了他一眼。
他这才回头看她。「妳说等一下还会不会有余震啊?」
「应该……」她有点迟疑。「应该不会有吧?」她的眼睛不自觉地觑瞄着四周,好象已经在考量如果地震来的话,要躲哪里好。
「真的吗?」他看着沙发,问道:「如果是这样,妳敢不敢坐回沙发上看电视呢?」
她看着横倒的书柜,啧啧,被压到的话一定很痛,而且这样逃得出来吗?可是她转对着他。「如果地震真的很严重,旁边多一个人也没有用吧。」
「除非是超人,不然用处也不大。」他诚实地说。
「是呀。」
「可是万一房子垮了、断电了,人被困在里面,旁边多了个人,感觉不是安心多了吗?」她需要的不是超人,是爱人。
她皱了皱眉头,咬了咬唇,看着他,见他笑得好奸诈。她才不要让他好计得逞哩。「才不会有余震呢!」她说。
「唉。」他叹了一口气。「好吧,既然妳这样想,我只好回去了。」
他一转身要走,突然又晃了下。
虽然没有刚才那大,也没那久,但是因为身处十一楼,感觉还是天摇地动般的恐怖。
「喂。」她赶紧出声叫住他。
呜呜呜,算她怕了,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事情,她不要一个人落单啦!她……她希望他能在她的身边。
她想了很多,可是喉咙里就是进不出声音来,只好巴巴地看着他。
他一笑。「我先帮妳把书柜抬起来。」
她急急地脱口就说:「好!」发现自己说得太快了,又急切地补上一句:「麻烦了。」
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啦?」她嗔道。
「没有呀!」他走过去,帮她把书柜抬起来。
「你很讨厌耶!」她抬着书柜的另外一边。
「不会啊!」他把书柜归位后,顺便低下身来捡起书。「我怎么会很讨厌?以前可是有人很喜欢呢。」
一本书当中夹着一张照片露出了角,他好奇地抽出来看。
「啊--」她眼角扫到。「不准看!」她的手急急伸出要抢下来。
他快了一步,身子向后一倾,抽出来看--那是他的照片!
他的嘴角飞扬,看向她。
她的脸颊倏地红了,气呼呼地瞪着他。
他嘻皮笑脸地说:「看来有人到现在还喜欢我喽。」他捉弄地把照片递到她的面前。
她接过来,嘴巴一抿,不发一语地当他的面把照片撕成两半,扔在地上。
他的笑容僵住,不妙了。
当初他们会分手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太慢才了解到她有多倔强。
他为她还留着他的照片沾沾自喜,低估了她的烈性,把照片当成了「把柄」,这态度惹恼了她。
她的手环在胸前,转过头去。
她的眼角余光扫到他怪异的动作--他拿了桌上的纸笔,不知道写了什么,讨好地把纸递给了她。
她看看他,瞄瞄纸张,终于还是拿起来看,上面写的不是什么道歉的话,而是出生年月日和时间。
这算什么?!他不会笨到这个时候要拿这个跟她要生日礼物吧?
她不解地看着他。
他堆上一脸的笑。「如果妳讨厌我的话,只留着我的照片练飞镖是不够的,妳还要有我的生辰八字,这样才能作法、放符、下降头。」
她禁不住哧地笑出。
见她笑了,他的笑意加深。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从口袋拿出皮夹,再抽出身分证,拿了笔就在身分证上的照片画画。
「喂。」她紧张地喊住他。「你做什么?那是你的身分证耶!」
「因为我没有别的照片,只好先拿这张还妳了。」他说得很轻松。
她看到他在大头照上面画上箭靶,还标了不同的分数。
他把身分证给她。「以后妳就拿这个来练飞镖好了。」
「你疯了。」她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他耸耸肩,笑了笑。
「你这笨蛋。」她睐了他一眼。他干么这样哄她,这样逗她开心?
「嗯。」他又把身分证拿回来,在上面画了个可爱的小人,画了个大槌子,然后写上「纪天律是大笨蛋」几个字。
「给妳。」他把身分证又递给了她。
他以为她会因为这样笑出来,没想到她看了他一眼,眼泪咚地掉下来。
他愣了下。
她擦了眼泪,扯了一个笑。「如果你是要我感动的话,那你成功了;如果你是要我对你承认,我一直都还喜欢你的话,那你也成功了。」
他一笑,扔了身分证,抱住了她。
他深汲着她发梢的香气,紧箍她纤巧的身躯,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声,安抚她轻轻抽搐的肩头。
她这样的个性很容易吃亏的,而她的遍体鳞伤,总藏在看来金刚不坏的身躯之中。
她埋在他的肩窝。「讨厌,我一直都不想在你面前哭的。」
「好吧。」他一笑。「那我吃掉妳的眼泪好了。」
「咧!」她吐舌。「好恶心喔!」
「不会啊。」他放开她,学着狗狗的模样,装模作样地对着空气乱舔一通。
他百般讨好的样子,逗得她笑弯了腰。「够了你。」她往他胸口打了一下。
「不够。」他摇头,突然扑上来。
「啊!」她靠倒在沙发上,尖叫了一声。
他嘻闹似地舔吻着她,弄得她又酥又麻。「不要玩了啦!」
他非但不停,还落下一串惹火的碎吻,把沙发上碍人的书全数拋到地上。
她的身子窜过一阵热,他煽情地含吮着她敏感的耳垂,她感觉自己正在融化之中,心跳催快。
「我爱妳。」他低醇的嗓音,足以让人跌醉。
他的情话这样好听,她几乎想要闭上眼睛,听着像唱歌一样的声音,听着像催眠一样的话语。
他解了她的扣子,露出她大半的香肩,他轻轻啮啃她细滑柔嫩的肌肤,像要吃了,又舍不得吃了般。
她从喉间逸出咕哝似的话。「你知不知道,喜欢你很可怕?」
「为什么?」他迷惘地看着她。
她的上半身挺高,捧着他的脸,悠悠一笑。「因为我本来的平静会被打乱,因为我本来的冷静和理性会不见,因为只要和你扯上关系,就算是一点小事也足以让我大哭大笑。」她的心起起伏伏、牵牵挂挂的都是他。
他勾起一抹笑。「我不会让妳爱得这辛苦,我要和妳谈一场只有欢欢喜喜,只有甜甜蜜蜜的恋爱。」
她笑了。「我二十四岁了,还出社会两年了,就算我只谈过一次恋爱,但是你觉得我还会相信这种事情吗?」
「我相信。」他封住了她的唇,甜蜜热切地濡湿她。
他的气息一口一口地侵略,他的唇舌霸道的翻覆挑惹。
那是另外一场地震,教她天旋地转。
他的手不安分地伸入她的裙底,陌生而强烈的快感让她轻颤。
「这样太快了。」她虚软的拒绝,听起来别样妩媚。
「等别人追走妳,那就来不及了。」
「你不会真的在意有人要追我这件事情吧。」这个猜测,惹得她矫笑不断。「你不是很有自信吗?」
「我的自信是,如果我现在使尽浑身解数地诱惑妳,应该可以断绝其它男人的机会。老天!为什么我得说这多话?我的嘴现在只想吞了妳。」
「幼稚。」她忍不住笑他,却因为这样而莫名觉得轻松。
「对对对。」他从来不否认这一点。
当他年轻的时候,他喜欢装大人,像什么都是可有可无的,没有什么可以羁绊他。但是当他年纪大了,他反而承认了自己的幼稚。「我幼稚、我霸道,我对妳就是要任性地独占。」
她吃吃地笑了。
「还笑。」他一路吻着她。
「嗯……」软媚的低吟,取代了吟吟的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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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电铃的响声叫醒了躺在床上的两个人。
「是谁?」余乃文慵懒地起身。老天,昨天的缠绵让她的身体泛着酸软,想起身竟觉得困难。
床单滑落,露出她软腴白皙的酥胸。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胸前。
呃……她红着脸,拉起了床单,惹得他笑出来。
「不准笑!」她瞪着他。
他笑笑地凑上她。「昨晚我什么都看了。」他的手在她柔腻的肌肤上滑着。
她抽了一口气。「不要啦!」
铃!电铃又响了。
「我去看是谁?」他翻了起来,迅速地套上短裤。
她看着他的时候,总觉得有些奇怪。偷看,看来是不必的,可是光明正大看,又好象不对。
不管怎样,她还是很色情地发现他的腿修长,肌肉匀实,是上等的好货色呀!
发现了她的目光,他勾了一抹笑,转了个身,像是伸展台上的模特儿一样地展示着身材。
她哧地一笑。他真的是个很有自信的人,面对怎样的目光都不羞怯。
铃!铃!电铃急切地响了两声。
「怪了。」她蹙起眉头。「不知道是谁,还是我去开门好了。」
「我去开好了。」他说,又加了一句:「妳会怕被别人看到我吗?」
她看着他,摇了摇头。「不打算怕。」
虽然他们之间的速度快得超乎她的想象,但那不是在强迫之下发生的。那是她要的,她清楚而诚实地知道这点。
他是她的选择,她没什么要怕的。
他笑了,套上长裤后,他迅速地在她脸颊上一吻,然后才去开门。
她抚着脸颊,漾开甜蜜的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她抱起枕头,试着在枕头上闻着他留下来的气息。
阳光照进来,幸福的感觉满着她。一睁开眼,就可以和喜欢的人一起迎接太阳,那种感觉好奇妙,让人快乐得想微笑、想唱歌。
「我的世界,变得奇妙更难以言喻。还以为是从天而降的梦境,直到确定手的温度来自你的心里。这一刻,我终于勇敢说爱你……我的怀疑,所有答案因你而明白。转呀转,就真的遇见了Mr. Right……」
她愉快地哼唱着,世界是一片金黄色。
「乃文。」纪天律在外面叫她。
「什么事情?」她扬高声音。
「妳认识一个叫余季中的人吗?」纪天律的语气中,对这名「余季中」并不和善。
「大哥?!」余乃文眼睛一亮,大声地说道:「你请他在外面等我一下喔!」
她从床上抓了衣服,迅速地换穿上。一边穿,她还一边叮嘱着:「我马上就好了,你别让他走喔!」
换好衣服之后,她快速地整理头发,仓促地跑出去。她跑得很急,目光掠过纪天律,直接看向等在门口的余季中。「大哥。」
余季中见了她,才露出笑脸。「小妹。」
纪天律看着两人,眉头微皱。余乃文的外型高挑清丽,而余季中长得却是粗犷而性格,两人看起来不像兄妹。况且就他知道,余乃文应该是独生女才对。
「好久不见。大哥怎么会来?」余乃文漾着满脸的笑。
「昨天地震,不知道妳有没有怎么样,所以就过来看看妳了。」余季中看着余乃文的眼神除了关怀之外,还有些什么。
纪天律感觉得出一些不对,他的手搭上了余乃文的肩膀。
余季中打量着他,纪天律也毫不示弱地与他对看,两个男人眼神中有较劲的意味。
余乃文看了看他们两个,一笑。「我没事,昨晚我男朋友陪着我。」她的手勾上纪天律的手。「他是纪天律。」
余季中的眼神闪过恍然大悟的神色。「那好。」他打起一抹笑。「妳平安就好,我走了,再见。」
「再见。」余乃文一笑。
纪天律看得出来,这个余季中没有一定要和她说上什么话,但是这一面却是一定要见的。
余季中走了后,余乃文关上了门。
纪天律问道:「他是妳什么人?妳有哥哥吗,我怎么都不知道?」
「你不会又吃醋了吧?」余乃文笑睇着他。
「是、是、是。」他完全不否认。「我吃醋了,妳快告诉我他是谁。」
她哮地一笑,「他是我爸派来给我的保镳,他人很好,把我当妹妹看待。我出社会之后,我爸就不再派人这样顾着我,大哥也顺势回到我爸身边了。」
「他有没有跟妳表白过?」纪天律追问。
「你、说、呢?」余乃文突然发现这样的他实在很好笑。
「有对不对?」纪天律眉头一皱。
余乃文呵呵地笑,优雅地转过身。「不告诉你。」
「快说。」纪天律一个箭步跨到她的身边,拦着她的路。
「不说。」余乃文窜溜了出去,纪天律紧跟着。
「快说。」他的手伸了出去。
「啊!」余乃文尖叫。纪天律逮到她,呵搔着她,惹得她尖叫不止。
纪天律的手越来越不安分,余乃文脚软了下来,双膝一跪。「别闹了啦……」他扑了上来,她的声音逐渐低软。「我说别……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