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谖坐在火车站的一隅,她不要在人群里,那只会显得她好孤单、寂寞。
好想家里的床,她的一双眼睛就快不听使唤的闭上了,仓促的决定离家出走,结果 身上忘了带钱,她的钱只够在晚上买一个波萝面包充饥,但不到九点她就饿了。
她瘪瘪嘴,想到那三个人,不禁涌上泪,但马上叉硬逼自己吞回去。
不要哭!他们就想看到她变成弱者的可怜样,她不会让他浅菩娜缫獾摹?
“小姐。”
忽地,一个手掌搭在她肩上,她惊得跳起来。
三个穿著奇装异服的男人对她“淫笑”,对,那笑容简直是想把她给吃下去。
“长得好漂亮哦!”一个扮成狮子头的男人惊艳的说,两只眼睛直盯著她。
“美若天仙!”一个在身上扎著稻草的怪男人次了声口哨。
牧谖下意识的摸著脸,她长得那么美,这些人一定会起非分之想,在报纸经常可以 看到惨不忍睹的案子,难道今天这么倒楣的轮到她?
她跟跄的后退一步,差点跌倒。
“小姐,小心。”拿著斧头、身穿铁甲的男人扶住她。
“啊——”她花容失色的放声尖叫,那只斧头还发出刺眼约亮光,她该不会死在那 把斧头下吧?
狮子头的男人慌张地走上前,“喂,你别叫,若是引来别人的话怎么办?”
听到这种话,她已经可以确定自己的下场会恨惨了。
“不要过来!我宁可自尽也不要跟你们走!”她惊惶地尖叫。
三个男人面面相觑,有点无辜。
“好了好了,你若不要我们也不会逼你,别叫了。”扎著稻草的男人为表友好,很 友善地拍拍她的肩膀。
“不要、不要!救命啊!”她索性坞著耳朵大叫。
“牧谖!”绪方萨七看到一个男人正摸著她,又狠又快的拳头立刻、在扎著稻草的 男人脸上。
“咬哟!”稻草男人跌在地上,另外两个人吃惊的扶起他。
“牧谖,你没事吧?”他看著蹲在地上,害怕的将头埋在膝盖的她,看起来是那么 可怜脆弱,他有点后悔来得太晚。
她挥开他关心的手,狼狙地逃开,却被他一手拉回来,只好不断地放声尖叫。
“我是绪方萨七,牧谖!牧谖!”抓著她的肩,他逼她看清楚自己。她的身子在发 抖,可见她惊吓过度了。
“绪方……”她咬著苍白的唇,忍著不让泪流,终于看到他。
“对,是我。”尽管她白天时跋屋嚣张、无法无天,甚至还威胁他,可是在眼前的 她,只是一个受惊又害怕的女孩,那忍住眼泪的模样,直教他心疼。
“我……”她的唇都咬得渗出血来了,但她就是宁可痛,也不哭出来。
“你还在倔什么?这里没有同学,你摆高姿态给谁看?”他气愤地加重语气,实在 是意外会看到这么委屈的牧谖,他刚才还很乐观的想著她肯定是玩疯了,没想到她…… 牧谖铁青了脸,推开他想跑走。
绪方萨七及时拉住她,强迫她靠在怀里,霸气十足的命令:“哭,哭出来:”
她摇摇头,但泪已经滚出,烫著驼红的脸蛋,她不甘心地睡著他的胸膛,哭得惊天 动地。
“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他任由她的拳头不痛不痒的极著,厉眸锁住那三个奇怪的男人。
他们活该讨打,也不知道趁机溜走,看来那三个人很笨。
“看……看什么看!”稻草男人不平的威喝,半边脸红肿了起来。
“牧谖,是这三个人欺负你?”
“所有人都欺负我!”她踝著脚哭喊。
绪方萨七拳头握得咯吱作咎,那三个男人畏惧地退了一步。
“要不要我为你讨回公道?”他又问,事实上无论牧谖要或不要,他都不会轻易放 过这三个怪人。
“当然要!”
“好。”他放开牧谖,不怕他们逃走,气定神闲地走向三人。
“我们遇到爱打架的人了。”拿著斧头的男人猛吞咽著口水说。
“还是溜好了,因为化妆舞——咬哟!”狮子头的男人话末竟,腹部就被踢了一脚 ,痛得趴在地上。
绪方萨七几乎部占上风,牧谖泪眼婆婆地看著,忽地大叫:“小心他的斧头!”
“什么?”
他一回头,那斧头正往他肩上落下,牧谖吓得大叫。
可是他的肩膀没受伤,反而是斧头凹下去了。
他生气地抓起穿著铁甲的男人,正想一拳打下去之际,被抓的男人大声告饶。
“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们已经不打算邀你女朋友去化妆舞会了:”
狮子头的男人跟著说:“我们是看她一个人很孤单,我们又正好缺一个桃乐丝,才 会上前搭讪的,我们没有恶意啦!”
“什么?”绪方萨七腿起眼,松开穿铁甲的男人。“化妆舞会?”
“对对对!你看,这斧头是假的,我们的衣服也是手工做的。”
“绿野仙踪?”他再问。
“对——”三个男人无奈地说。
绪方萨七怒意全消,回头看牧谖,她也吃惊得很。
“可是……可是他搭我的肩,还扶我的腰。”牧谖结巴地诉说著她的委屈。
“不是的,我是看你跌倒,才过去扶你。”穿铁甲的男人解释。
“拍你肩膀是安抚你,那时候我们就打算离开了,哪知道你的男朋友就这么冒出来 ,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人。”稻草人又气又无辜的说。
绪方萨七第一次遭遇到这么尴尬又滑稽的事情,对他们三人感到十分抱歉。
“算了,我们自认倒楣了……”三人咕侬地相偕离开。
“不好意思,你们的伤……”
“绪方萨七看著他们走远,突然笑了出来,他末免太冲动了,没搞清楚状况就动手 ,这不该是他的作风啊!
牧谖也跟著笑出来,他看见了。
“笑什么?”他笑问,走向她。
“那三个男人好拙哦!”
忽地,她敛起笑容,这时候怎能跟他有说有笑?他是她的敌人!
她立刻转身跑开,这个莫名其妙的举动,让绪方萨七的笑容顿时僵住。
他轻而易举的追上她,她跑得实在太慢了。
“回家吧,你舅舅和舅妈有多著急,你知道吗?”
“那是我家的事,你这个外人管什么?”她变脸比翻书还快。
“我答应你舅舅一定把你找到,我不能食言。”
“你怕我舅舅会因此辞了你吗?你太小看他了,他是公私分明的人,除非是我揭穿 你和史映如的恋情,所以今晚就算你没带我回去,明天还是可以上班。”
“走。”他脸色一沉硬拖著她走。
“我一回家会马上向舅舅告状,你就没饭吃了。”她嚷著。
他顿了顿,回头冷道:“随你。”
“你!”她被硬拉上摩托车,给方萨七将唯一的安全帽往她头上戴,她想抗拒,但 力气大不过他。“我不要回去。”
“不是想告状吗?”他斜倪著她。
她别开脸,仿佛有天大的委屈。
“坐好,我非常你回去不可。”
她心一急,贴著他的背哀求。“不要不要,求求你。”
女性的恫体一触及他,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浑圆的双峰贴著他,浑身一热,他故意 将身子前倾疏离她。
“你不能带我回去,如果你带我回去,我会……”她欲言又止的癌著嘴。
“会怎么样?”他倒想听听她有啥天大的理由。
“舅舅不久就会知道我被甩了,还是被史映如这种小角色打败的,我……我会很没 面子!”她大声的说出“理由”
这个天大的“理由”让绪方萨七一时说不出话来。
“就为了……面子!?”他觉得不可思议。
“面子很重要,我……我不要别人笑我。”她咬著牙,越说越小声。
“为了面子,你……你愿意在车站过夜,说不定会遇上地痞流氓什么的,这你有没 有想过?”他完全被她打败了。
她不答腔,摇头。她是没想到这么多嘛!
他再一次被打败,看来这位千金小姐还天真得很。
“也许……也许几天后我的心情好一点,我再回去。”她决定这么做。
“好,那么你打算流浪到哪里?”
“你家。”她露出狡桧的笑。
“我家!?”
“你欠我的!谁教你没看好女朋友,让她去勾引我的男朋友,你是该对我作些补偿 。”她说得理直气壮。
“你——”
“别生气,你若服侍得本姑娘开开心心的,或许我会放你一马不告状了。”她手中 可握著王牌呢!谅他不会和生计过不去才对。
他遇到了一个比他更鸭霸的魔鬼,这是他现在最最贴切的心情。
***
她是上天派来整他的恶魔!
回他家之前,她直嚷著肚子饿,然后指引他到一家营业到凌晨的馆子外带消夜,然 而当东西送到他面前时,他才知道这消夜贵得惊人,他的荷包被她削得仅剩零钱。
他没有抱怨,独自生闷气,然而她一点也看不出他在生气,还高兴自己就要像个流 浪者过著自我放逐的日子,悠闲有趣得很。
一进门,她就闻到浓浓的油彩味,以及融合其他颜料的味道。
环视周遭,她发现屋内的摆饰以画为主,有油彩昼、素描,甚至连山水昼也有,而 且她眼尖的看到每幅昼的左下角,落款全是同一个人——绪方萨七。
“你可以开画展了。”她佩服的说。
尽管她是外行人,但这些画看起来就是那么赏心悦目,每看一幅画便会掉入那幅昼 的意境里:恬静、柔美、安详、活泼……这令她觉得舒服。
他看了她一眼,脸还是拉得长长的,也不招呼她,打开消夜迳自吃了起来。
牧谖从画中回过神来,情绪一时还衔接不上,她总觉得自己快不像自己了。
不过,当她发现绪方萨七说也没说一声,就埋头大吃,她很快的找回“本性”,火 大了。
“喂,你怎么不叫我?”她不甘心的立刻吃下一口,好像怕他把她的那一份抢走似 的。
她的脾气又来了,他受不了的远离她,而且不看她。
“你这个没礼貌的人,我在问你话!”
他还是不答腔,把她气得半死。
“喂!你聋了吗?”
他不耐烦地瞪她,“我好歹也是你的老师,叫我绪方老师,我就会不当哑巴了。”
“那你当哑巴好了。”她哼一声,吃它的东西去了。边吃她还边说:“要我叫你老 师,等天塌下来我才会考虑考虑。”
似在赌气,也不愿居于下风,她故意吃得很大声,表示津津有味。
绪方萨七吃完消夜,便进到浴室洗脸,要出浴室时忽然想到一个整她的方法,他不 禁笑了。
当他再度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几乎拔声尖叫,瞪著他末著寸缕的上半身,尖叫声不 绝于耳。
计谋得逞,绪方萨七心情顿时好转,只是他实在不明白,她那么害怕看到男人的裸 体,为什么眼睛还睁得那么大,一瞬也不瞬地盯著他?
牧谖觉得血气上街,全聚到脸上来了。
这个男人变态—在淑女面前裸上身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耶!
她平时习惯翻阅杂志,常看到平面男模赤裸上半身,那肌理线条都非常结实好看, 绪方萨七的身材并不比那些男模差,令她有点想去触摸它。
绪方萨七破眉,他惊觉自己也许会“失身”于她,即刻走向客厅的另一头,而她的 目光自然而然的随著他移动。
整人未遂!他不得不承认反而被她占去便宜。但他没多余时间陪她耗了。
走进房里,她立刻亦步亦趋地跟著他。
他堵在门口倪著她,不耐烦地问:“你想干什么?”
“我累了,想睡觉了。”她的视线由精硕的胸肌眷恋不舍的往上移,停留在他不悦 的脸上。
“客厅。”他简洁有力的说。
她听了不禁一愣,“什么?”
才问完,她的手中就被强迫抱住棉被,视线亦被一颗枕头遮住,然后那扇门无情地 当面关上。
她足足呆了两分钟,承受不住棉被的重量,手一软,棉被和枕头全落到脚边。
现在是什么情形?他刚才对她说——客厅!?
没有沙发,唯有长竹椅的客厅!?他的意思是叫她的千金之躯去睡那种地方他这是 羞辱她啰?
她非常非常用力的敲他的门,“开门!绪方萨七,我是客!”
在房里的中用被子蒙住头,打算来个“耳不听为静”,只是那泼辣小姑娘哪有那么 容易打发——“绪方萨七,你忘了我是谁吗?要是被我舅舅知道我在你这里受了委屈, 他不剥了你一层皮才怪!开门!”
她拚了命的捶,突然捶到温热的肉墙,才含泪地瞪著他。
绪方萨七站在门口,忿忿地向天花板骂了几句日语。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用日语骂我!”她气愤的指控。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喧宾夺主?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不像那么没水准的人。”
“但是叫我睡客厅,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只有一间卧室,另一间是画室,难不成要我邀你一起同寝共眠?”
“可是——”
“流浪就要有流浪的样子,你今天愿意流浪到我家,我只好配合你的‘流浪’了。 ”他冷淡地指著客厅的地板。“天气不冷,睡地板刚好。”
“我——”
“晚安。”他又关上门,并响起清脆的锁门声。
牧谖瘪著嘴,吃力地拖著棉被。
流浪?她为当初所用的字眼感到前所末有的后悔。
绪方萨七疲倦的躺回他的床,宁静的夜里,他听见外头翻来覆去和不断嘀咕的声音 ,他决定狠心不理。
他几乎快睡去了,但总觉得不对劲,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猛然坐起。
无声无息的来到牧谖身边,在她周围走来走去观察了会,仍然不确定她是否睡著了 ,他蹲下来,凝视她的脸。
挺天真无邪的吭!他心想。
轻叹一声,摇摇头。这么美丽可爱的女孩,怎么会有这么娇蛮的性子?
“你想做什么?”她忽地张开眼,看到特大号的脸庞,惊怒交加的叫道。
“还没睡?”他假装若无其事的站起。
“在这种鬼地方怎么睡得著?”她坐起,怨恨地瞪他。
“如果你想回车站窝一夜,我不会反对。”她不住这里,他也没损失什么。
想到那些出没著怪人、不良少年的车站,她打了个寒颤,加上看到他面无表情,顿 时觉得好委屈。
她迟迟不说话,给方萨七才看到她泫然饮泣。
“我并没有要赶你走,只是让你选择。”他蹲下来,望著可怜兮兮的她。
她瞪他一眼,嘟著嘴说:“你是不是后悔了,所以出来跟我对换?”她瞄向温暖舒 适的卧房。
“当然不是!”他不能再纵容她的任性,今天非让她睡外面不可。“我有事出去一 下,马上回来。”
他也太健忘了,竟忘了通知心急如焚的校长。
牧谖不愿意回去、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她的行踪,那全是她不懂事的作法,他可不能 陪她胡闹。
可以让她逃避几天没问题,想住他那儿也没问题,可是要让校长知道,他可以和校 长先说好,请校长当作不知情就好了。
他披了件外衣,开门出去。找到公共电话,他立刻拨给校长。
当他再回到屋内,浅笑地走进房里,关门后正要上床时,愣了一下。
“牧——”他没有叫醒在床上已经睡得沉稳的牧谖,只是悻悻然地瞪著她的睡容。
“卑鄙!”他低声骂道又摇头,他现在除了摇头就是叹气。
刚才还向校长保证会好好照顾她,但他现在就后悔了,她哪需要他的照顾?
走到客厅,心不甘情不愿地睡地板,明天他一定要好好的告诉她,主人是谁,客人 又是谁!
***
遇上牧谖,什么常理、大道理全都不管用,第二个晚上他还在洗澡,那个小妮子就 趁机将房门锁上,睡她的大头觉去了,让他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今天是她住在他家的第三天了,他下午没课,所以提早回来“照顾”她。
“又吃便当?”牧谖垮下双肩,兴致缺缺地瞪著鸡腿便当。
“像你这样半毛钱都不带就出来流浪,能吃到善心人士为你准备的鸡腿便当你就该 偷笑了。”他可不知道怎么伺候大小姐。
她慢吞吞地打开,但在闻到香喷喷的味道后,肚子突然咕噜直叫,算了,将就著吃 总比没有的好。
她扒了几口饭,和著菜吃,其实味道还不赖。
“喂,晚餐能不能出去吃?”她嘴里咀嚼著饭菜,话说得不清不楚。
他只听到那声非常碍耳的“喂”,要是她再这么叫,别想他会理她。
“哔,这样好了,我知道你没什么积蓄,所以找也不为难你,今天晚上你带我去吃 顿好的,把我那一份记帐,回家后我请舅舅还给你,好不好?”她讨好她笑著建议。
绪方萨七当没听见她的话般,别开脸认真地吃他的便当。
“喂,你听见了没有?”她那么客气地和他商量,他竟不甩她?
“喂——”
他回头,目光严厉的揪她,条地,她噤声了。
“你叫我什么?”他放下筷子,伟硕的身体前倾,俊脸不悦地锁住她倔强又害怕的 眼。
“喂……”
“什么?”他沉声厉问。
“我……”他的脸越来越近,她害怕的后退,闭上眼不情愿地叫:“绪方萨七!”
“孺子可教也。”拍拍她粉嫩的脸颊,拉回身子,眼中浮现整她后的得意笑容。
她抚著狂乱的胸口,哀怨地瞪著他。
蓦地,他又转过来靠近她,她倒抽了口气,看见他眼底的挪揄,有些明白自己被耍 了。
当她正想开口讨回公道,他食指压住她的唇,低语:“我答应,晚上我们去吃好的 。”
“真的?”她惊喜地叫,马上就忘了被整的羞辱。
“当然。”绪方萨七深看她一眼,唇角扬起笑意。他可把她看透了,逗得她大哭后 再塞一颗糖给她,她就会乖乖的把你视为恩人,好玩极了。
她开心极了,于是把吃不到一半的便当阖起。
“吃饱了?”他问。
“不是,我打算留著肚子,晚上再猛吃它一顿。”
闻言,他傻眼了,牧谖的个性有时候还真是……可爱极了。
“喂,你……”看到他警告的眼神,她清了清喉咙,不自在的叫:“绪方……我不 要冠上老师。”这是她最大的让步。
“好,叫绪方也行。”他点头,示意她把话说下去。
她想开口,又有点难以启齿,最后她硬著头皮间:“邹径知道我失踪了吗?”
“不知道。”
“为什么?我失踪是一件多么惊天动地的事,他怎会不知道?”
“你以为你是谁?总统,还是王永庆的女儿?”
“可是——”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校长并没有对外公布,主动帮你请了几天假。”
“邹径也不知道?”她最在意的是这一点。
“对。”
她有点失望,要是邹径知道她失踪了,他是否会担心?
“邹径知道后必定会心急如焚。”他解读出她的心,又道:“不过,你舍得他为你 废寝忘食吗?”
“他会吗?”她两眼空洞的问。
看来她真的很喜欢邹径,心口不知怎么回事,竟有点闷闷的。“会,因为他是个有 情有义的人。”
“有情有义?那为什么要给我难堪,移情别恋?”她愤怒的间。
“因为有比你更适合他的女子出现。”他眼神一黯,自己的情况不也如此?史映如 找到一个比他更适合她的男子了。
“都是你,也不好好顾牢自己的女朋友,竟让她有机会跑去勾引邹径,你要负责! ”地无理取闹的怪罪到他头上。
他眼一沉,“那你为什么不留住男友的心,让他有机会追到映如,害我们分手?”
她被反问的傻眼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反击,只能泪眼婆婆地望著他。
“要维持师生恋本来就不容易,为什么、没本事让邹径爱你爱得死丢活来,偏偏要 来招惹我们?”绪方萨七怒拍桌子,吓了她一跳,那珠泪惊悸地落了下来。
牧谖泪掉得凶,但一句话也反驳不了。
“你别哭了。”良久,他没辄地软声安慰她,用手指轻找她的珠泪,她惊得缩肩。
从没有人对她那么凶过,他是第一个。
牧谖又怨又气地瞪他一眼,反身跑进房里,锁上门,倒在床上凄惨她哭起来。
绪方萨七搔搔头,凝视那扇门,那哭声竟令他揪心。
***
为了让她开心,绪方萨七多带了几张大钞,打算为她添置衣服,她老是穿那一套也 不是办法。
从未低声下气的求过人,但他却得放低身段哄她,事实上,他真想不管她了。
她若是永远这个样,没有一个男人受得了。
“这件包起来。”牧谖看了几眼,也没试穿,就叫店员包起那件洋装。
店员遇到这么阿沙力的顾客,眉开眼笑地点头,连忙将洋装包好。
付完帐,他们又逛到下一家,牧谖仍是非常阿沙力的买下一套裤装。
她有个习惯,若是不开心或不顺心,就一定会花钱来愉悦自己。
越来越知道这点,但是——“去吃东西吧。”他建议。
“是不是心疼荷包了?”她抬起下巴倪著他。
“不是。”他不心疼。
只是每看她买一件,他的心情就跟著下滑,因为她的情绪仍处于低迷状态,买东西 似乎没有让她变得快乐。
“那就继续。”
他拉住她,想到另一个方法,露出淡笑。
“干什么?”她挑眉,“若是没钱了,可以说一声。”
“带你去个地方,你绝对会喜欢。”
牧谖没有拒绝余地的被他拉上了摩托车,最后他们停在一家保龄球馆前面。
“你要我去打保龄球?”她皱眉间。
“走吧。”拉著她的手,没有迟疑的买下六局。
他挑了十三磅的保龄球,然后为牧议挑八磅的。
“等等,我不会打!”她发出抗议。
“不会?”他有点惊讶。
她脸红了,看看其他球道的人,她嫌恶地皱眉。
“我不喜欢这种……没水准的地方,来这里的人没一个是正经的。”
绪方萨七愣了愣,没想到她对保龄球馆有这么大的误解。
“我和你是不正经的人吗?”
“当然不是!”
他笑看她一眼,然后打出一个全倒,回头时看到她佩服的眼神,对她说:“我经常 来这里解闷。”
“解闷?”她被迫拿著保龄球,他一边用心教导她,一边回答她的话。
“我也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他用慢动作分解正确姿势。
她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小声说:“就像现在?”
他愣了一下,转移话题。“看清楚没?要不要我再做一次?”
“是因为我这个麻烦,所以你不开心,是不是?”她就是想追根究底。
“不是。你自己做看看。”他走到休息区,喝一口茶。
牧谖嘟著嘴,气他不愿意承认。她深吸口气,照他所说的动作,把球丢出。
“啊!”球丢出去了,但连人也一块跌到球道上。
绪方萨七迅速地将她失起,不料她竟抱紧他,死也不肯放手。
“牧缓……”
“丢脸死了啦!”埋在他怀里的佳人羞得哇哇大叫。
他看了看其他球道的人,他们的确是笑得东倒西歪,连他都想笑了。
她不放手,只好由他慢慢带回休息的地方。
“好了,没有人笑你。”他哄著。
“我知道你也很想笑!”她抬眼瞪他。
“没有,你是初学者,我怎么会笑你呢?”
“谅你也不敢。”她慢慢抬头,偷偷的看看其他球道的人,他们似乎没看到。
“你洗沟了。”他指著完好如初的球瓶,取笑地说。
“洗沟?”她听不懂。
绪方萨七只好捺著性子跟她解释,然后又说:“把球瓶当作你讨厌的人,用你的力 量把他们一一击倒,你的心情会舒服许多。”
“好办法!”她摩拳擦掌的拿起保龄球,回头对他说:“我第一个想打击的人就叫 绪方萨七。”
指。
然后这一次她顺利的去出球,击中三支球瓶。
绪方萨七大笑,“你对我太客气了。”
“下次绝不轻饶。”她信誓旦旦的说。
“哦,那我等著接招。”他一点也不害怕,气定神闲地说。
第六局上半时,牧议拚命求饶。
“放过我吧,我的手快断了。”她喘著气累倒在椅子上,若著她可怜的手“不是想 打击我吗?你连一次全倒都没有。”
“我告诉你,等我储备足够的体力,再和你一较高下。”她皱皱鼻。
“是不是想吃东西了?”
“想,想极了!”她点头如捣蒜,多希望有一桌的美食任她吃。
他将她拉起,带她离开保龄球馆,大啖美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