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沁,你别哭了,梦月不会有事的,你别想太多了。”
桃园中正机场的大厅,一位妇人自下了飞机之后就一直哭个不停,而她的丈夫则在 一旁不断地安慰她。妇人无奈憔悴的神情显得十分难过,令经过的人不由得多瞧他们一 眼,揣测究竟是什么天大的事令人这么伤心难过。
“伯信,你不会懂的,那孩子患的是我们家族历代遗传的怪病,那是没有药医的。 ”刘静沁一脸泪痕、情绪难以控制地大声泣诉,再次吸引了许多人好奇的目光。
“静沁,你别想太多了。什么家族怪病,那全都是子虚乌有的事,你别再胡思乱想 了。”妻子的哭闹,引得韩伯信心浮气躁,声调也跟著提高加大。这个老王到底在做什 么?怎么这么久还不来接他们?
“什么子虚乌有的事,那梦月的胸前为何会有那块像刀疤的银色胎记?为什么你就 是不肯相信我说的话呢?”刘静沁气急败坏地朝丈夫大喊著。一想起她那可怜的女儿, 她忍不住双手掩面,哭得更凶了。
这时一名全身黑衣,面貌俊酷,浑身充满吸引力的男子正巧经过这对夫妻的身边。
像刀疤的银色胎记?
听到这句话,黑衣男子高大颀长的身子微微一震,脚步也停止了,似乎受到不小的 震撼。冷冷瞥了他们一眼,没有一丝犹豫,他默默地坐在刘静沁身旁的空位上。而这对 夫妻似乎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依然吵个不停。
“胎记就是胎记,有什么好奇怪的。”像是要逃避什么似的,韩伯信心烦地点燃一 根烟,以责备的口吻又说道:“况且现在都什么时代了,科技这么发达,医学又这么进 步,你看梦日还不是活得好好的。什么家族怪病,什么生了双胞胎之后其中一个就会受 到诅咒,就会活不过二十岁,这种荒谬毫无根据的事情,说出去有谁会相信啊?恐怕只 会让人家笑掉大牙,当我们是一群疯子而已。”
“伯信,奶奶她不会骗我的。”含泪瞪了丈夫一眼,她边擦激边说道:“出嫁那天 ,当奶奶和妈告诉我这些事时,我也以为她们是在开我玩笑;可是当我生下梦日和梦日 她们这对双胞胎之后,我才发现她们并不是在开玩笑。梦月和我们家族里那些因怪病去 世的亲戚一样,身上都有著那道银色的胎记啊。伯信,怎么办?梦月她一定活不过二十 岁的,她就快死了……就快了……”说到最后,她已是泣不成声。
“够了!以后不准再在我面前说这些话!我不想听!”韩伯信生气不安地捻熄手中 的烟。为了这个大女儿的病,他们夫妻俩不知争吵过多少次;而且随著她的年龄增长, 他们的争执也一次比一次凶。
“可是……”
刘静沁欲言又止,哀怨地瞪了丈夫专制不悦的脸一眼,最后什么话也没说,继续低 著头流她的泪。
瞧著妻子抽搐不止的身体,韩伯信暗叹一声,心疼地搂紧她的肩膀,轻声地安慰道 :“静沁,我们现在担心这些也是没有用的,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放心,不管花多少钱 ,我一定会请最好的医生来医治梦月的,让她住最好的医院,所以你就别再想太多了, 梦月不会有事的。”
“嗯……”
埋在丈夫温暖的胸膛里,刘静沁边哭边点头。事到如今,他们唯一能为女儿做的, 也就是为她请最好的医生、住最好的医院了。
夫妻两人黯然神伤地依偎片刻。
“奇怪,这个老王怎么还没来啊?我看我们出去叫计程车吧?”
就在两人纳闷司机老王怎么还迟迟未来接机,起身准备要到外头叫车时,身旁的黑 衣男子突然开口了——“两位,可以告诉我你们的女儿住在哪家医院吗?”低沉低哑、 扣人心弦的声音冷冷地、毫不客气地响起。
韩伯信夫妇吓了一跳!两人愣了愣,不约而同地回头瞪著身后这个依然低著头,态 度十分傲慢,而且不懂礼貌的黑衣男子。
“你这个年轻人真是没有礼貌,怎么可以偷听人家的谈话!”韩伯信拧紧眉头,答 非所问地怒道。虽然他们夫妻两人说话的声音是大了些,但偷听别人说话就是不对。
黑衣男子缓缓抬起头,韩伯信夫妻两人还没来得及看清他出色的脸庞,就已经被他 一黑一银的双眸给震慑住,顿时两人的脑海掠过一片空白,接著什么都不记得了。
“带我去见你们的女儿。”黑衣男子再次以命令的口吻说道,冷漠冰冷的口气如冰 天雪地般的寒冷,不带一丝感情。
韩伯信这次没有反驳,夫妻两人像机器人似的点个头,眼神空洞地说声“是”,然 后便乖乖地提著行李到外头拦车了。
黑衣男子面无表情地跟著他们上车。在前往医院的途中竟然让他感到莫名的紧张, 一黑一银的双眸闪烁著异样的光芒,泄漏出他心中此刻那股激动的兴奋与迫切的期盼。
刀疤似的银色胎记,会是她吗?
爱蒂亚——那位他寻找了六百多年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