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流梦追著他们的马车来到旅行客栈时,整个人……呃,不,整条魂已经灰头 土脸,累得像条狗。
而早在一个时辰前到达客栈的吉梦已然梳洗完毕,恢复了原本洁净舒爽的模样。此 刻她来到祥德吩咐店小二替流梦那苏醒不过来的身体所准备的房间。
流梦之所以能找到这间房,也完全是跟在她后头进来的。
她当然会注意到吉梦那干净的模样,她不怪她只顾著自己,因为那向来是吉梦的作 风,换句话说,只是无心之过,吉梦太爱漂亮、太爱干净了。
相对于血浓于水的吉梦,以一个外人而言,祥德为她的事著急、劳心劳力的模样, 反而教人心疼多了!
不过才一天路程,他竟然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下颚处的胡渣子密布在唇部的四周, 神情更显落寞、忧惧。
流梦站在吉梦的身后,她看见他倚坐在床沿,握著她的手不言不语,但静静地看著 她。
流梦不断试著告诉自己那样神伤的模样,不代表任何意义,但心窝的念头却早已违 背她的意思,不顾一切的倒向他那边。
她知道他真的担心她。
这份领悟令她不敢出声,只能伫在原地情深地望著他。
吉梦看了一眼搁在桌上的饭菜,缓缓走近一步,和他一样望了双眼紧闭的流梦好一 会儿,才说:“你别看流梦这样,其实她的个性很好强,一点也不服输。此时一定正在 努力求生中,努力要睁开眼来看这世界。”
祥德静坐不动,依旧静静地将视线停驻在流梦的脸上,耐心等待她会突然奇?似的 睁开眼眸。
“嗯……”流梦点头如捣蒜,好不心疼他憔悴的模样。
“是的……祥德,我一直很努力在做,虽然一点感觉也没有。”她用袖子擦著眼泪 。
吉梦看他不说话,才继续道:“所以你放宽心一下,多少吃点东西,流梦会没事的 。”
“嗯……”流梦又点头如捣蒜。“你千万别在我倒下之前,自己先倒下。别忘了, 人家单单一掌,就可以把你打得落花流水,可见你身子底一定不够强壮,你还是快吃东 西吧!”
她当然知道祥德听不见她的声音,但她就是忍不住叨念上几句。
终于祥德有反应了,他重重叹了一口气,这才说:“我没事。你赶路赶了一天,想 必一定累坏了,你不如先回房休息吧,流梦让我照顾就行了。”
话一完,他仿佛又陷入沉思之中,目不转睛端倪著流梦的容颜。
吉梦看了他一会儿,没办法喽,只好乖乖回自己的房间,并顺手带上房门。
祥德一个人坐在床上,握著流梦的手怜爱地凝望著她苍白的脸。“我从来不晓得? 一个人提心吊胆的感觉如此痛苦,就仿佛一瞬间被夺去身边最珍贵的事物,好旁徨、好 恐惧。”
听著祥德娓娓述说著,流梦突然感觉一阵哀伤的刺痛,狠狠扎中心田。
“你老是说自己不够美丽,其实你没察觉,你?眼浅笑间,露出的表情有多生动而 自然,美得教人无从移开视线,也不舍得移开视线。”
“难怪我老觉得有人盯著我看,原来就是你……”流梦婉柔地说,顿觉鼻子好酸。
“天可?证,我以一颗真心在等待娶你过门的那一天。从我遇见你,了解你所遭遇 的处境后,我便不由自主地同情你、关爱你,情不自禁的想将你留在身边。”
陷入思潮中的祥德,自是无从察觉流梦此刻的模样。她以颤抖的嘴唇轻轻呼唤著他 ,一点一滴的靠近他,直到两人的距离只剩下一个膝盖长,她才坐下来,整个人依附在 他的背上,伤心得完全不能自己。
流梦喉间痛苦地梗塞住。“祥德,其实我是喜欢你的。虽然口头上常念著要毁约, 但我的心里早已不下一次认真地考虑你我的终身大事,我想嫁给你……”
然而任她讲得再大声,说得再坚定,她的嗓音就仍是宛如风吹动一片白云──无声 无息。对祥德而言,他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
他接著道:“不论你的意识飘荡在哪个角落,我希望你明白,就算天塌下来我也不 会离你而去,她现在可能感到惆怅、感到悲伤,但我要你知道,我的胸怀永远?你敞开 ,想哭就请倚靠在我肩膀上哭,我希望让你依靠。”
流梦好不容易抑制住想痛哭的冲动,此时此刻全因他的一席话功亏一篑,颤抖著嘴 唇,闭起双眼,毫不保留地趴在他肩上痛哭失声。“谢谢……谢谢……”
???三天后,他们顺利回到礼亲王府,天际由红橙色的夕阳光华转?满天星斗。
流梦虽然继续半浮在空中,却精神萎靡,行动迟缓,一点生气也没有。除了担心自 己的未来堪虞外,更因在回来的一路上,祥德对自己深情款款的模样觉得难过!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他这人私下有那么多话题可说,一有机会就对著她天马行空的闲 聊,给她的感觉就仿佛世界已被他握在手心,并欣然地送到她面前只?讨好她,那么的 幸福。
他那温柔的样子,恐怕她是几辈子怎么也忘不了的。
若是一般人面对她这样一个病入膏盲的人时,大概转身就逃走了。
最讽刺的,莫过于她从来不晓得自己居然也有令他笑得那么美的一天,可惜她从不 珍惜,一直妄自菲薄,她真是太傻了。
为什么世事总在失去后,才知道要珍惜……眼前,唯一令她感到欣慰的是,吉梦意 外的想起所有事,也算是有惊无险,度过难关。
“吉梦!你总算回来了!”
府内发出一阵惊喜声,福晋不知不觉间热泪已盈满了眼眶,一迎上自己的宝贝女儿 ,温暖的老手迫不及待地抱住了女儿。
流梦静静地看著自己的母亲,眼泪却是氾滥成灾了。
“额娘、阿玛。”吉梦笑咧了唇,想不到短短的时间,她竟然有种与父母分别数十 载的思念感。
“将军!日儿、月儿的将军大人,您总算回来了!”
另一头,祥德由西安带来的两名婢女,同样喜极而泣的赶著迎上自家的主子。从前 老爱消遣他异性缘差、人际关系糟,怎地久一不见他的人,才发现他的好,她们想念死 他了!
两个丫环索性不害羞地抱著主子,一股脑地在他怀里磨蹭。
福晋能够体会她们的心情,掉回头来责怪吉梦说:“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娘?!你知 道你已经失踪了几天吗?音讯全无,可知道我和你阿玛有多担心?”老泪挣出了她眼眶 。
“对不起,额娘,我不是故意的。”吉梦连忙地替福晋擦去眼泪。
“我掉落溪谷之后,本以为再也见不到阿玛和额娘了。幸而被路过的商人夫妇救起 ,可或许我摔落时伤了脑袋混混沌沌的,最后还在顺天与他们失散。结果没想到,我竟 然会在顺天遇见了流梦与祥德将军,拖延了一段时间才回来,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吉梦述说著自己失踪的经过,为了不让父母太担心,便略过了自已有一阵子甚至病得 忘了自己是谁。
“好了,好了,别哭了!女儿平安回来就好了。”礼亲王安慰道。
一瞬间,福晋突然记起了什么事,讶异的?眼瞧她。“流梦呢?”
“流梦她……正在马车中,你们要看她吗?”
福晋觉得不对劲,推开众人,立刻赶往马车前,在她打开车门的一?那差点昏厥过 去。“流……流梦怎么了?为什么她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老爷,你快来看看啊!”
礼亲王立刻跨前一步,乍然看见流梦的情况,马上询问吉梦:“这是怎么一回事? 流梦到底怎么了?!”
“流梦的头部受重创,事后便再也无法清醒过来,在回来的路途中我与祥德将军不 断的找大夫替流梦看病,但大夫的答案都是‘另请高明’,全然束手无策。”
福晋心疼地看著一动不动的女儿,回想起她亲密地喊自己额娘时的模样,再一看她 现在那张死灰的脸庞,一时间,话全往肚里吞去了。
“流梦!我的流梦……”
“流梦格格,吉梦格格,你们回来了?”大病初愈的纪嬷嬷也在这时候插上一脚, 由人扶著从屋内出来迎接她的主子。
然而当她迎上流梦堪虞的身体时,也跟著当场哭号出来。
“流梦格格!流梦格格!”
“快召太医们诊治!”礼亲王下令。
“流梦……流梦……”
流梦站在与大家完全反方向的门槛前,看著他们由一开始开心喜悦的气氛转变?此 刻哀痛不已的情况,而她自己却完全插不上话,她顿时只能软弱的叹口气。
此时,祥德先行告退。
流梦看著他和自己擦身而过,却没看她一眼,她再回头打量吉梦与家人和乐融融的 情境,她顿时只能垂头丧气的跟进屋。
祥德并未立刻回房休息,而是独自一人在香气馥郁的花园里散步透气,他的压力也 够大了。
流梦就这样跟著他,直到他走进坐落在叠石堆山中的四栋方亭休息,她才飘过去坐 在他身旁,和他一起欣赏皎洁的明月。
流梦在他旁边嘀咕著说:“明天就是中秋了,希望月圆人也团圆。”
看不见、听不见她的祥德自然不能吭声,继续以失落的心情独赏月色。
她于是又说:“以前我是那么的羡慕吉梦的外貌。小时候,不懂大家为什么那么疼 爱吉梦,似乎只要她在场,大人们的注意力自然而然就落在她身上,对她搂搂抱抱;但 相对的,他们对我的态度就冷淡多了。”
祥德叹了一口气,换了一下坐姿。
“十多岁懂事之后,我终于明白自己和她的差异在哪里,也就认命多了,不再做些 争宠性的无谓举动,但尽管如此,总在无意间模仿起她来,笑容、言行、穿著,任何一 个小动作,全都不由自主受她牵引。”连她自己都觉得困扰。“照理说,我终于摆脱那 一副平庸的皮囊,应该感到开心、感到幸运才是,可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你知道为 什么吗?”
她转过头去看著他问。
他也刚好转向她这方向。
“因为你!”她放胆说出来。
“咳!”他呛了一下。
流梦没多想,继续说:“是你给了我身?女人的幸福感,舍不得太多太多的事。”
祥德换了一个坐姿,以手肘撑在栏杆上,支颐沉思地看往她这方向。
月光令他的瞳孔变得充满魅惑,照亮了他俊气逼人的容颜,流梦几乎要以为他深深 注视著自己,细细聆听著她的心声。
她发觉自己克制不住心中的那一股冲动,不住伸手试著去触摸他的脸。
祥德适时合上眼,仿佛他确实感觉得到她一样。
但流梦比谁都清楚那是绝不可能的,因为她根本感觉不到他的体温,更甭提他的感 受了,现实再度将她扔回苦恼的境地。
也因为那一?那的了悟,她反而放松下来,责怪自己都这时候了,还摆什么姿态? “最舍不得的则是你,我爱你啊。”
他的眼瞳在瞬间转?深邃,而且专注异常。
“每次看见你对著我的人好、对我的人笑时,我就感觉好难受,不停的反问自己那 明明是我的身体,明明是我的眼睛,?
什么我就是看不见你正视的眼眸……”
祥德定眼深思,不言不语。
“我真的好后悔,懊恼自己的心态,对于你的出现明明就是欣喜若狂、小鹿乱撞, 却总不肯坦然面对,说什么怕你要我,怕这怕那,结果根本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她说 得好不激动。
“对不起,我就是这样一个不诚实的女孩子,如果再有机会,对于你的感情,我一 定要放胆去回应,我发誓……”
她发誓要做的事多著呢。
“只是现在讲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无数的大夫都放弃解救我了,我还有明天吗?还 能嫁给你吗?”
祥德一直静静地坐著,看著她这方向。
“你看什么啊?我就在你面前你又看不见,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看得不亦乐乎,像 个傻瓜似的,笨极了……”她娇弱地道,缓缓举起右手轻扶他的下颚,遂而星眸半闭的 吻上了他的唇。
他们的嘴碰在一起了,粗浅的呼吸在空气间回荡。
这一吻,她感觉不到热力,但她舍不得分开。
这样一个充满魔力的夜晚,方亭之中,幽幽透著几分亮,她无法不为他迷醉,倘若 一切从头,她绝对愿意和他的生命紧密交织在一起,可惜一切都已是“倘若”,他大概 已是她永远构不到的对象。
闭上眼,她假装自己吻得更缠绵些。
末了,吸口气,她离开他,在他耳畔轻烙下一句话……“我爱你。”便依依不舍飘 走了。
祥德也跟著起身,脸上丝毫未有半分异样的脸色。
???回到自己久违了的房间,流梦只是为了好好记住它的样子,但她怎么也料不 到祥德又出现了──跟进跟出,还主动将房门关上!
流梦感到一丝丝讶异地看著他,她在自己的床沿坐下,两只骨碌碌的眼睛盯著他。 岂料,他身子一转,四平八稳跟著坐上来,再头一转便对她灿烂一笑。
顷刻间,惊骇直窜上她的喉咙,她登时目瞪口呆地往旁退移两寸,他继续笑著地朝 她逼近两寸。
“祥……祥德?”她还在退。
“嗯。”他答得多顺呀。
“祥……祥德?!”
“嗯。”这次答应声拉长了一些,笑容依旧。
“祥德──”
“有何贵干?”
“你……看得见我?!”她像看到大怪物似地,瞠大眼睛,张大嘴巴,目不转睛地 检视他。
“连你的睫毛有几根,都看得一清二楚。”四目交会,祥德说著。
“这怎么可能?为什么你看得见我?”
“心有灵犀一点通。”
流梦连作几个深呼吸,下唇不断抿紧再抿紧,突地一声惊喘后,泪花鼻涕一片纵横 ,当场忘了自己地放声大哭出来。
“为什么不早讲?你知道我一个人有多孤独吗?讲什么、做什么都没人理我,你和 吉梦同乘马车时,我只能眼巴巴的飘在空中看著你们,偶尔忍不住飘下来,马就“喷嗤 、喷嗤”的直摇头,仿佛随时要兽性大发把我踢得老远。你们投宿旅店有吃有喝,夜里 暖烘烘地窝在被窝时,我只能趴在屋檐上掉泪,风一吹来,就拚命发抖。你说你为什么 要这样整我,今天不给我个像样的答案,我跟你绝交!”
她左一把右一把的抹眼泪,女人一哭起来,通常没完没了。
“为了向你证明我的心意。”
“咦?!”
“‘咦’什么‘咦’,谁叫你总看不见我的好、我的用心。”
“我哪有?!”她含泪反驳。
他笑著,略低下头,不疾不徐深深端详著她。“有没有,你应该比我还清楚。”
“什么?”
“‘什么’什么?”
“我是说眼前重要的事,是怎么把我送回身体里,我遭遇如此危险的劫难,你居然 还有心情在那里向我证明你的心思,我好怕,你知不知道?”
“我能够安慰你。”
“安你的头,我才不要呢……”她又是泪汪汪。
他低笑地拍拍她的脸颊,可惜触摸不到。“你放心,诚如我所说,我不会离开你, 我会一直在这里作你的靠山。”
她顺著他拍著自己的暖手看下来,最后视线重回他身上。
“那该怎么做?”
“王爷已经去召集太医,他们一定会有办法,人多好办事嘛。”
“真的吗?”
“不相信我,也得相信那些再世华佗。不过,事成之后呢?”
“事成之后?”
“你和我的喜事,是不是在事情解决后,一起定下来?”
她登时脸红心跳,心不在焉地绞著指头。“我……我……我还没有心理准备。”她 讲得很中肯。
他给她一个温和的笑,贴在她耳畔,以暖昧的口吻轻呢。
“要心理准备我给你。”
流梦感到颈背一阵发毛,犹然觉得他的气息还在耳边轻呵,他粗厚的手掌已然顺著 她的脸颊滑过锁骨落在她右边的乳房上,由于她在他眼中仅是徒具形貌的一缕幽魂,虽 看得见对方,却触摸不到彼此,因此他梭巡在她肌肤上的手掌,仅是依循她身段的线条 ,假装自己与她交欢。
“祥德?!”流梦的脸色先刷白再急速窜红。
“不要抗拒我,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他丝毫不受影响,身子向她俯过来,略伸舌 头地舔吻她颈部的曲线。
这种意识上的挑逗,强烈震撼住流梦,瞬间在她体内挑起翻涌的情爱渴望,她晓得 自己应该迅速逃离,但她动不了,他已教她心神荡漾……“这就是我连日来想对你做的 事……”他的声音在她喉间模糊。“在夜深人静时,我要隔著层层布料抚触你的身子, 唤醒你从未摸索过的感觉……”
流梦红润的两颊变得更红。“祥德,你这样子我很难做人。”
“关做人什么事?我就是想著你。”他温柔地道。“你会因为我而惊慌的喘息…… ”
“我现在就已拚命在喘息!”
“而我将继续用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肌肤上,而你只能发出细碎的吟哦……”
“祥德。”他越讲越禁忌,而他依言在她身上来回移动的大掌仿佛也在其中抓住了 什么。在他这样肆无忌惮的挑情攻势下,她完全失去判断力。
“薄薄的衣料对我完全无法构成阻挠,我将占据你一边的乳房,恣情爱抚,越来越 强硬,越来越有力,直到你因渴求我的悸动,强烈到几乎令你崩溃,这时我才迅速扯下 你的衣物、含住你的乳峰,以舌头绕著她打转,直到她变得既潮湿又尖挺……”
流梦羞得快喷火,不住怯生生要退逃。
但他不放过她,一径再逼近。“你若想逃,我会以粗厚的大掌钳住你的双腕将你钉 在床板上──动弹不得,随而弯曲膝盖潜入你的腿间,再用力顶开……你愿意吗?”
流梦吓得忘了呼吸,顿时不停地摇头。“不愿意!不愿意!”
他得意的笑咧了唇。“这才乖,不过我还是必须以膝盖顶开你的腿,因为我的手将 沿著你的膝盖,往你的大腿顶端私密梭巡而去。”
流梦别开脸,羞惭的嚷道:“好丢脸!”
“丢睑?不,一点也不丢脸。”他说得义正辞严。“宽大的卧床上帘幕放下,这世 界就剩你我彼此,我们将眷恋在彼此一丝不挂的怀中倾吐爱意,你的眼睛势必一刻也离 不开我结实的身体,而我亦然。昏暗的天地中,我们体内的情欲迅速融化,舌头变得鲁 钝,但感官却变得灵敏。”
流梦抬头望向他,他的表情是温柔而从容的。
尽管如此,她还是脸红似火。
“我要你的手爬上我赤裸的胸膛,你的唇印上我的唇,搜寻我厚实的肩,亲吻我的 喉头,迷失在放纵的情欲里。我要你?
我神魂颠倒,而我要你和我一样坠入沉沦的爱欲中,存在你我之间的衣物已是多余 ,我会按捺不住撕开你的衣服,解除我身上的累赘,俯向未著寸缕的你,我要你,流梦 。”
流梦张口欲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除了脸红还是脸红。
“你已?我准备好了,当我弯身亲吻你的乳房、腹部,仍至你最私密……”
“祥德!”她急切的叫住他。
他不理会,继续耳语。“的地方,你随时都不住呻吟。我明白你的身体就快到达极 限,我随即以修长的手指伸入你柔软的领域,大大满足你。你的灼热与紧绷皆令我欣喜 若狂。”
“什么什么?”她语不成声,已经快听不下去了。
“从来没人这样抚摸过你、亲吻过你、舔舐你,但我无法放慢速度,只能唆使手指 不断在你滋润的核心上摩擦揉搓,并一次次攻占你的身体,必要时加入第二根手指,完 全吸取你的生命。”
“你好色!”
“色?还不够。”他轻笑地说,伸手作势揽住了她的腰肢。“在毫无预警下,我坚 挺的躯干取代了骨节分明的手指倏地侵入你的体内,疯狂的在那片温暖的密地冲刺、律 动,纵使你因突如其来的力道,近乎痛苦的呻吟、嘶叫,我也不打算停止,我要粉碎你 整个人的意识,我们势必紧紧结合在一起──”
流梦注视他的目光锐利一变,随即整个人便昏了过去。
祥德猛然打住话,经过一段深长的注视后,蓦地爆笑出来──“呜哇哈哈哈──啊 ──哈哈哈──”
这才是他的流梦格格,有点粗暴、有点矜持、更有点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