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莫司神清气爽地起床,他边下楼梯边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走进客厅里,发现坐了个挺眼熟的人。
“咦,你……”莫司盯着他,然后在脑子思索,曾在哪里见过他。
“你起来啦?喔,他就是我昨天跟你说的,那个新保镖。”唐范亚自厨房走了出来,解答莫司的疑问。
“狄恩先生你好,你叫我‘ ’就可以了。”新保镖伸出手要跟莫司握手。
“‘ ’?”莫司眯起眼打量眼前的人,倏地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你是时老旗下的保镖。”难怪总觉得他看起来挺眼熟。
并不讶异他会认出自己来,他微微一笑,“是风叫我来帮助你的,他现在公司事忙,过几天他也会来。”
尽管聂祺勋已认了生父,且退出保镖集团接掌聂文瑞的事业,但集团里的兄弟们还是都习惯叫他风,就如同莫司,他一样改不了口,还是开口风闭口也风的,完全将聂祺勋的新名字给抛诸脑后。风,是聂祺勋尚未认祖归宗时的名字聂行风,本来是台湾名响一时的杀手,人人闻风丧胆,却也是“漾”保镖集团旗下的一名大将——孤。
而他这两极化的身份全在认识柳妤柔之后卸下,认回亲生父亲,并接掌聂氏企业,管理得有声有色。
“是自己人那就好办事了。”莫司坐到 身边,亲热地搭着他的肩,“兄弟,咱们打个商量可好?”“什么商量?” 略提警觉,总觉得莫司客气得过分,他是雇主,而自己算是他请的员工,哪有雇主跟员工打商量的。
“你可不可以不要跟着我?”
“什么?” 不懂他的意思。
见他不懂,莫司只好说得更明白些,“我的意思是,保镖的钱我照付,不过平时你自己打发时间,不要跟在我身边。”
这个提议诱人吧,有钱拿又不用工作,相信有大脑一点的人都会答应的,只有菲里克那根不知变通的笨木头才会拒绝他。
“不行。” 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什么!”莫司愣了愣,“为什么不行!”这个所该不会也是根笨木头吧。
“风要我好好协助你。”这是原因之一。
“协助?协助不需要时时刻刻跟着我吧?我有需要再叫你就行了。”莫司脸上挂着笑,再次“提议”着。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这次指的是收了他老妈的钱,所以要好好将他这条小命给看顾好。唉!莫司不由得低叹一声,奇怪怎么世风一直在往下掉,但笨木头却愈来愈多,而且又刚好被他给遇上,倒霉!
“你相信我,我绝对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莫司犹在挣扎地朝 保证着,然后指着刚自楼上走下来的菲里克,“而且你看,我已经有一个保镖了。”
“我想我会跟他合作愉快的。”圻举起手朝菲里克打了个招呼。
菲里克扫他一眼,然后视若无睹地走了出去, 耸耸肩并不在意,反正以前风对他也是这副爱理不理的态度,他习惯了。
“随你吧。”见他与菲里克一样如此食古不化,莫司无力地垂下肩,懒得再跟他 唆,亲热地搭着他肩膀的手也缩了回来,起身走向饭厅准备吃早餐。
“早安。”正低着头吃早餐的宁丹羽见莫司走了进来,扬起甜笑朝他打着招呼。
“你也起床啦?”莫司拉开椅子在她旁边坐下。“昨晚睡得怎样?”
“很舒服。”宁丹羽喜欢这样跟他闲话家常的感觉,“只不过睡不太着,因为下午睡太多了。”
“我也是。”莫司涂着果酱,朝她微微一笑,随即又苦下脸来。
“你怎么了?”宁丹羽察觉他的异样,关心地问道。
在瑞士时,即使是他父亲不见,他每天也总是笑脸迎人,怎么才回到美国第二天,他便显得好像有点郁卒,难道是睹景思人?
“我又多了一只跟屁虫了。”莫司往身后指指坐在客厅里的 。
宁丹羽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伯母真的又帮你请一个保镖喔?”
“嗯。”莫司点了点头,然后又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别这样嘛,伯母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啊。”她安慰着他。
“谁会喜欢整天被人跟着,你喜欢吗?”莫司看宁丹羽一眼,瞧她摇着头,“你也不喜欢,是吧?”“可是我跟你不一样啊,我现在无亲无故的,而你还有人在替你牵挂着。”说着说着,宁丹羽神色不免又黯然。
见她又要跌入思亲的情绪里,莫司连忙转移话题,他将最后一口吐司塞进嘴里,然后像做贼似地贴近宁丹羽耳边小小声地说道:“等一下我们偷溜出去玩,你看怎样?”
“什么?”宁丹羽疑惑地看着莫司,他又没被限制行动自由,要出去光明正大地出去就好了,干吗要“偷溜”出去?
“我的意思是我们甩掉那两只跟屁虫,偷偷溜出去玩。”莫司朝她眨了眨眼。
“这样好吗?”她迟疑了下。
他这个提议是很诱惑人没错啦,可以有跟他单独相处的机会,可是……要是出了什么事,她可担待不起,“伯母很关心你耶。”
“可是她太看不起他儿子了。”莫司哼了声,他老妈真是把他给瞧得扁扁的,“好啦,就这么决定了,你吃饱后去换件衣服,然后我们就出去玩。”说罢,莫司还对她抛了个媚眼。
在抗拒不了莫司的美男攻势下,宁丹羽只得“勉强”地答应了,只有她自己明白,此时她的心里正在冒着兴奋的泡泡呢。
一天下来,莫司几乎带宁丹羽玩遍整个旧金山,在没了跟屁虫以及又有佳人的相伴下,他玩得更是尽兴,他甚至觉得,在旧金山住了那么久,他是到了今天才好好将它玩过一遍的。
“你对旧金山好熟喔。”在莫司一天的称职向导下,宁丹羽不禁对他发出由衷的赞叹。
“那当然,我可是在这里长大的。”莫司一边利落地开着车,一边自豪地说。
宁丹羽朝他皱皱鼻子,“那也不一定啊,像我,我是在华盛顿长大的,我对华盛顿就没有很熟啊,一定是你整天都不务正业四处玩,所以才会对游乐区那么熟。”玩笑性质地贬着他。
“我不务正业?”莫司怪叫一声,方向盘差点打滑,不过不是因为她误会自己,而是因为她说对了“事实”。
可是也没那么严重吧,三不五时,他还是回公司晃一晃签签名什么的,要是心血来潮,他也是会出席几个重大会议啊。
迟疑了下,宁丹羽点点头,然后说出了自己的“观察结果”,“你不是你们公司里的总裁吗?”刚刚他的秘书来找他,刚好被她看见了,“照理说总裁不是应该都很忙,可是我看你好像很……呃……很闲。”
刚刚那个叫班特的秘书搬了一大堆的公文来给他,可是他竟然连看都不看一眼,叫班特把公文放下,就把人给赶回去了,然后带她出来吃喝玩乐。
“喔,那么注意我?”莫司贼笑地把脸贴近她,“说,你是不是暗恋我啊?”
“别……别胡说。”宁丹羽脸一红,将他的脸给推开,“你专心开车啦,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渔人码头。”他优雅地打着方向盘,车子流畅地在马路上奔跑着,“现在刚好是大闸蟹的产季,我带你去吃海产。”
“螃蟹啊……”她脸上露出难色。
“怎么,不喜欢?”莫司看见她的小脸微微皱了起来。
“我不敢吃螃蟹耶,因为……因为……”宁丹羽支支吾吾的,脸上一片赧红,实在是羞于说出自己怕螃蟹的理由。
“因为什么?”莫司满是兴味地问道,他又开始好奇了。
“因为我被螃蟹夹过啦。”由于知道他天生好奇心比别人多了好多倍,为了怕他穷追不舍地逼问,也怕他带自己去吃螃蟹,她索性问起眼睛一古脑地嚷出答案。
“什么?”他愣了愣,一股笑意直逼上来,“就为了这个原因,所以你……”喔,他已经忍不住了,嘴角的笑纹愈扩愈大,一直强忍住的笑声也逸了出来。
“笑什么笑,不然你去让它夹夹看,很痛耶。”见莫司听到答案之后,耻笑之声便一发不可收拾,宁丹羽的嘴嘟了起来。
“我当然知道很痛,但问题是你为什么会被它夹到?”光是看到那两只大螯在那里张牙舞爪地挥舞,只要是有脑子的人都不会将自己的手往那里送吧。
“因为……因为……”宁丹羽又开始支吾其词了,她不想说出自己的糗事让莫司再次耻笑,他实在是太不给面子了。
“嗯?”莫司专心地等着她的答案,笑意已开始在脸上酝酿。
“我才不告诉你呢,你都笑我。”宁丹羽将脸别向车窗外,打算不再理会莫司。
闻言,为了满足好奇心,他极力让自己的脸回复正经,“好,我不笑—我保证我不会再笑你。”
“真的?”宁丹羽日过头狐疑地瞅着他。
“嗯,我保证。”莫司用右手掌着方向盘,然后举起左手以表诚心。“骗你我就是小猪。”
既然人家都已经发誓了,宁丹羽于是决定再相信他一次,免得显得自己很小气,“好吧,我就再相信你一次。”
“你为什么会被夹到?”他真的很想知道。
“因为我刚看到螃蟹时,觉得它那两只螯很可爱啊,所以……”言尽于此,已够明了了吧,不需要她再将自己的白痴行为复诵一次。
呃?“所以你就伸出手去想跟它玩?”
“嗯。”宁丹羽点点头,然后将自己右手食指伸出去,指着上面一个淡淡的,不仔细去看绝对不会发现的伤痕给他看,“这就是那时候留下来的伤痕。”
“哈哈哈……”莫司一个忍俊不住,大笑声又爆了开来,直到他发现宁丹羽俏脸沉了下来,要收回笑声已经来不及了,“呃……对不起。”他满脸真诚的歉意。
“你又笑我,我不会再相信你了。”宁丹羽气得又将脸别向车窗外,无论他再怎么喊,都不再回头。
“别这样嘛,我又不是故意的。”莫司拍拍她的肩。
“哼。”宁丹羽自鼻子发出一声闷哼,还是没有搭理他。
“别生气了,我带你去看海狮。”莫司将车停在停车场,下了车去帮她打开那边的车门。
宁丹羽冷着一张俏脸,看着他一直伸在自己面前的手好一会,才慢吞吞地问了句,“海狮不会咬人吧?”
莫司给她一个灿烂的笑容,“我跟你保证,绝对不会。”
“你的保证信用已经破产了。”低声咕哝了句,宁丹羽还是随他下了车,往三十九号码头的方向走去。
归途上,莫司不期然由后照镜发现一辆眼熟至极的车,他眼一眯,发现驾驶座及副驾驶座上坐的也是他眼熟至极的人。
菲里克跟 !
嘴微微往上勾,莫司露出淡淡笑意,唉,看来他实在是不能太忽略他们这两个终极保镖的跟监能力,今天他与宁丹羽的旧金山一日游,铁定全入了他们这两个多事者的眼了。
不过看在他们跟踪技巧高超,直到归途才让他发现他们的行踪,没让他扫了游兴的份上,他不与他们计较那么多。
“咦,后面那辆车上坐的人的好像是菲里克耶。”过了一会,连宁丹羽也发现后面那两只跟屁虫了,看来,他们是打算光明正大地现身,不躲了。
“你眼睛也不赖嘛。”莫司朝她苦笑了下。
“可是,我们不是已经甩掉他们了吗?”宁丹羽发出疑问,她记得他们俩明明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出门。
“不知是我们技巧太差,还是他们技巧太好,总之就是被跟上啦。”莫司朝她耸耸肩。
宁丹羽索性趴在椅背上盯着后面那辆车瞧,然后损起他来,“一定是你技巧太差。”
“耶,怪起我来了?”莫司眉一挑,“怎么不说是你拖拖拉拉的,才会被他们这两只跟屁虫给发现的。”
“我哪有?”宁丹羽回过头去朝他吐舌扮了个鬼脸,“是你自己技巧差,不要把过错推给我。”
“你……”莫司张口欲言的话又吞了回去,懒得再多争辩,女人果然都是不可理喻的。
但偏偏,她却隐隐牵动着他的心,这着实教他百思不得其解,一向不将女人当成必需品的自己怎会让心中一小块的位子给她占去了?
“承认了吧?”宁丹羽朝他得意地笑着。
“好男不跟女斗。”莫司嘀咕了句,然后拍了下她的臀部,很不是滋味地说道:“喂,你坐好,干吗一直盯着后面瞧,想看帅哥,你旁边就有一个。”
“你脸皮好厚。”宁丹羽坐正身子,顺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测测厚度。
“薄得很,吹弹可破。”
“唔。”她很不给面子地干呕了声,“你吹牛皮的功夫愈来愈精进了。”明褒暗贬。
“谢谢赞美。”莫司还煞有其事地道着谢,“你要知道,吹牛可也是要真功夫的。”
“你称第二,绝对没有人敢自称第一。”她由衷地这么相信。
“既然我那么优秀,那么,你有没有兴趣拜个师啊?”他朝她抛了个媚眼,“免收学费喔。”
“那就免了。”宁丹羽敬谢不敏地摇着头,“基本上,我不是很需要这门功夫。”
“喔,那真可惜。”莫司故作很惋惜地叹了一大口气,“你错失了拜良师的好机会,咦,那些是什么人?”
抬杠中,不知不觉中他们已回到家,就在莫司欲将车驶进车库时,却瞄到家门口停了辆黑色豪华房车,车上鱼贯下来了四个西装笔挺的人。
“他们好眼熟。”宁丹羽眯着眼看着那几个人,不过由于距离过远且他们一下车便进屋去,所以她看得不是很清楚,“我是在哪里见过他们呢……”她在脑中思索着。
“怎么每个人对你来说都很眼熟?”莫司故意调侃她,其实,他也料到那些人来意必定不单纯,但为了不使气氛过于严肃,他还是轻松地开着玩笑。
宁丹羽没理会他,还是聚精会神地盯着大门的方向看,“不,他们真的很眼熟,”她突然瞄到车身上的一个标志,“他们是FBI的人!”她曾经在爷爷的衣服上看见过那个标志,只是那时她并不知道那是FBI的标志。
“FBI?”莫司的脸上起了一丝疑惑,“他们来干什么?”他记得他们家并无与FBI里那些大官员有特殊交情啊。
“该不会是知道我……”宁丹羽的脸上浮起惧色。
难道他们是来讨回光碟的?
“别担心。”莫司安抚着她,“无论他们来的目的是什么,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动到你以及光碟片分毫的,走,进去吧。”他拉着宁丹羽往大门的方向走。
宁丹羽却步不前,“我们不能从后门进去吗?”她不想进去跟他们正面冲突。
莫司还是扯着她往大门的方向走,“该来的总是会来,我们去看看那些老狐狸们到底想干什么。”
宁丹羽被他扯着走,好像没有表达意见的余地,只好跟着他自大门进去。
菲里克和 则跟在他们后面。
“莫司,你们回来了啊?玩得开不开心啊?”甫进门,他们便听到唐范亚的招呼声,语气中透着一丝丝的暧昧。
“还好。”莫司风度翩翩地在唐范亚颊上印下一吻,在外人面前表现他绅士稳重的风度,“他们是……”他眼睛打量着坐在沙发上那四个衣着笔挺的人。
“喔,我来给你们介绍。”唐范亚领着他们往沙发走去,“这几位是FBI里的长官,他们是听说你爸爸失踪了,所以来关心情况的。”
“有劳各位了。”莫司朝他们微微颌首,心中纵有多大的不屑也不便表现出来。
关心情况?哈,真是虚伪得有点过火,人都失踪那么久了,他们才来要关心情况,只不过所要“关心”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情况。
“听说狄恩博士会失踪的原因是缘由他的新发明。”其中一个两鬓斑白的人开口了,看起来,他的官阶似乎是最大的,“只是不知那是个什么样的发明……”
哼,狐狸尾巴那么快就露出来了,他们所关心的不是老爸的安危,而是老爸那个引起歹徒觊觎的新发明,如果今天失踪的是个平常人,看他们还会不会那么殷勤地登门拜访。
“家父做实验一向神秘,所以我们并不知道他发明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莫司回以冷漠淡然的态度。
“是这样吗?”那位长官微微一笑,脸上表情平静无波,但看得出来他并不相信莫司的说词,“咦,那位小姐好生面熟。”突然,他眼一眯,转向一直躲在莫司身后低垂着头的宁丹羽。
“不不……我不认识你。”宁丹羽愈发将脸埋在莫司背后,猛摇手否认着。
“不认识?”那人索性站起来,走到宁丹羽身旁去端详着她,然后嘴角浮起1抹高深的笑,“喔,原来是小羽,怎么,真的把威廉伯伯给忘了吗!”
“威廉伯伯?”宁丹羽愕然地抬起头望着眼前的人。
方才她只是忙着躲,并没去细看坐在沙发上几个人的面孔,如今仔细一瞧,这才发现有两个人是她见过的,还算是她爷爷的故交,常常到她家做客。“还有霍金斯伯伯。”
“小羽长大变漂亮了,让威廉伯伯差点都认不出来喽。”被称为“威廉伯伯”的那个人慈爱地摸摸宁丹羽的头,一副长辈对晚辈般的关怀,“你爷爷呢,还好吧?”
爷爷?闻言宁丹羽脸色变了变,这才想起他们是FBI的人,爷爷是被他们害死的……
“爷爷……去世了。”她吸吸鼻子,朝他们勉强露出一抹笑。
“喔?”威廉与霍金斯不约而同地露出惊讶伤心的表情,“这真是个令人悲痛的消息,小羽,你要节哀顺变啊。”
虚伪又不要脸的老头!宁丹羽在心中暗暗一哼,但表面上还是一副柔顺可人的样子。“嗯,我会的。”她乖乖地点点头。
这种时候不宜引起他们的戒心,所以她还是装作什么都不懂最好。
“咳……小羽啊——”威廉咳了声,欲言又止地仿佛有话问。
“威廉伯伯,什么事?”
莫司在一旁不搭腔,但他可以料想到,接下来的问话一定与光碟脱不了关系。
“你爷爷的遗物……你有整理过了吧?”果不其然,那只老狐狸已经开始在旁敲侧击了。
“其实爷爷也没什么遗物,他的工作我又不懂……”宁丹羽回答得小心翼翼,尽量装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是吗?”威廉的脸微微冷了冷,“难道你爷爷死后你都没去碰过他的东西?”这怎么可能。
宁丹羽摇摇头又点点头,“就只有整理了爷爷的几件衣服,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你爷爷临终前都没交给你什么东西吗?”他还是不死心。
这次宁丹羽很确定地摇着头,“没有。”
“是吗?”威廉的眼里闪过了一丝怀疑,不管再怎么看,他就是觉得这丫头言词有点闪烁,但看来,今天他是问不出什么了,“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了。”说罢,他便偕同其他三人起身离开了。
宁丹羽朝他背后扮了个鬼脸,“哼,死老头,就算有我也不会告诉你。”
“他看起来似乎不太相信你的话,今天是碍于在我家,如果你是私底下让他找到的话,恐怕就不只这样了。”莫司若有所思地说道。
宁丹羽眼中闪过惊恐,“你是说他们不会就此罢休?”
“那当然。”
“那该怎么办?”她担心起放在瑞士的光碟,“你想光碟放在瑞士会不会有事?”
“不会的,你放心吧,”莫司安抚着她,“那里隐密性极佳,而且尉玄一定会保护光碟的,更何况你仇叔叔也在那边,难道你不相信你仇叔叔吗?”
正当宁丹羽才刚要放下一颗担忧的心之时,文尉玄却在此时从瑞士来了电话。
“喂,你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吗?”莫司只能在心中希望此时此刻不要再发生事情来雪上加霜了。“我觉得……我们好像被人给盯上了。”文尉玄语气有丝凝重。
“什么?”莫司皱起眉,“什么时候的事,你确定吗?”怎么可能,他们所在地那么隐密,要被盯上应该是不至于啊,更何况他们行事还十分低调。
“最近围墙外面老是有些鬼鬼祟祟的人在那边走来走去,而且一直往里头探视。”这实在是不怎么寻常的情况,再者他们位处郊区,照理说也不大可能有人要找朋友找错地方。
“那光碟呢?还在吧?”很显然来者八成目的是为了光碟,不过他想文尉玄应该还不至于会笨到让光碟被盗走才是。”
“废话,当然还在啦。”文尉玄语气好似莫司十分看不起他似的,“拜托,我还没如此不济好不好?”
“是是是,你最行,”莫司懒得跟他杠,只得顺着他的话讲,“你去阿耀那调些人防着,我会尽快赶回去的。”
“什么找那混蛋耀?”文尉玄的声音高了一度,“应该没那个必要吧,我自己就可以将光碟给保护好。”
“你很行吗?你以为凭你跟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能够起什么大作用?”莫司毫不留情地讥讽着他的天真,“去找阿耀,叫他调些人帮你。”
“好啦好啦。”文尉玄老大不情愿地答应着,如果不是情非得已,他才不要去找那个臭屁的混蛋耀咧。
“那就这样了,你自己小心点。”说罢,莫司便挂上电话。
“什么事什么事?”一等他挂上电话,宁丹羽便迫不及待地扯着他问,因为她在他的谈话中听到了“光碟”两个字。
“没什么,只不过是那个大笨玄把光碟乱放,忘了位子了。”为免她担心,莫司并不打算将实情告诉她。
“真的吗?”宁丹羽怀疑地瞅着他,怎么她觉得自己听到的与他所说的完全不符。“你没骗我?”“当然没骗你。”莫司抬起手跟她保证,只不过悄悄在心里画了个大XX,代表现在所说的并非实话。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在旁边听了许久却始终听不出一点端倪的唐范亚终于发难了,“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小羽,你认识那些长官吗?”
“我……”宁丹羽求救地望着莫司。
“妈,这件事太复杂,解释起来很费工夫,下次有时间我再告诉你。”莫司三言两语便打发掉唐范亚,然后偕同宁丹羽上楼去了,留下唐范亚一个人在那里直跳脚,“喔,晚餐不必叫我们了,我们在外面吃饱了。”
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宁丹羽回想着近来所发生的事,现在的她开始有一股强烈的欲望想知道光碟里的资料到底重要到什么地步,还有如果发布出来的话会对于他们造成多大的杀伤力,不然为什么他们要这么锲而不舍地追捕她。
她有马上想解读那片光碟的冲动。
可是她的电脑不好,而如此重要的光碟,想也知道是不能用普通的方法解读的,看来,又得麻烦莫司了。
唉,欠他那么多,看来她真的是一生无以为报了。
“啊——”一回过神,便看到莫司的笑脸突然出现在自已面前,宁丹羽吓得叫了一声,并往床后缩了几寸,脸上微微地热起来。
“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
“我……”宁丹羽微低下头顿了顿,随即又抬起头来看着他,“我想知道光碟里有着些什么东西。”
“喔?”莫司挑了挑眉,“你肯解读光碟了?”
“嗯。”宁丹羽下定决心地点了点头,“我相信你,所以想让你解读光碟,让那些坏人绳之以法。”她认真地看着他。
“你相信我?”莫司偏着头,疑惑地看着她,“你现在说你相信我?莫非你之前都不相信我?”
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说真的,是有那么一点点啦。”
莫司夸张地叹了口气,然后以很委屈的表情看着她,“没想到我那么为你尽心尽力,结果你竟然到现在才相信我。”
不知他是否真的不高兴,宁丹羽怯怯地拉拉他的衣袖,“别这样嘛,我现在不是相信你了吗?”
他低头再抬起头,又是那副皮皮的笑脸,“好吧,我大人有大量,所以原谅你太晚相信我。”
吐出憋了好久的那口气,宁丹羽总算放心了,说真的,她真的很怕莫司生她的气,“那……”
“那?”顺着她的话讲,他并不去猜测她接下来要讲什么。
“那光碟什么时候可以解读完成?”她很想早点看到内容。
“这我也不知道,我积了一堆事情,等我将事情处理完毕之后,我们再回瑞士去吧。”
“可是伯母她……”宁丹羽比莫司多考虑了一个层面,“我们回瑞士去,谁来陪伯母?”
“也对,我怎么没想到。”皱皱眉,他暗斥自己的大意,“那只好叫尉玄将光碟带来美国解读了。”“难道不能叫他在瑞士解读完再传真过来吗?”宁丹羽提出一个不会那么麻烦的方法。
“可是我想让你在第一刻看到光碟被解读出来,毕竟那是你爷爷用生命所换来的。”莫司突然专注地看着她。
宁丹羽脸一热,心卜通卜通地乱跳,却又感动莫司为她所设想的一切,“谢谢。”除了谢谢,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口说无凭,真要谢谢我的话,就以身相许吧。”莫司这席话惹得宁丹羽心一颤,但他吊儿郎当的态度却又让人分不清所言是真是假。
不知如何回应,她只能呆呆地看着他,莫司微微一笑,在她额上轻印了一吻,便转身走了出去,留下心乱如麻的宁丹羽一个人在那猜测莫司心意的真假。
宁丹羽一个人在莫司家偌大的庭园里晃着,今天莫司被他妈押着处理公文,没时间陪她,她只好自己出来蹈踏了。
跟在她身后,她知道。那是莫司叫他跟着她保护她的,只不过她觉得他也操心得太过火了些,毕竟这是他家,难道那些人会光明正大进来抢人不成?
晃着晃着,她不知不觉中晃进莫司家后园那片苍劲的林里,回过头,已不见 的踪影,不过也没差,她相信在这里她应该是安全的。
就在宁丹羽正在心中确信着自己的安全无虞时,下一刻,她已被人用迷药捂住口鼻迷昏而失去知觉。
莫司……
昏倒前,她脑中惟一闪过的名字便是莫司。
迷昏她的人动作很快,一把便背起她跃过围墙,待 发现时已来不及了,发出去的子弹只来得及打到空空如也的围墙,他再追出去时,只见一辆黑色轿车绝尘而去,速度快得让他连车牌号码都来不及记。
“发生什么事了?”在屋内处理公文的莫司听到枪声心一惊,连忙出来看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宁小姐被抓走了。” 收起还冒着烟的枪,愧疚地低下头。
“什么?”莫司心头一震,“我不是叫你跟着她吗?”
“对不起。”除了道歉, 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我只不过是让她离开我视线两分钟,谁知道就……”唉,现在不管说什么,都像在辩解,圻只得沉默。
“唉,算了。”莫司叹了一口气,“看来他们对那片光碟真的是誓在必得。”
“光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没什么。”这事愈少人知道愈好,免得又节外生枝,“你不要太自责了,并不全是你的错。”他安慰了圻几句,便转身往屋子的方向走去。
若他的估计没错的话,那些人在宁丹羽口中间不出什么时,誓必会从他这边下手,看来,他又得跑一趟瑞士了。
当务之急,得先查出宁丹羽被捉往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