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美国一个多礼拜了,莫司的生活只能用“醉生梦死”四个字来形容。
就像此时,他正以极度舒服的姿势横躺在他家客厅的沙发中,一方面还不忘无聊地打着哈欠,他认为自己很闲,闲得发慌。
而事实上,堆在他面前茶几上的,不是别的,正是一堆堆的公文,那是他溜到台湾去逍遥过后所累积下来的成果,把这些他认为是麻烦的东西送到他家的,则是他那个尽责的秘书——班特,此时的他正站在旁边,以不赞同的眼神瞄着他那不务正业的主子。
“我说班特啊,你站在那里那么久了,还不嫌累吗?”看着NBA的莫司实在无法忽视班特无声的抗议,他那眼神让莫司深深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总裁,今天下午两点半与‘禾采科技’有个并购会议,希望您能去主持。”班特见王子总算肯意识到他的存在,开始一板一眼地报告着行程。
“并购?”莫司皱起了眉,“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班特一向无表情的脸僵了僵,觉得自己被忽视了,随后恢复正常,“我三天前就跟您报告过了,您不在的这段时间,公司的重大事务都是大小姐打理的。”
“喔?”莫司忍不住吹了声口哨,赞赏起自己的妹妹,不愧是他妹妹,果然有大将之风,“那并购又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禾采’在市面上大肆收购、雷扬。的股票,打算并购我们,所以大小姐才会反并购。”没错,这就是“雷扬”的处事原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莫司点了点头,表示了解,“是该给不知死活的家伙一点苦头吃吃。”然后他开始自我检讨起来,自己是不是混得太过分了,这样似乎是陷妹妹于不义的地步,会将她累死。
终于,他撑起自己那把闲散了好久的骨头,上楼去换了衣服,打算到公司去晃晃,说真的,如果他再不露面的话,那些个员工说不定都认不出他来了。
“卡洛琳,你愈来愈像个女强人了,哥哥都要自叹不如了。”莫司毫不吝啬地称赞着自己聪明美丽又能干的妹妹。
卡洛琳优雅地将一块切好的牛排送进口中,瞟了瞟眼前的莫司,对他的称赞非常不以为然,“没办法,谁教‘雷扬’要有个不成材的接班人,如果我不设法让自己变成女强人的话,那爹地的心血恐怕会付诸流水。”
莫司对妹妹的指控丝毫不以为意,笑笑,“所以喽,我常对外面说—我以拥有卡洛琳这个妹妹为荣。”有个能干的妹妹真好,否则他哪能过得如此轻松自在、逍遥愉快。
卡洛琳放下刀叉,淡淡扯高嘴角,“事实上,我约你出来吃饭是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的。”
“坏消息?”莫司稀奇地挑高眉,真难得,也有她这个商场女战将搞不定的事呀,“说来听听。”他一脸好奇。
“你可不要误会,”卡洛琳知道他完全想歪了,“我所说的这个坏消息是针对你,对我来说可是个好消息。”
“喔?”莫司更加兴致盎然了,他什么都不多,好奇心最多。
卡洛琳眼中闪过一抹恶作剧的光彩,“我要去欧洲游学半年。”她相信这个“坏消息”准会跌破她亲爱大哥的眼镜。
“什么?”果不其然,莫司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他急忙稳住自己的身体,“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去欧洲游学半年,爹地也答应要帮我出资了。”如果她亲爱的大哥年纪轻轻就如此耳背的话,她不介意再重复一次。
“游学就不必了吧!”莫司朝她讨好地笑着,“你的学识已经如此丰富了,而且欧洲也没啥好学的,当然比不上我们美国的地大物博。”此时的他非常地没有志气,只要是任何能说服妹妹留在美国的话,无论再如何恶心巴拉他都说得出口。
“当然有喽,”卡洛琳毫不留情地反驳,“欧洲浪漫、风情万种,是每个女人都向往的地方。”重点是,她需要好好放松自己,她可不想在商场上打滚得连怎么笑都不会了,那是一件极为悲哀的事。
“卡洛琳,你不会忍心将公司丢给我一个人去扛吧?”莫司使出哀兵政策,现在的“雷扬”规模之大可不是当初他接手时的情况可比拟,要他独自撑半年,不累瘫才怪。
“爹地说这是给你磨练的机会。”卡洛琳低头边享用着美食,边从她那唇形优美的口中吐出这句冷血的话,对自己大哥那一脸哀求样来个“眼不见为净”。
想想,自己也真的太纵容他了,他也不想想她迟早有一天也会嫁人的,他对她如此依赖,难不成真要将她绑在“雷扬”一辈子?
喔,就算她肯,爹地妈咪也不会允许的,如果她真的因此而嫁不出去的话,那她可以想见她亲爱的大哥被爹地拿来当人体实验品的那一天。
“磨练?”莫司怪叫一声,“我看起来像是欠磨练吗?”“雷扬”能茁壮成现今这般局面,他英明的领导可是功不可没呢,听听,她说那什么话,欠磨练?
卡洛琳皮笑向不笑地睨他一眼,“你的责任心欠磨练。”有哪个大集团的总裁会自己假日排一排,一声不吭就跑去度假,除了他以外,恐怕没有第二个人做得出来。
而她,就是那个非常倒霉的替死鬼,在他开小差的这段时间,就得替他做牛做马做到死,连放个假喘口气都没时间。
莫司愣了下,看着自己的妹妹,笑了,“我怎么好像闻到抱怨的味道?”
卡洛琳才不去理会他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冷声一哼,撇过头,“反正不管你怎么说,我的游学是去定了。”她已经很有手足之情的在他开小差的这段时间把公司打理得好好的,够仁至义尽了。她才不要一直当女强人,偶尔,她也想任性一下,想过过千金大小姐无忧无虑的日子。
而这些,拜她大哥所赐,至今仍未实现过。她又瞪了莫司一眼。
“唉,我美丽大方的妹妹,你出众的气质就要因为你的白眼而破坏殆尽喽。”莫司故作咳声叹气地说着笑。
闻言,卡洛琳收回自己不雅的举动,一个有教养的美女是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抛白眼的。
“爹地要你有空回家去看看他,不要一飞出去就像迷路的小鸟,找不到回家的路。”她一字不漏地将父亲的话转达给莫司,不过,她总觉得语意有点怪,找不到回家的路?她瞅着自己大哥,那怎么可能嘛,根本是他自己玩得乐不思蜀,不想回家。
莫司深感新鲜地挑起眉,“找不到回家的路?”他笑不可抑,“你回去告诉爹地,我会记得去警察局寻求协助的。”
“这一点都不好笑。”这种幽默法,恐怕会将爹地气疯。
“我也这样觉得。”莫司连忙敛去嘴角的笑纹,但眼中的笑意却隐不去,“对了,爹地最近有什么新发明吗?”
“不清楚。”卡洛琳耸耸肩,通常爹地一栽进实验室里,不达目的是别想要他回来的,“不过听妈咪说,他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创举要完成了。”
“喔?”莫司兴致来了,兴起回家的冲动,他倒想看看他那发明狂爹地又有什么惊人的创举要问世了,“妈咪有说什么时候会完成吗?”得问清楚,免得太早回去自投罗网,被他老妈念得耳朵长茧。“没有。”卡洛琳摇摇头,“不过听说是个大发明喔,爹地为了它几乎废寝忘食,差点气坏妈咪。”莫司噙着笑,可以想见自己家中发生的混战,最坏的战果大概是爹地被五花大绑在柱子上,然后强迫进食吧。想到此,他不禁轻笑起来。
“大哥,你知不知道你的笑很幸灾乐祸耶。”卡洛琳皱着眉提醒莫司,他的假想“受害者”可是他的亲生爹地。
“决定了,我今天晚上就回家去。”想来,他亲爱的老妈忙着伺候他老爹的民生问题,大概没什么时间来念他了,所以,现在回去应该是非常安全的。
卡洛琳摇摇头,他可真会挑时间,明白这种时候回去耳朵是绝对不会受折磨的,因为所有的折磨都让爹地的耳朵接收了。
回家没三天,莫司就赶忙躲回家中,让自己受创的耳膜喘口气。
搞什么,卡洛琳的消息错误!爹地的实验根本只是刚起步阶段—害他才刚一踏进家门,老妈的炮口马上就转向他,那威力之强大,差点将他轰出美国境外。
还好他溜得快,及早拯救自己脱离苦海,回头他得好好念念卡洛琳,让她也能感受一下他的“切身之痛”
吁了一口气,正当他想倒向沙发放松一下时,却被茶几上那一抹红色吸引住目光。那样式,好像是一张请帖。
唉,不知又是他哪个可怜的友人要踏进婚姻的坟墓了,这年头,想不开的人怎么那么多啊?兴趣缺缺地拿起来翻动着,他的眼睛在看见时央的名字时瞪大发亮。
不会吧,时老真的找到他的春天了,这下子他不去凑凑热闹不行。
将请帖随意丢在茶几上,莫司愉悦地走上楼,打算收拾行李,再到台湾去晃晃。
“哥,你要去哪里?”卡洛琳出现在莫司的房门口,一脸不悦地看着正在收拾行李的他。才刚回来没多久,他不会又打算跷班了吧?
“呃?”莫司动作僵住了,不会吧,那么快就被捉包了,那他怎么溜出美国?
“你不会想去台湾吧?”卡洛琳质疑的眼神射向他,手中那张红帖扇呀扇的,“我跟你说喔,我待会就要飞到欧洲去了,你再开溜的话,公司可没人帮你扛。”
莫司霍地站起身,“这么快?”
“是啊,所以你最好安分地待在美国,”说罢,转过身,她可以想见自己大哥脸上的表情会有多么懊恼,“我走了,飞机可是不等人的。”
莫司瞪着卡洛琳决然离去的背影,手中的行李不知该不该继续收拾,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怠忽职守而让“雷扬”垮台,那会让他成为千古罪人的;但却又舍不得台湾那顿难得的喜酒,那样热闹的场面哪少得了他的助兴啊,哎哎哎,头大了。
瞪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呆,他灵光一间又想到了个替死鬼,漾起抹阴险的笑,他拿起电话拨了串号码。
嘿嘿,这种非常时刻死党可就发挥了非常重大的功用。
“喂。”电话那头响起了文霁扬慵懒的声音,听到那刚从睡梦中醒过来的嗓音,莫司就知道他昨晚八成又熬夜了。
文霁扬,是莫司在大学时代的死党,现在是个颇具知名度的程式设计师,平时工作时间极为自由,可是只要一忙起来,可也是没日没夜的赶,所以只要在下午听到他这种声音,就可以知道他少爷又在与他那台宝贝电脑奋战了。
“哈 ,霁扬,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莫司愉悦的声音将文霁扬混沌的脑袋风刺醒了。
这小子,平时跑得不见人影,会主动找他,肯定没什么好事。
“有什么事吗?”文霁扬赖在床上闭着眼睛对着话筒问。虽然他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是马上挂上电话,然后再蒙头睡他个够。
“也没什么事啦,只是想说好久不见了,想找你出来喝个茶。”莫司一步步导入正题。
文霁扬睁开双眼,脑中倏地警铃大作,莫司会那么好心?肯定又是有什么阴谋要陷害他了。
“我没空。”他想也不想地就回绝。反正他真的没空,想想,一个赶工作赶到没时间睡觉的人,会有什么空闲时间去喝茶?
“不要那么死心眼嘛,偶尔也要放松一下,本总裁特准你放假,走,我们去喝茶。”莫司说得极为大方。
“得了吧你。”文霁扬朝莫司啐了一声,虽然他是属于“雷扬”旗下的设计师,但可不想为了不负责任总裁的一句话而砸了自己的信誉,“我这程式下个礼拜要给开发部门,跟你特不特准是没有关系的。”
喷喷,看来全公司就只有他是个大闲人。
唉,看来霁扬这边也没望了,撇了撇唇,莫司这才不甘不愿地对文霁扬说:“那你就好好努力吧,我不打扰你了。”
垂头丧气地挂上电话,莫司全身使不上力地瘫在床上,将整理到一半的行李袋丢到地上去免得触物伤情,唉,看来这顿喜酒,是与他无缘了。
他得精挑细选个礼物寄过去才行,虽然……唉,他是多么想亲口对时老说声恭喜啊。
神清气爽地踏出机场,莫司仍旧是抵挡不住诱惑,执意提着行李奔向台湾的怀抱,当然,他也是有了应变之策才敢成行的。
现在是资讯化的时代,有事电话联络就行了,“雷扬”总不会因为他离开个几天就垮台吧,而且相信康森也不会如此不济,他可是“雷扬”的总经理。
于是乎,在做了种种心理建设与自我安慰后,莫司的台湾喜酒之旅终于成行。
走出机场,他拦了辆计程车,直奔聂氏集团大楼,相信他的再次到来,必定会带给风莫大的惊喜。虽然聂祺勋改回本名了,但他还是习惯叫他风。
果然,在见到莫司之后,聂祺勋的“惊喜”——这是莫司自己认为的——之情果然满溢于表,“你又来干什么?”正解应该是“没好气——”
“来喝喜酒啊。”莫司将手中的喜帖亮得高高的,他可以肯定风绝对还不知道这个大消息,他跟柳妤柔卿卿我我就来不及了,哪还会去注意周遭的风吹草动,喀,现在两个不是又搂着在大演亲热戏。
“谁的喜酒?”聂祺勋与柳妤柔均一脸疑惑,异口同声地问道。
“时老的喜酒。”莫司大声宣布着。呵呵,佩服他吧,佩服他吧,美国的邮差够敬业吧,那么快就把请帖送到他手中了,近在台湾的人却都还不知道呢。
“咦,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时央笑咪咪地搂着一名风姿绰约的中年女子出现在办公室门口,“别小看我,我可还是非常英俊潇洒的。”
“哈哈,老朋友,我一定会给你一份超大的贺礼的。”聂文瑞也笑着跟雷钧一起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我的祝福当然不会少啦。”莫司不知从哪里变出一瓶香槟来,ㄅ的一声洒得大伙一身,“现在,就先来个订婚宴吧。”
时央笑得阖不拢嘴,豪迈地拍着莫司的肩膀,“小伙子,你可真有心,不远千里地将祝福从美国带来给我。”
“当然有心喽,”莫司将手中包装精美的礼物奉上,“不仅祝福,连贺礼也一并带到。”
时央愉快地收下那份贺礼,嘴里不忘叨念着,“好好,你的这份心意我收下了,等你结婚时,我一定回送你一份更大的贺礼。”
莫司连忙敬谢不敏地猛摇头,“得了得了,时老你就别诅咒我了,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踏进坟墓中。”他意有所指地瞄着沉醉在幸福氛围中的聂祺勋。
后者则是瞪了他一眼,他毫不在意地笑笑。
“唉,话可别说得这么满,”时央轻斥他一句,“哪天要是你缘分到了,想不陷进去都不行呢。”
“那是不可能的,”莫司信誓旦旦地起誓,“要我结婚,起码得等到我三十岁以后。”今年他才二十七岁,可还有三年的逍遥时光,那么早讨个老婆来管自己做什么?又不是想不开。
“那好,我们来打个赌,”聂祺勋拥着柳妤柔,凉凉地开口,“我赌你会在三十岁前结婚,如果你在三十岁前结婚的话……”
“我就让你使唤一年。”莫司这个赌注可下大了,“那如果我没在三十岁前结婚的话呢?你要输我什么?”
“这……”聂祺勋沉吟起来,“我就答应你一件事。”
莫司皱起眉头,这似乎是不怎么公平,一件事与一年免费劳工,怎么算都是他吃亏。不过,也无妨,他自有办法。“什么事都行?”
“什么事都行。”聂祺勋点点头。
“那……”莫司笑了,极坏极奸诈的笑容,“我要你跟柳妤柔离婚。”阿弥陀佛,坏人姻缘会不会遭天打雷劈,请原谅他的无心之失吧。
“什么?”在一旁静听不说话的柳妤柔脸色一变,她乖乖在一旁不说话,这样也能扯到她身上来。
聂祺勋脸色不是很好看,他瞪着莫司,这家伙不改其劣根性,坏人姻缘的事还能做得理直气壮。
“小子,当心天打雷劈啊。”时央拍拍他的肩膀,这种坏人姻缘的事他以前也做过,可是不怎么愉快。
“放心放心,”莫司笑得挺欠揍,“离了婚还可以再结婚嘛,只要他们能捺得住不变心,我就答应他们半年后再结婚。”
“小子,”聂祺勋危险地看着他,“你就保佑你三十岁前都不要结婚,否则你就等着来替我做牛做马吧。”
“不会有那一天的,你放一百二十个心。”莫司凉凉地顶回去。
这下子,大伙可就全拭目以待,看看莫司究竟会不会在三十岁前失足踩进婚姻里,精彩的赌注,不看白不看。
“亲爱的,吃饭了。”唐范亚倚在实验室门边,“亲切”地喊着里面正沉醉在电脑里的克莱瑞·狄恩,他双手飞快地在键盘上移动着,对于娇妻的呼喊声恍若未闻。
“亲爱的。”唐范亚的语气中多了些微愠。
而,克莱瑞仍是不当一回事,眼睛专在地盯着电脑屏幕,正陷入一种忘我的境界中。
唐范亚翻了翻白眼,彻底被自己的老公打败,如果不是因为当初就是看上他这一点对发明的狂热才会嫁给他,现在这间实验室恐怕早已被她的妒火给烧得尸骨无存。试想,有哪一个女人能够忍受自己的老公陪那一些乱七八糟的发明比陪自己还多的?除了她,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走到厨房,唐范亚把晚餐放在托盘上端到实验室去,人哪,是不能光靠发明就会饱的。
“吃饭。”将托盘不轻不重地放在克莱瑞身边,唐范亚其实有一股想把电脑电源拔掉的冲动。
“喔。”敷衍地应了声,克莱瑞的眼睛瞄也不瞄那色香味俱全的晚餐一眼。
“克莱瑞·狄恩。”唐范亚的语气中多了些威胁。
克莱瑞的脑子瞬间接收到危险的讯号,他赶忙放下手中的工作,尽量不要让自己的不舍之情流露于表,然后拉过托盘狼吞虎咽地吞着,嘴里还不忘多少称赞两句,“嗯,老婆,你的手艺愈来愈好了。”显示自己真的有好好在品尝。
唐范亚的脸黑了一半,“今天不是我煮的。”这死老头,要敷衍就不要太明目张胆,简直是欠揍。“啊?”克莱瑞的吞咽动作停顿数秒,他干笑了数声,挽救着自己的失言,“我是说你的手艺简直可以跟玛丽媲美了,好到连今天是玛丽煮的我都吃不出来。”
唐范亚冷哼一声,皮笑肉不笑,“你的话我该相信几分呢?”
“当然是十分了。”他讨好地笑着。
“好了,你少在那边花言巧语了,”唐范亚轻点了他额头一下,“赶快吃一吃好继续你那伟大的研究,免得老是说我打断你的灵感。”这天大的罪名她可扛不起。
“我怎么敢呢,你可是我的亲亲好老婆。”克莱瑞的手不规矩地环过唐范亚的纤腰,然后将她搂向自己。
“喂,别闹了,实验室的门没关呢。”她脸红地轻斥着,拍着他不规矩的手。
“就让他们羡慕死好了,我们好久没亲热了吧,来,亲一下。”说着,他将她搂坐在自己腿上,作势要吻上她的唇。
“你这老不修。”唐范亚笑着推开他嘟过来的嘴,“快继续你的实验吧。”说着,她便从他的腿上站了起来,好奇地端详着电脑屏幕,“怎么样,做到哪里了?”
克莱瑞的眼神一接触到屏幕便变得认真,他移动滑鼠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基本上设计图是完成了,只剩下要制作开启加密的程式,然后我就可以将成品制作出来了。”他的语气透露着兴奋。
“既然完成了,那我就不客气地接收了。”门边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克莱瑞与唐范亚不约而同地望向门边,“你是谁?”克莱瑞眯起锐利的眼睛看着门边的黑衣人。“我是谁对你恐怕不是很重要,狄恩博士!”他举起手中的手枪对着克莱瑞,“不过你的这个发明对我来说很重要。”
克莱瑞淡淡一笑,“很抱歉,这是非卖品。”
“那就得罪了,狄恩博士。”说着,他拉下保险,眼看就要扣下扳机。
“等一下。”唐范亚挡到克莱瑞的前面,“这个程式是经过加密的,杀了他,你也开不了。”她冷静地说着,只有她知道自己的脚在微微抖着。
“范亚……”克来瑞皱起眉看着挡在自己前面的唐范亚,傻女人,不知道这个举动是很要命的吗?
“喔,是吗?”黑衣人闻言往前走到克莱瑞的身边,手枪指着他的头,“那恐怕就得麻烦你跟我走一趟了,狄恩博士。”
“我不会跟你走的。”克莱瑞镇定地说道。
“喔?”黑衣人挑起了眉,手枪转而指着唐范亚,“我的伙伴好像不甚满意你这个答案。”他手指微扣扳机。
克莱瑞微微一凛,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了,我跟你走就是,你不要伤害她。”
“很好,识时务才是明智之举。”黑衣人冷冷一笑,手枪顶顶他的头,“磁片拿着,跟我走。”
克莱瑞无奈地取出磁片,在黑衣人的胁迫之下步出实验室,临离开之际,他投了个眼色给在后方蠢蠢欲动的唐范亚,她正拿着椅子想砸向黑衣人。
“范亚,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留下这句安抚的话之后,克莱瑞便随着黑衣人消失在唐范亚的视线之外。
“你也该回去了吧?”聂祺勋瞄着正赖在他办公室里的莫司。有时,他还真怀疑有莫司这么个不负责任的总裁,“雷扬”何以还能屹立不倒,着实令人费解。
莫司啜了一口刚刚柳妤柔送来给他的咖啡,优闲地跷着二郎腿,“你放心,‘雷扬’坚固得很,没那么容易倒的。”身为多年好友,他当然知道聂祺勋在想些什么。
“你还真有自信。”聂祺勋冷哼。
“可不是。”莫司朝他笑笑,手机在此时突然响起,他愉快地拿起手机,“喂。”康森实在是太能干了,这么多天才找他,让他的台湾之行可以尽兴。
嗯嗯,回去得给他升个官才行。他在心中盘算着,却没想到康森这个“总经理”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再升他这个总裁就得贬了。
“总裁,出事了。”康森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凝重。
“我当然知道出事了,”莫司的语气依然不改轻快,“说吧,有什么事严重到你这个总经理处理不了的,需要我这个总裁出马。”他玩心起了,偶尔遥控下指令也挺有趣的。
“不是公司出事了,是……”康森支吾一下,“是博士出事了,刚刚夫人打电话来找你。”
“我老爹又将实验室给炸了是吗?”莫司不以为除了这个,他老爹这个发明狂还能出些什么事。“不是的,是博士被人绑架了。”康森这番话仿佛朝他投下一枚炸弹。
“你说什么?”莫司玩笑的神色一敛,方才的闲适已不复见,取而代之的是精明与严肃,他总是微微笑的嘴很难得地抿成了一直线,“什么时候的事?”他知道康森一向不开玩笑。
“就在方才,对方好像是冲着博士的新发明而来的。”康森尽责地报告着。
“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去。”莫司关掉手机,神色肃然地自沙发上站了起来。
聂祺勋发现他的脸色不对。“发生什么事了?”
“我爸爸被人绑架了。”莫司拎起外套往门外走去。
“我们是朋友。”聂祺勋这句话给了莫司极大感动。
“我知道。”莫司回头给他一笑,“有事我一定会记得找你的,我走了。”
说是这么说,聂祺勋还是在莫司离开之后拨了电话回“漾”的总部要一个人跟莫司回美国。聂祺勋——“漾”保镖集团是台湾极负盛名的一个集团,主控人是时央,他曾经是杀手界名响一时的杀手,在年老引退后创立“漾”,旗下保镖众多,技术优良,几乎垄断了台湾的整个保全市场——
他知道如果真有什么事,莫司是宁愿自己牺牲也不愿牵连他这个朋友的。
这就是莫司,平时是如此闲散,有事时却又独立得欠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