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的场面赖惠鸣不敢看,所以在丢碗盘时总是闭着眼睛,她可是抱定一决死战的决心,但是从来没有碰过这种事情,所以她一边丢东西还一边尖叫,甚至怕得脚软跌坐在地,对于反击之时所发生的事情她一点都不清楚。
另一方面,开溜的大野龙夫其实并不是真的开溜,他总是趁赖惠鸣打理厨房的时间回去变装,所以等他变装回来时,餐馆已经支离破碎了。
跟着,他就听到赖惠鸣的尖叫。
那尖叫阵阵刺入他的心坎,想到她一个人面临危险,他的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
来不及细想,他就冲人餐馆内,和那两名把风的混混卯上,不过显然那两个混混低估了他,以为穿西装打领带的他一定不谙打架之道,所以他轻轻松松就解决了他们。
可接下来这个就不好对付了,况且因为带头的混混老大看到两名跟班被撂倒,也多了分警觉心,所以这一交手,大野龙夫结实的被打了两拳。
“看来你还挺有两把刷子的嘛!”
混混老大嚣张的说:“足够拿你的命了。”
“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
“等你要去见阎罗王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
“你那么有自信可以打倒我?”
“像你这种软脚虾的有钱少爷,要打倒你太容易了。”
大野龙夫好笑的反问:“那你那两个手下又怎么说呢?“
混混老大踢了倒在地上的两个手下一脚,嫌恶的说:“他们一向就没多大用处,简直就是饭桶。”
“那你就是大饭桶喽?”
大野龙夫的用意在于激敌,好让对方自乱阵脚,“大饭桶带着两个饭桶,只会吃饭做坏事,好像也做不了什么正经的大事嘛!”
“你笑,现在让你笑,等一下让你连哭都哭不出来。”混混老大气急败坏的吼道。
“好啊,我也从来不知道怎么哭。”
混混老大一拳挥过来,大野龙夫跳闪开,第二拳,被他给从中拦截,两个人硬碰硬比力道,他才发现到大野龙夫是个练家子,“你练过功夫?”
“你说咧?”
“他们没有说到这一点。”
“所以有点吃亏上当的感觉对不对?”其实就连他身边最亲近的母亲也不知道他练过功夫,旁人又如何能够得知呢?“不过,你不能怪他们,是我保密得太周详了。”
“那我就拿下你再向他们索求更高的酬劳。”混混老大大言不惭的说着。
“那也得要你有法子拿下我才能心想事成。”
混混老大再度使力,但是他愈用力,手臂就被大野龙夫扭得愈紧,剧痛骤时令他无力反击。
“我再问你一次,是谁派你们来对付我的?”
混混老大被他那双冰冷的眼神一看,全身莫名地冒起一股冷汗,吃败仗对他而言是个极大的打击,“怎么可能,我不可能输给你这个文诌诌的少爷才对……”
“我想我得告诉你,我跆拳道黑带,空手道两段,另外,还会一点点柔道,这样一来你是不是可以输得心平气和些呢?”哪能够心平气和,他有种被算计的感觉,“我一定要找他们算帐。”
“我会给你这个机会的,但现在我没空处理你们这些人渣的琐事。”大野龙夫一掌劈向他的后脑勺,让他暂时昏睡。
他赶紧走到在一旁兀自反击的赖惠鸣身边。
赖惠鸣把手边的碗盘摔光了,恐惧感因而逐步上升,因为已经没有可以保护自己的工具,可是不是吓退了那个混混,她一点都不清楚,她依然像鸵鸟般不敢睁开眼,直到身躯被人环抱,那般恐惧巨大得令她发狂。
“啊!”她又踢又打又尖叫,希望可以逼退可恶的坏蛋。
虽然被这样攻击会痛,但是大野龙夫忍着,安抚着她,“嘘,是我,不要怕,是我。”
好熟悉的声音哪!
但是谁呢?她想不起来,只觉得这个声音让她放心不少。“乖孩子,没事了。”
乖孩子?
好恶心喔!也只有大熊会这样叫她。赖惠鸣抬头边哭边骂,“臭大熊,都是你害的啦!人家怕死了……”但是等她看清楚眼前的人时却愣住了。
“为什么会是你呢?”
“英雄救美当然少不了我出场。”大野龙夫半开着玩笑说。
“你还笑,我都快怕死了。”泪水再度滑落她的脸蛋。
他捧起她的脸,心疼的轻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安抚道:“好了、好了,有我在什么都不必怕。”
她真的很害怕,想起刚刚差点就贞操不保,她到现在都还会发抖,“那三个人怎么了?”
“暂时无法作怪。”大野龙夫仔细的审视她后问:“倒是你,没事吧?”
“嗯。”她点点头。
“那可以站起来吗?你狼狈得像只丑小鸭,还有,你明天得上课吧?得快点洗个热水澡好上床睡觉。”
“嗯。”赖惠鸣再度点头,试着撑起身体,但是却发现两只脚软弱无力。
“怎样,受伤了吗?”
她摇头,不好意思告诉他自己是因为恐惧过度而脚软。
“那到底是怎么了?”大野龙夫紧张的询问。
瞧他那样为她紧张,她觉得很窝心,即使他曾经让她讨厌。
“你在关心我吗?”
“我当然关心你,你问的问题真奇怪,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到底哪里受伤了?”
“我没受伤。”赖惠鸣苦笑着回答他的问题。
“真的?”
“真的,不过……”
“什么?”
“没力气了。”
大野龙夫终于明白她站不起来的原因,他上前一把将她拦腰抱起。
“啊!”突然被抱起来,赖惠鸣紧张的大叫,“快放我下来啦,这样很难看哪!”
“有什么关系,现在是半夜,没有人会看见我们的。”
说得也是,现在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况且,现在的她确实没有力气可以走回家,而且,也需要这暂时偷来的温暖。
“我们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嗯。”没懂他的语病,赖惠鸣顺从的点头,此刻实在是太累了,她只想找个温暖的怀抱依靠。
???
还没有到家,赖惠鸣已经因为太累而睡着,等一觉醒来--其实是她发现有东西在她身体上下滑动,她蓦地张开双眼,就见大野龙夫正在解她的衣扣,而她的上半身只剩下一件内在美。
“哇!”她尖叫,快连的以手遮住胸部。
“你的反应还真是激烈。”
他见识过不少女人在他面前尖叫,但那都是在他攻城掠地的时候有的反应,像这样才只是宽衣解带而已就大惊小怪的,她可是头一个。
新鲜,真的很新鲜,自从碰上她之后,他发现自己竟然可以过着如和尚般的生活,以前就算他不纵欲,但也是需要藉由女人的身体来发泄欲火。
“你到底想干么?”
“你看这里是哪里也该知道我要帮你做什么吧?”
赖惠鸣环顾四面八方,确定这里是浴室,不禁狐疑的问:“你总不会是要替我洗澡吧?”
“我就是那么打算。”
“啥?”他真的要替她洗澡?天哪!他竟然那样打算?“有没有搞错?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吗?”
“那句话现在还有人用吗?”
说那什么话,现在“清蠢”的妹妹还是很多的,哪有人都像他那样急色,“问题是为什么你要帮我洗澡?”
大野龙夫理所当然的说:“因为你全身弄得很脏,而我不想让你弄脏了我的床。”
瞧他说得多么简单,可是,她是没出嫁的姑娘家,他这样把人家的衣服剥光光算什么啊?“够了、够了!你给我出去,我不需要你的服务。”
“你确定不需要我帮你洗背?”
她忘记了他是日本人,所以可能对这种事情视为理所当然,但她是台湾人,可是很“必速”的,而且,他又不是她的男朋友,怎么可以把她看光光嘛!
“出去啦!”她动手推他。
“可是我也想要洗澡。”
他这一说,她才发现,他比她更暴露。
哇!真的是秀色可餐,难怪日本人要用美丽来形容一些男生,他的肌肤简直就是吹弹可破,让人又羡慕又嫉妒。
忘记自己正露骨的望着人家的裸体,赖惠鸣大剌剌的问:“你真的是男人吗?”
大野龙夫掐了她的脸一把,轻斥着,“你这个问题很失礼唷!”
“可是你的皮肤真的好好喔!”让人想要咬一口,这么想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盯着他胸部看。
“哇!”叫的是她,因为她发现自己色色的,所以飞快的别开眼不敢继续看他诱人的躯体。
“你叫什么?”他看着她瞬息万变的表情,好笑的问。
“因为……”
“因为你想要咬我?”
她怎么能承认,赖惠鸣第一个反应就是摇头,死都要否认,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诉自己。
但大野龙夫却又挑起她蠢蠢欲动的春虫,“想咬就咬啊,我不会介意的。”
“我介意。”
他笑说:“那换我咬你。”
“不好。”她一口回绝。
“好吝啬喔!我已经很久都不行了耶!”
很久都不行是什么意思?她瞪着他道:“乱讲,我好几次都差点被你侵犯了。”
“不是乱讲,我几乎要以为我性冷感了,对其他女人都没有感觉,我怕再这样下去我的人生会很悲惨。”
“没有那么严重吧?”
“就是那么严重。”这一点都不假,他已经连续甩掉不少床伴,就为了她,如果她继续这样拒绝他,那他肯定会“欲卒”致死的。“而且我发现只有你能够救我。”
“别说得那么夸张,我哪有那种能耐,或许你可以去买几颗威而钢,我听说那蓝色小精灵真的很管用,你怎么不去试试呢?”
没吃都向前看齐了,要吃了蓝色小药九,那岂不是要一炮冲天?大野龙夫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真的那么讨厌我?”
“没有,我很感谢你救了我。”
“那在你们的古代不是要以身相许?”
“现在是二十世纪末。”
“是喔,那么你就不要这样忸怩了。”他假装兽性大发往前扑。
赖惠鸣用力拍了他的额头一记,并且大骂,“巴嘎!你以为这是在演色情片吗?”
虽然不是,但是也没有人比她更不解风情了,瞧她上半身几乎是赤裸的,他更不用说,而她居然没感觉,“你真的不想要?”
“要我说几回你才会懂?”
看样子这样也行不通,大野龙夫只好另寻他法了,“我看我还是识相点出去吧。”
“很高兴你终于懂得中文出去的含意了。”赖惠鸣故意讥笑他,却也感激他没有强迫她,从这一点看来,他或许是个绅士,而她将重新看待他这个凶杀案的嫌疑犯。
???
这里极度隐密,与外界隔绝,就算是大炮轰过天际,里面大概也听不见半点声响,因此,里面的声音绝对传不到外头去。
这里并不是私设的刑场,但是必要的时候,还是会有极度重刑出现。
“我想我已经很客气的问你问题了,如果你还不知好歹,那我很难保证下一秒你不会掉一层皮。”大野龙夫端坐在椅子上,说的是很可怕的威胁话语,可他的表情却显得冷漠而无情。
被抓的就是昨夜攻击餐馆的混混老大,现在他知道当老大有时候也会很倒霉,例如被抓的时候,老大总是死得最惨。“我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我们是以电话联络的。”
“是吗?我听说以前日本占据台湾的时候,日本人对台湾人所施予的残酷极刑中有所谓的活脱皮,太郎,你知道那怎么做的吗?”
“少爷,我知道。”那种极刑相当残酷,所以太郎不想加以阐述。
“这个你知道是什么吗?”大野龙夫晃着手中的水银问混混老大。
“你想干么?”
“这就是活剥皮所需要的工具,你想不想试试看是什么滋味呢?”
混混老大吓得全身直冒冷污,那种酷刑他听过,在很小的时候,电视上常演出,真像是日本对人民百姓所作的惩罚,看了就让人作呕,可怕得令人一个礼拜睡不着觉。
他颤抖的说:“不要。”
“我也不想这么残忍,但是你想,有人要我的命的时候,我是要保命还是要仁慈呢?”
他永远都不可能对敌人仁慈,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但只要不招惹他,是绝对无害的,一旦招惹,下场会比被蛇缠身还要痛苦万倍。
和他作对实在是很不智的选择!
“我说,我都说了,但我说了之后请你把我送到警察局,我要去自首。”
“如果你回答了我的问题,而我也对你的回答感到满意,那么我会让太郎送你去警察局,但是如果我发现你在欺骗我,那下场你就自行负责了。”
大野龙夫明明是在笑,但是却让人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混混老大认命的点点头,“我知道。”
“太郎,摄影机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少爷。”
“那就把他所说的全部录下来,还要给他签一张切结书,要他保证现在所说的都是事实。”大野龙夫再度把视线转向混混老大,笑说:“如果你说谎,那么即使你进了监狱,我还是有法子整到你的,希望你记住我说的话。”
“我会记得。”而且永远不会忘记,做坏人,他还不够格!
???
“喂,快点醒醒。”一只小蜜蜂在耳朵旁嗡嗡叫,很吵!赖惠鸣挥了挥手,想用赶苍蝇的方式赶走讨厌的小蜜蜂,但是蜜蜂似乎不怎么合作,继续在她耳际嗡嗡叫着,“快点醒过来!”
这声音不大,但是她已经醒了一大半,可接下来发现到的事实却让她欲哭无泪。
“教授……”
“很累喔?”课堂上的陈教授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的问她。
“还好啦!”她回以一记讪笑。
除此,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而张嘉华给了她一记爱莫难助的眼神。
她知道,张嘉华已经努力的想要叫醒她了,刚刚那只讨人厌的小蜜蜂就是张嘉华,是她自己运气背,才没来得及在教授走过来之前醒来。
“你要那么不想上我的课,不必花钱选修,很浪费。”
“我没那种意思。”好无辜,都怪那个大熊,没事去招惹那些凶神恶煞的混混,害她成了人家的活靶子,还差点就贞操不保,所以,情有可原嘛!“教授,我是有原因的。”
“我想每个跷课、打瞌睡外加不交报告的人都有原因,但是我实在不想浪费太多的时间听那么多原因,这怎么办?”
“我差点受到色狼迫害。”
“是新店之狼还是士林之狼,又或者是午夜牛郎?”
这教授原本就很难缠,现在给他抓到了把柄,不会这样简单就放过她的,但是当了这一门课,她又得要花另一笔选修费用,如魔鬼教授所说,多浪费啊!选他的课她还宁可去吃一客大餐,所以再来一次就免了吧!
因此赖惠鸣努力为自己开脱,“我真的差点受到欺负,我有人证的。”
“好啊,今天你就不必上了,等你带人证过来再说吧!”
好惨,当场被赶出教室,连她爱慕的学长都没法子帮她,又或者,根本觉得她是白痴,他说过要她不要再去打工的,可是她没有听劝。
唉!真的好惨。
???
餐馆被砸了,所以没工可以打,可是,薪水还没有领,她也没饭可以吃,为此,赖惠鸣决定冒险再去一趟餐馆看看。
来到餐馆门口,她看到的和昨天没两样,依旧是支离破碎惨不忍睹,她甚至开始担心大熊的性命不保。
说来也真是奇怪,她常常受大熊的欺负,总是被他气得半死,更对他压榨劳工而忿忿不平,但是没见到他还真有点想念和担心呢!
“你到这里来干么?”
“啊!”她被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到而大叫。
“你干么啊?见鬼啊?”大野龙夫挫败的瞪着她问:“你不知道这个地方很危险吗?”
“知道。”赖惠鸣望着他,反问:“那你又来干么?”
“我是跟着你来的。”
“跟着我来的?”
“是啊,我去学校找你,正巧看你垂头丧气走出校园,所以就跟着过来了。”其实他是一整天都注意着她,怕她又被波及到,有危险。“怎么了?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发生什么事情吗?”
“是很惨,我的商业经济要被当了。”说到这个,赖惠鸣才想到自己正要找他,生怕他逃逸无踪似的,她伸手抓住他,急切的说着,“你等一下跟我去学校一趟。”
“怎么了?”
“去当我的证人。”
“证人?”没头没脑的,大野龙夫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就是我们教授,我打瞌睡,结果他就要把我当了,我告诉他说我昨晚碰上不好的事情,他不信我说的,还用话嘲讽我,更要我找证人去,才肯相信我的话。”
“听起来很欠扁。”
那是事实啦!但是她可不想因为这种因素毕不了业,“你给我听着,我只是想要你去帮我作证,而不是拜托你去扁人,你懂吗?”
“但是你看起来比较想扁人吧?”
“是啦、是啦!”话一出口发现措词不当,她急切的解释,“你不要愈说愈离谱了,我虽然不喜欢那个教授,但是如果被他死当,那我就要重修,甚至可能毕不了业,因为目前只有他教那门课,而那又是必修课程,所以,我愿意忍辱负重,继续熬下去把课修完。”
大野龙夫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了笑,“胆小鬼,没毕业那么重要吗?”
“不重要吗?”
“一点都不重要,因为当我的女人根本不需要学历。”
呵……好好笑,瞧他说什么来着?当他的女人不需要学历?
她不禁挑眉问:“我啥时候说过要当你的女人来着?”
“好像没有说过。”
“那就是了,我既然没有说过,那就表示那张文凭对我很重要,我还要靠着它去找工作。”赖惠鸣很用力、很用力的说明,意图让他明白她是很认真的。
而说到这一点她才想到,他似乎像是没事可做,整天闲晃,这倒令她好奇起来,“你到底是做什么的?不必工作吗?”他回以简单的三个字,“炒股票。”
“好像是有那种工作,但是那样有饭吃吗?”现在股票又不稳定,上升不了几块钱,一跌就很惨,“虽然我知道你有好的家世,但你还是应该找个像话的工作,至少比较固定嘛!”
“你关心我?”
“是啦,好歹你救过我。”
“就那样?”好挫败,他真想敲开她的脑袋看看里头的构造是不是和别人不一样,想跳上他的床的女人可是一拖拉库呢!
“你干么那种表情?”
大野龙夫哀怨的道:“因为你的话让我的弟弟站不起来。”
赖惠鸣一头雾水,“弟弟?我的话和你的弟弟有什么关系?”
“太低调。”
“但是我又不认识你的弟弟……”当他抓住她的手,往他的裤裆摸过去时,她终于明白他的弟弟是谁了,但也让她脸红外加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