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怀孕的关系,无忧变得嗜睡,以往躺在雷翼怀里睡不安稳的情况已不复见。
如今的她常常是一沾床就睡得不省人事,连清晨雷翼醒来也不再警觉。
因为这样,无忧并不知道雷翼常常在她睡著以後,或者是清晨醒来时,对著她熟睡的脸庞陷入沉思。
反而是雷翼,他的感官变得比以往更敏锐,即便无忧只是无意识的动了下,他也会立刻苏醒过来察看。
雷翼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变得如此紧张无忧,那是他以前从来不曾有过的经验。
对自己的无法掌控让雷翼感到不安,他想像以前那样折磨无忧,料想这样一来他就能回复正常。
可偏偏每当他一动起这样的念头,心中非但不觉得痛快,还会感到莫名的揪疼,像是种不舍的情绪。
更诡异的是,雷翼发现只要默默的看著她,心中的不安与烦躁竟然就能获得平复,甚至感到安详。
这样的情况让雷翼对无忧越来越迷惘,无形中也变得越来越在意。
这会,怀中的人儿才抽动了下,雷翼的眼睛立刻睁开来。
半夜脚抽筋被痛醒的无忧怎地也没料到,自己一睁开眼睛,居然就看到雷翼坐在身旁。
只不过无忧这会脚抽疼的厉害,压根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理会。
“怎么回事?”他语气里的忧虑连自己也未察觉。
或许是因为疼痛,更或许是因为对雷翼的怨恨,无忧并未开口。
将无忧的倔强看在眼里,雷翼有些气恼。
留意到无忧的手正搁在大腿上,雷翼随即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下一秒,他一语不发的动手为她按摩抽筋的右腿。
雷翼此举让她一阵愕然,甚至忘记脚还在抽痛。
没有再多看她一眼,雷翼只是专注的为她的右腿按摩,试图缓和她的不适。
看著雷翼严肃而专注的侧脸,无忧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眼前的男人明明痛恨她,处心积虑想折磨她,为什么近来他的行径却一再背道而驰?
因为体质的缘故,无忧害喜的情形颇为明显,甚至因为反胃而变得没有胃口。
然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在无忧四周随处可见搁著的酸梅,让她在反胃不舒服时能含颗酸梅抒解思心。
无忧知道,这绝非偶然,因为那天她伸手要抱儿子时……
“冬奇坐在妈咪旁边就好了。”
“为什么?”无忧知道儿子一向喜欢溺在她怀里。
冬奇天真的回答:“爹地说妈咪现在有小宝宝了,不可以再坐在妈咪身上,妈咪会受伤。”
儿子的话让无忧心头一阵撼动,同时也解释了日前雷翼不由分说将儿子抱离她的举动。
无忧不明白雷翼到底有什么目的,她真的猜不透。
看著眼前这个痛恨的男人,想著他近来的种种行径,无忧试图说服自己,他不过是在惺惺作态。
可偏偏,在雷翼脸上却找不出一丝的虚情假意,甚至就连他帮她按摩的手劲都让人觉得他是真心在乎。
无忧的心情没由来的复杂起来。
当雷翼无预警抬起头时,两人的视线刚巧撞个正著。
因为不知道该以何种心情面对他,无忧直觉的将脸别开。
雷翼脸上掠过一抹黯然,随即又回复面无表情,“还痛吗?”
无忧知道於情於理自己都该回他一声,但是只要一想到过去的种种,就又开不了口。
她以为自己的默不作声会激怒他,却不,在等不到无忧回应的情况下,雷翼又继续动手为她按摩。
她倏地回过头来,疑惑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心情矛盾之余,她缓缓的缩回自己的右腿。
无忧此举等於间接告诉雷翼,她的抽痛已经获得抒解。
他却因而更加抑郁,看著她脸上的漠然,雷翼发现自己越来越无法忍受,甚至是痛恨起她的无动於衷。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无忧的反应如此在意,他只知道,他希望她能像对儿子那样对他笑、对他敞开心胸。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论他做什么、怎么做,都无法引起她的反应。
心中的悲愤让雷翼一时冲动,抓住她的两只手腕将她压倒在床上,“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由於事出突然,无忧一时反应不及,只能惊愕的望著他。
“告诉我呀!你告诉我呀!我到底该怎么做?”昏黄的灯光下,无忧不确定,自己是否在雷翼脸上看到了沉痛。
像是意识到自己吓著了她,他倏地松开她,别过脸去冷静情绪。
继上回在医院,这是无忧第二次见到雷翼失控,而这一次,她确定自己真的感受到一股绝望。
问题是……这怎么可能?
当他重新面对她时,脸上已察觉不出丝毫曾经失控过的迹象。
他面无表情的在她身旁躺下,手臂意外轻柔的将她圈进怀里,两人之间不再有任何的言语。
※※※
二楼走道转角的房间里,简仲磊等人正在向雷翼报告奔雷盟旗下各项事业的运作情形。
只不过对於雷翼选在这样的地点商讨帮务,四人脸上都存有些许疑惑。
照道理说讨论帮务这种事,随便是在楼下大厅或会议厅,甚至是到酒店包厢进行都比此处来得正常——一间闲置的空房间?
四人虽然隐约觉得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边报告边留心雷翼的神色。
“严长泰显然也知道上回酒店的事已经引起我们的疑心,这阵子泰联帮那边的动作收敛了不少,连带的……”倪彦培话说到一半,突然被敲门声打断。
“进来!”从雷翼的态度看来,显然是预知会有人来敲门。
一名手下恭敬的推门进来,身旁跟著杨丽红。“大哥,红姨来了。”
简仲磊等人不明白杨丽红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杨丽红显然也对雷翼的召见感到意外,“大哥,你有事找我?”
雷翼只是起身,走到窗边背对所有的人。“她在後院。”
没头没尾的,别说是杨丽红,在场没人听明白雷翼的意思。
等了半晌,见雷翼没再往下说的意思,杨丽红尽管不明就里,也知道自己似乎该离开了。
“那我先过去了。”虽然她不确定雷翼让她去後院的用意。
见杨丽红退了出去,毕允风等人都有些费解,纷纷在心里暗自臆测,雷翼口中的她指的会不会是无忧?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找杨丽红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无忧。
问题是,可能吗?
正当四人面面相觑之际,雷翼又开口了,“你们也下去吧!”
简仲磊四人只得带著疑惑离开房间。
待所有人都离开後,雷翼依然没有回过身来,他只是专注的看著窗外。
由於房间位置的关系,顺著雷翼的视线望去,可以清楚的看到整个後院,包括正在後院里散步的无忧。
看著那个令他矛盾不已的女人,雷翼不明白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撕去她冷漠的面具。
後院里的无忧并不知道,雷翼的视线正透过二楼的窗户追逐著她的身影,她只是眉头深锁的陷入沉思。
这几天她常常这样,一个人在後院里闲晃,她不知道自己是闲得发慌,还是潜意识里想避开雷翼。
右手无意识的摸著渐渐隆起的小腹,她的思绪不自觉又飘回那一夜,雷翼失控的样子在她脑海中萦绕不去。
无忧不明白,像雷翼那样一个冷酷无情的男人,脸上怎么可能出现那种悲愤的神情?尤其他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虽说雷翼的话里并未指名道姓,但是任谁听了都不会怀疑,他那席话是冲著她而来。
他语气里的气愤与怨怼是那么样的鲜明,鲜明到连她想漠视都办不到。
问题是,他有什么资格这么对她?
真要说起愤怒与怨恨,她才是那个真正有资格失控的人。
是雷翼!是他让她受尽折磨与煎熬,全是他带给她的!
她的情绪因他而受到波动,只不过她自己并未察觉。
杨丽红才走到後院,一眼就看到无忧站在那儿发歆,这才恍然明白雷翼的意思。
“小忧!”
沉浸在思绪中的无忧冷不防听到有人喊她,直觉望向声音来源,“乾妈?你怎么会在这里?”
杨丽红走向她,“是他让人找我过来的。”
因为了解无忧的心结,多年来杨丽红跟任氏夫妇一直避免在她面前提起雷翼的名字。
“有什么事吗?”担心雷翼为难杨丽红,她关切的问。
“乾妈本来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这会看来,似乎是为了你。”杨丽红不无意外。
听在无忧耳里却误会了她的意思,“他为难你了?”
“没有,他只是让我过来後院找你。”
无忧听了更加迷糊了,“他让你来找我?”
“我本来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他让我到後院来,看到你时我也很讶异。”看来他是找她来陪无忧的。
这下不需要杨丽红再多做解释,无忧也听明白了。
问题是,他怎么会让乾妈来陪她?他不是一向不想让她好过的吗?
当下,她的矛盾更深了,为雷翼近来种种反常的举动。
“小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杨丽红解释自己的情况。
“你不是告诉乾妈你们之间就像是陌生人,怎么会……”因为了解雷翼冷酷无情的个性,杨丽红对於自己特地被找来陪无忧一事深感疑虑。
对於杨丽红的疑惑,无忧是能理解的。
事实上,就是她也对雷翼此举意外不已,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忧,你倒是告诉乾妈呀,你们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杨丽红催促著她,想弄清楚事情的始末。
无忧仍是一贯隐瞒的态度,“没事的,乾妈你别担心。”
“可是——”杨丽红当然不可能相信,才要开口,视线不经意瞥到无忧隆起的腹部。
察觉到杨丽红的视线,无忧试图想要掩饰自己怀孕的事实,她刻意侧了侧身。
杨丽红虽然没生过小孩,但仍很快的意识到,“你怀孕了?!”
无忧没有说话。
看在杨丽红眼里,多少已猜出个大概。“孩子是他的?”
知道无法再隐瞒,无忧勉为其难的点头。
顿时,只见杨丽红眼眶一红,多年来的自责再度涌上心头。
无忧虽然连声安慰,却阻止不了她的眼泪。
情急之下,无忧只得谎称,“没有!他没有勉强我,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
她此话一出,杨丽红当场愣住,“什么?!”
迫不得已,无忧向杨丽红表示她对雷翼有了感情。
可想而知的,杨丽红费了好大一股劲才将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消化。
惊愕过後,杨丽红直觉想到,“那他对你……”
无忧强撑起笑容,“乾妈以为他为什么找你来陪我?”
的确,以雷翼的个性,这样的举动确实十分不寻常。
杨丽红在诧异之余,算是信了无忧。
只不过她实在不确定,无忧爱上雷翼究竟是好是坏,毕竟他的背景并不单纯。
无忧接著要求杨丽红代为向父母隐瞒自己怀孕一事。
“为什么?”杨丽红不解。
“我担心他们一时无法接受,等过些时候,我再找机会告诉他们。”
她的话说的合情合理,杨丽红倒也没有怀疑,只是提醒她,“但是你的肚子……”恐怕是瞒不了多久。
“我会尽快找时间告诉他们。”
不想继续绕著雷翼打转,她开始询问起杨丽红的近况,将话题转开。
言谈间,无忧的视线不经意越过杨丽红,瞥见二楼某扇窗口站了个人影。
是他!
发现雷翼的视线正定格在自己身上,无忧顿时忘了言语。
直到杨丽红开口喊她,“小忧!怎么啦?”
回过神的无忧连忙掩饰,同时将脸别开。“没、没什么!”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表面上跟杨丽红闲话家常,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却都是雷翼的身影,以及他种种反常的行径。
※※※
无忧在睡梦中突然被人摇醒,意识一时之间还有些清醒不过来。
看著睡眼惺忪的她,雷翼的眼底透著怜惜。
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能看到真实而没有防备的无忧。
瞧清楚眼前的人影,无忧的第一个反应是意外,她讶异於雷翼会将她吵醒。
像是看出她的意外,雷翼生硬的开口,“今天是产检的日子。”
无忧这才猛然想起,但仍尽可能维持面无表情,她没料到他会记得她产检的日子,更没料到他要亲自陪她去。
也许是怕她偷偷把小孩拿掉吧!坐在诊疗室里,无忧如此自我解嘲。
比起她的漠然,看诊的医生跟一旁的护士表情可就生动多了。
两人显然对上回的事仍记忆犹新,脸上不约而同带著局促不安的神情,不时以眼角偷觑站在无忧身後的雷翼。
战战兢兢的模样像是担心雷翼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爆发,狠狠的将无忧痛揍一顿。
尤其刚才无忧一进来,两人的眼睛还不住紧张的直往她身上打量,像是要确定她是否有惨遭丈夫施暴。
他们的举动看在无忧眼里,不觉有些可笑。
尽管对雷翼的存在感到忌惮,医生还是尽可能的压抑心里的紧张,维持语调的平稳。
医生轻咳了声,像是要抒解紧张的情绪,“根据检查的结果,你的体重有过轻的迹象,恐怕会影响到胎儿的健康。”
医生在说这话时脸上带著一丝同情,像是理解她处在家暴的阴影下,难怪会身体状况不佳。
听到医生的话无忧并没有明显的反应,反而是站在她身後的雷翼眉宇间流露出忧虑的神色。
“可能是情绪起伏的缘故,如果能尽量放松心情,”医生说著不甚自在的瞟了雷翼一眼,“多补充些营养,对你跟对胎儿的健康都会有相当的帮助。”
虽说无忧对雷翼的冷酷无情有很深的体认,但是眼下见医生跟护士全一面倒的认定他是造成自己健康出状况的元凶,她在心虚之余,竟然对雷翼衍生出一丝的歉疚。
倒是雷翼对於背黑锅一事全然无动於衷,心里只惦记著医生的一席话。
“我们医院里有针对产妇所设计的一些课程,像是拉梅兹呼吸法之类的,如果你有需要,可以到柜台报名,通常我们都会建议夫妻一起来上课,这样太太在生产时,丈——”医生说著像是突然踩到地雷似的住了口。
将医生脸色乍变的模样看在眼里,无忧再也忍俊不住的扬起嘴角。
警觉到自己的唐突,医生赶忙低头去翻桌上的一叠资料,没敢看雷翼。
从一叠资料中抽出一张表格,医生将它递到无忧面前,试图转移焦点化解尴尬。“这是课程表,有时间的话你不妨看看。”
因为已有过一次生产的经验,无忧对泰半的课程都有基本的了解,正想开口婉拒。
站在她身後的雷翼突然一语不发,伸手接过那张课程表。
不光是医生、护士觉得意外,无忧更是明显一怔,纳闷他要课程表做什么。
结束产检後,雷翼搂著她走出诊疗室。
来到医院大厅,雷翼吩咐两名手下先送无忧回车上休息,他迳自带著另外两名手下离去。
她虽然不想理会,心里却不由自主的对他的举动感到疑惑,甚至是好奇。
无忧知道自己根本不该为了他而觉得困扰,可偏偏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绪。
因为过於专注,她并未注意到迎面走来的女人,肩膀无意间擦撞到对方。
“哎唷!你眼睛瞎啦你。”
无忧才想开口道歉,对方立即认出她来。
“是你?!”乍见无忧,席娜显得相当意外。
跟在无忧後头的两名手下见状就要挡上前来。
席娜认出他们是雷翼的手下,对他们维护无忧的举动感到不悦。“你们干什么?”
两人显然也认得席娜,“娜姊,你别让我们为难。”
因为对无忧的疙瘩,加上看不惯她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席娜得理不饶人,“什么为难!撞到人还摆出一脸高傲,到底是谁为难谁啦?”
无忧不是笨蛋,自然看的出来眼前的女人是在借题发挥。
虽说她对於跟随在雷翼身边的手下总是冷漠以对,却也无意让他们成为代罪羔羊。
无忧不想叫别人为了自己而感到为难,淡然道:“没事的。”
相较於她的明白事理,席娜倒显得蛮横而无理取闹。
听到无忧这么说,两名手下才退到一旁。
将两人对她唯命是从的态度看在眼里,席娜更气愤了。
正想再找无忧的碴时,视线冷不防瞥见她微微拢起的小腹,席娜整个人为之一震,语气既惊又妒。
“你……”
无忧自然明白席娜的反应因何而来,只不过正为雷翼态度心烦的她压根就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理会。
无忧的漠然直接刺激了席娜,只见她不经思索的扬起了右手。“你这不要脸的女人!”
“你干什么!”眼看席娜那一巴掌就要落下,雷翼的吼声突然传来。
席娜蓦地一惊,正要落下的手因他的突然出现而僵在半空中。
“大哥?!我……”
雷翼上前就是一巴掌,将席娜甩跌在地上。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剧情急转直下,让原本反应不及,眼看就要挨耳刮子的无忧傻在当场。
她没料到雷翼会为了自己打席娜,毕竟他曾当著她跟儿子的面表示会娶眼前的女人。
可现在,他居然为了她,打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这……无忧发现自己真的被弄迷糊了。
不等无忧厘清眼前的情况,雷翼已经神色紧张的回过头查看她是否受伤。
第一次,无忧看到向来喜怒不形於色的雷翼如此的紧张,那是她过去从未见过的。
“你没事吧?”他向无忧确认。
因为太过惊讶,无忧忘了伪装冷漠,她看著雷翼摇摇头。
一旁两名失职的手下见到雷翼震怒的模样,急忙开口请罪,“对不起大哥,是我们一时大意。”
不待他开口,无忧直觉回道:“不关他们的事,是我让他们退下的。”
意外她会主动开口跟他说话,雷翼一时没去追究两名手下的失职。
被雷翼炯炯的眼神看得不大自在,无忧下意识的垂下眼帘。
雷翼这才重新转过身面对席娜。
对於她胆敢对无忧动手一事,雷翼并不打算轻饶。
一直以来,席娜只以为他并不看重无忧,直到此刻见到他震怒的神情,脸上再也掩不住恐惧的神色。
“大哥,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他看著席娜的眼神没有丝毫心软,“没有人可以动手打她。”
本来回避雷翼的无忧听到这话表情一怔,不自觉的望向他。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背对著她的雷翼使了个眼色,其中两名手下立刻上前将席娜架了起来。
尽管不明白雷翼意欲为何,但是察觉到他们的举动已经引起旁人的注意,在不愿生事的考量下,无忧未经思索的出手扯住雷翼的手肘。
突然被扯住的雷翼意外的回过身来。
无忧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倏地放开他,但是他的注意力却已不再移开。
雷翼看著她,眼底有期待。
尽管怀疑雷翼会听她的,但是两人一直这么四目交接也不是办法。
终於,无忧还是困难的启齿,虽说语气里透著迟疑。“让她走吧!”
雷翼挑了下眉,显然没料到她会为席娜求情。
见他没有任何表示,无忧有些窘迫。
就在她不抱希望之际,雷翼不发一语的转过身,使了个眼色让两名手下放开席娜。
无忧见状不免感到讶然,雷翼居然会听她的?
正当席娜欣喜逃过一劫时,雷翼接下来的话却将她打落谷底。
“今天起,从我眼前消失。”言下之意,下回再见到她,雷翼决计不会再轻饶。
席娜蓦地变脸,拉住雷翼向他求情。“大哥不要,再给我一次机会,我——”
雷翼毫不留情的甩开她,转身搂住无忧往车子的方向走。
无忧不明白席娜何以如此惊慌,不过更令她困惑的是,雷翼为何如此生气。
难道,就只因为席娜企图对她动手?
看著身旁的男人,她迷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