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在即了,李府上下都热热闹闹的结红彩贴喜字,然,日子越是多一点,李玦的心也就越是忐忑。
尤其这几天他恶梦连连,夜里总是在汗水及惊叫中醒来,这恶梦不为别的就为了盼了好些天都没唳儿消息的恐惧心情。
天啊!唳儿到底在哪?她过的好不好啊!她可否平安?她身体可有安适?
不断的恐惧不断的想像,只愿再盼得她一眼,这样的心情让她一点也没有办喜事的喜悦,只有反向的忧惧。
“少爷!回来了回来了,她们回来了呀!”小四的叫嚷由远而近的传来。
李玦一听,心下一喜,忙不迭的冲出。
“唳儿!唳儿!”满心期待与欢喜的人影并未出现,李玦看见的是一脸哀恸灰色神情的伍诗情主仆。
“诗情,唳儿呢,她不是跟你们一起出门?她人呢?”李玦引颈翘望怎么就不见唳儿的人影。
“她……她……呜……李玦大哥,我对不起你!”顿时伍诗情掩面抽噎了起来,她身后的馨儿及敏香也哭的不能自己。
见她们如此,李玦心里闪划过一阵不安!
“怎么了,唳儿她怎么了?她出事了?你们别净哭,快告诉我呀!”李玦的心震动了起来,他的恶梦成真了吗?唳儿真出事了!
“唳儿妹妹她……她……呜……她……她自尽了!”伍诗情哀恸不已的泣出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什么?自尽!”瞬间,李玦混身血液似在瞬间凝结了,久久久久他竟都话不能说一句。
“伍姑娘,你有没有说错,唳儿姑娘好端端的怎么会自尽呢?”一旁的小四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问。
“这……我也不知道啊,她前些日子直……比划着……想看……海,于是……于是我便带她去,可是……怎么也想不到,我们在途中时……她竟……竟……竟跳湖自尽了……呜……我……我看到时……要抢救已是不及了呀……呜……”
“怎么会这样!”小四不敢置信道。
“我想……也许唳儿妹妹……可能是腿疾……又犯了吧,这些日子……她……身子一直犯疼,我想可能是……是……久病厌世也说不定,只是……只是……要是我能早点查觉就好了,都怪我……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要是……多留……留心的话……也就不会这样了……李大哥,对不起!”伍诗情哭哭啼啼的话说不全一句。
“唳儿死了?她死了!”李玦突然像活了过来似的激动的晃着伍诗情香肩。
“李大哥……对不起……”伍诗情愧疚的不敢看他的眼,只有不断的垂着螓首并掩面哭泣。
“你到底怎么搞的,我一个人好端端的交代给你,你居然把人照顾到死了.,这前后也不过才几天的时间而已,现在你跟我说她自尽了,死了!这种话你说的出来!”李玦几乎崩溃的摇晃着伍诗情。
“对……不起……对不起……李大哥我……对不起,我真的没料到会……我……呜……”被他这么一吼,伍诗情哭的更凶了。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要唳儿好好的在我面前你不懂吗!”李玦激动的拧着她的香肩,伍诗情在他激动又习武的力道下,给掐的疼人心坎,可是她话都不敢吭一句。
“呜……李大哥,我……我真的……呜……对不起……呜呜……”
“少爷,你别这样呀,伍姑娘她也不愿这种事发生啊,少爷,你先放开伍姑娘啊。”小四见主子像得失心疯一样的要伍诗情赔命,他急的要把他拉开,可他的力量哪敌的过习武的疯子呢,急忙的,他嚷着要人来帮忙。
转眼间现场乱成一团。
“我要我的唳儿!我要我的唳儿!还我的唳儿来!”七手八脚的被四个略壮的小厮架开后。李玦仍疯狂的大叫着。
府里一时间大伙都吓坏了,好脾气的好少爷,什么时侯发过这种性子了!更何况后天即是他的大喜日了,怎么他不但不开心还反而这德性!
伍诗情见状也好生惊骇,她只道李玦十分喜欢唳儿,可是她却不知他情下的这么重!
看来,她除温唳儿是除对了,否则要那女人还在世上,那她还有戏唱吗?
暗暗迥思了一下,伍诗情噗咚一声跪在地上,她身后的婢女及敏香也立即矮了一截。
“把我的唳儿还给我!把我的唳儿还给我!”李玦还在继续嚷着,他二眼充斥着血丝口只嚷着这重复的一句,不论旁人怎么劝他,他就是不听。
小四见他这样心想情况控制不下,当下,他撇见一旁有把搁至的竹扫帚,便狠狠的举起往他的脖子后劈去。
巨大的声响骇住了周围的人,大伙讶然的用种(你居然敢打他I)的意外表情望着他。
“不然要让他疯掉不成!”小四撇了大家一眼,然后再急道: “快把少爷抬进去!” “就在大家慌手慌脚的抬着李玦的同时,小四听到耳边馨儿跟敏香的一阵尖叫。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伍姑娘?”小四一转身就见癍在地上的伍诗惰。 “糟了,小姐她一定是伤心过度再加上四天四夜没吃没喝的赶路让身体透支了。”敏香又哭又急道。
“什么!四天四夜没吃没喝?”
“是啊,唳姑娘的死让她好自责,要不是为了回来跟李公子报讯,她早就以死谢罪了。”馨儿泪连连道,决堤的泪水越发汹涌。
“真糟糕!那快,快扶你们小姐进屋歇着。”
就这样,蜩螗沸羹的氛围一下子便静了下来,只是空气中散逸的气氛却更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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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悄悄的,敏香望了望左右都没人后,便小心的合上门继而冲到坐有伍诗情的床边。 “小姐,没事了没事了!” “怎样,李玦醒了吗?”伍诗情问。 “今早就醍了,听小四说他一人在难过不语了半天后,现在已经会说话了,而小四跟他说了你的情形后,他愧疚的要来看你呢。” “那何时要来?” “现在在更衣了。” “那好,你现在就到门旁守着,待他快到时,你就马上大声嚷嚷,那馨儿就记得拉住我。”伍诗情手握了一块刻意摔碎的杯子交代道。
“是。”馨儿也做出了随时要拉她的准备。
话才交代完,靠着门边的敏香立刻小声的嚷着:“来了来了,他们从前面长廊弯过来了。”敏香举着手势比着。
不一会儿,敏香见差不多了,便放开嗓子大喊着:
“小姐,不要啊,你不要想不开啊!”
继而馨儿也大叫着:
“小姐,快别这样,危险呐!”
“不要,你们不要拉我,你们就让我死了吧,我再无颜活在世上对李大哥了啊,我对不起他啊……呜……放开我!”伍诗情手持着碎杯子就要往自己的皓腕上划去。
“小姐,你……”
“诗情,你就是做什么呢!.'如其所预料的,李玦及时冲进来打断了她们的哭闹,夺走了她手上的碎杯子。
“李大哥……我对不起你,我再无颜对你了啊!”
“罢了……这不是你的错。”李玦蹙眉说道。
“可是……可是……呜……我怎么这么没用呢,第一回在客栈我让她走丢了,这回我竞连她的命也给赔上了,我真是没用啊!”
“伍姑娘,这也不能怪你,换个角度想,温姑娘她身染恶疾,请了几位名医也都医不好她,见她常常痛苦的走不动,或是嗓子不舒服,我想她走了,才是真正的解脱吧。”虽然小四也不舍得她死了,可是已成的事实又能如何呢。
“是啊,也许这样对她才是最好的。”李玦只恨自己不能遍请天下名医来治好她,以至于让她承受这种难缠的病痛,最后导致她的厌世。
原来她早有此意了呀,难怪那天她送他绣帕,难怪那天她用一种让他害怕的诀别眼神,原来她早已有所打算了……只怪,他不够敏感,未能查觉她眼底的那份无奈与心酸。
“不,要是我再谨慎点,这一切根本就不会发生的。”伍诗情仍是不肯原谅自己。
“不是的,真要怪,只能怪我,是我自己不好,与旁人无攸。”再听说她为了这事已四天四夜未进食而不支的昏倒,他的心浮起了深深的自责。
“李大哥……我知道唳儿妹妹对你很重要,要是我……”
“诗情,算了,真的,我真的没怪你的意思了,对不起,我昨天太激动了,我伤了你是不是?”听敏香说她两边的肩头都淤青红肿了。
“我的伤不打紧,只要你不难过不伤心不折磨自己,这就是我最大的安慰了。”
“对不起,苦了你了。”
“李大哥快别这么说了,你明天就要成亲了,你才应该快快振旧精神扬笑以对才是啊。”
“成亲……呵!反正只是行尸走肉的婚礼罢了,无关真心无关情意,不过是一场权谋游戏,哼,价值53条人命的婚姻,可真是贵重呐。”既然唳儿已死,那他的心就将随着她长埋地下了,这辈子他发誓他再不会动情了,所以这场婚礼对他不过是一场空虚的吃喝宴席。
“李大哥,你别这样,你这样教我看了好难过啊,我想唳儿妹妹天上有知也会不开心的。”
是吗!如果她真在天上看的到他,那么她见他成亲又是怎样的心情呢,至今,她离开人世了,可是他仍不知道她对他究竟是亲情、友谊还是爱情啊?
一时间,隐忍已久的水气又袭上眼眶。
“你好好休息吧,我想独处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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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离死别,人问最远的距离啊。
怎么才一转眼,他竟已远她这么远,远的让他无法想像。
李玦怎么也不敢相信,多日来心急如焚的等候,他得到的竟是如此的晴天霹雳!
他向来顺遂的人生到了这里竟成了这样的惊涛巨变。
一椿即来的婚姻,没有喜悦没有期待。
一场尚未开始就结束的情感,深深的刺痛他击伤他!
一时间他突然觉得生命再无意义,一切的一切只剩空虚,空虚中的空虚,心,像被掏空了一样。
“少爷……”轻轻的,小四推开房再细细的唤着。
“我说过我要独处。”
“我知道,我只是拿样东西来,我想也许你需要它。”小四将一张揉成绉巴巴的画像给他。
李玦撇了一眼,淡漠的眼里有着不解。
“这是我先前在你书房找到的,是你先前替唳儿姑娘画的画像,你可能觉得画不好.所以扔了,不过因为这幅画像掉到纸篓外,卡在墙问,所以没能给下人们清掉,我就先拾留起来了。”本来他是想自己收藏的,毕竟这世间要再找唳儿姑娘这等妍丽的美佳人,是不容易的。他虽不能与唳儿姑娘有任何超乎之情,不过能每日欣赏此佳人也是一种福气不是吗。
留下画像,小四退了出去。
李玦见了这张被折的整齐却揉扭的绉巴巴的图,他更因惑了,因他并没有画过唳儿的画像,他今早才正有这念头而已。
然!摊开画像,李玦却骇愣住了!因为这幅画的人确是唳儿的长相没错,这画风画法也是出自他没错,然!当初他画这副图时,他画的人却不是她,而是那个想像中的河中倩影,那个他已然忘怀的姑娘,这……这是怎么回事倏然间,电光火石般的奇异划过他的心头。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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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经幻想的丝丝缠绵呀……他欣羡自古以来多少英雄美人的凄美传奇,难道说,一段真心诚爱注定不能成圆,真不能长久。 他的唳儿呀,他对她甚至连一句爱也没说过,她却就这么离开他了,是上天的惩罚吗?怪他不够果断,怪他不够坚决,怪他不能用生命用全部来保护她,以至于,他把唳儿往外推,却直接推断了他俩的缘分了。
“唳儿……你回来呀,哪怕是在梦里也好呀……唳儿……”李玦醉了,醉这词,已经成了他知道唳儿死讯后的唯一所有了。 只是,欲醉解愁愁更愁。 烈酒虽麻痹了他的身体,却麻痹不了他对她的思念。 对她遗撼的缺爱日日夜夜侵蚀着她,他不断的责怪自己,为什么不敢面对自己的感情,为什么一直让她受到伤害。
他收留她,原意是欲保护她照顾她的,可是回想他们一起的过去,他却让她受了那么多的伤害。
他真该死,一个大男人却无能无力保护自己心爱的人,老天呀,该死的应该是他而非那纯真善良的唳儿呀。
可是他今天居然无用到连自己的生命也不能主宰,他连与唳儿共赴黄泉相伴的心愿也不能付诸。
为什么呀,为什么他会生在这样的官宦之家,为什么他不是一介布衣平民。
他要的不多,只愿与心爱的女人共度一生而已,这样的心愿奢侈吗?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连这也做不到。
可恨呀,他多么痛恨自己这条贱命所承负背载的五十几条人命。他承受不起呀,他只想与唳儿厮守一起而已呀。
“唳儿,你回来呀,你回来看看我好不好?我好想好想你呀……”饮尽了最后一滴酒,李玦迷蒙的挥掉桌上那七倒八歪的十余瓶酒壶。
“唉,你何必这么折磨自己呢?”倏地!清灵的陌生的一个女声在李玦的耳边响起。
李玦一扬眉却意外的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唳儿!”
“是我。”
“是你,真是你,你听到我的呼唤了,你嗅到我的相思了,唳儿……”李玦激动的上前拥住她,意外的,他居然觉得她好温暖好实在不像是来他梦中的幽魂丝缕。
这份真实感更让他用力的想把她揉进他的怀里,化为他身体的一部份。
“唳儿,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都是我没用。”
“别这么说,我知你对我好的。”唳儿的眉痛苦的蹙攒在一块,可以看出她被他的蛮力给抱疼了,可是她却一点也不排斥,她和他一样都想将彼此溶化在一起,再不分离。
果然,这是场梦,唳儿是不会说话的。
“我希望这场梦永远都不会醒,我要这么永远跟你在一起。”如果梦不醒,那么他也不用去面对明天的婚礼了。
“我也希望。”如果真这样,那么他就不用娶别的姑娘了,唳儿靠在他肩上的脸,倏地滑出了二道泪痕。
“你哭了?”李玦听到她的哽咽,他捧过她的粉颊发现了她水盈盈的二眶。
“别哭……都是我不好。”李玦心痛的吻去她颊上的泪珠,继而他移向她的唇,激动的发泄他对她的思念。
唳儿被他火热的唇给烫着了,他不断在她嘴里狂窜的舌头带着浓烈的酒气教她几乎欲醉。
是的,一定是酒气,否则她怎么会有想与他激情一宿的念头。
她也醉了吧。
迷乱中,李玦的唇落遍了她的芳颊她的细颈,继而他往下移,欲求得能解他无尽思念的良药。
二手带着失速的慌乱急急褪下了她的衣物。而唳儿在全然迎接他激情的这一瞬间,也升起了一个念头。
那就是不能天长地久,至于曾经拥有。
夜,正深。
李府上下正忙完明天喜事的最后一些琐事,熄了最后一盏灯最后一簇火花。
然,贴满喜字的李玦新房,此刻却燃起了无边的欲火,再无法扑灭。
唳儿在被挑热的阵阵喘息中,她瞟见了床边梁柱上的大红喜字,她安慰的想,就当今晚是他俩的洞房花烛夜吧。
哪怕明天他的枕边已是另一个女人在怀。
思及此,唳儿心痛的放开所有的矜持,与他热情相应,这一刻这一夜,她只想要他完全成为她的,而他,亦能记得他俩的这个夜,永生不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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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气热闹的一场婚姻,在经过繁琐的纳采、闻名、纳吉、纳征、请期后,今天总算到了亲迎的六礼最后阶段了。
李玦在头痛欲裂中,被强逼上马阴着浩荡的迎亲队伍迎娶他的妻子。
在众人的祝福及观礼的拜堂结束后,李玦与柳芳对坐在新房里,久久,谁也没动静。
新娘子在新郎没揭喜帕前,自是不敢有所逾越动作,然。李玦望着一身红艳的新娘子,他的心却又冰又冷的迟迟不知该怎么有动作。
他对她,只有友谊和感恩之情,怎么也跃不进男欢女爱的界线范围里。
这椿婚姻,他是被强迫的,然,他却不能对她表现不满,因为她也是无辜的,唉,不懂呀,在这样的婚姻,这样的关系里,他要怎么自处怎么与她相处。
杂沓的心思飘飞着,就像那案上的红烛一般,跳跃着火花一摇一晃的。
他望着那张左右两边都贴满了喜字的床帏,他想的却是昨夜的春梦。
昨天,他梦见唳儿回来看他了,而他将所有的情感思念都化成一次又一次的激情相欢,仿佛唯有让自己真实感受到她在他体内的存在,他才能一解他对她的相思欲狂。
昨夜……唳儿是那样的真实呀,真实的几乎让他以为她没死。
如今,这张床在经过昨夜他跟唳儿的交织后,叫他今天如何再与别的女人共枕这绵榻呢?
不可能的。
就这样,从酉时到成时,二人就这样不发一言的沉默在原该欢愉的新房里,这时的烛台也已积了一摊烛泪了。
终于,柳芳首先打破沉默了。
“相公有心事?”善解人意的她仿佛也嗅到空气中那诡谲的气氛了。
“呃……只是……”
“相公但说无妨,也许蘤儿可以为你解愁。”
“唉……不可能了,来不及了。”唳儿已经走了。
“相公是指?”
“是我的义妹前些日子因故身亡了。”
“对不起……勾起你伤心事了。”柳芳虽然只对他口中义妹有过一面之缘,不过她记得那是个令人怜惜的可人儿,也是他疼惜宠爱的妹子,她还记得那天他对她的那种疼惜眼神。
莫怪,事后公主要她进门后小心那个义妹了。
“只是,那姑娘怎会无端身亡呢?”
“与你无关,只是对你不住了,因为我至终心情都
“没关系,我了解的,我不会介意的。”柳芳一点也不怪他。 “真是对不住,让你一进门就遇到这种事。”
“快别这么说了,你遭逢丧妹之痛,还要你强笑成亲是太勉强你了。”柳芳替他难过了起来。
“不过,相公,我这凤冠好重,我可以先拿下吗。”她纤细的脖子已经撑了一整天了,她快受不住了。
“当然可以,啊!是我疏忽了,真是对不住!”李玦这才发现他是与她隔帕对话的,连忙的,他用喜秤揭去她的喜帕再替她取下凤冠。
“谢相公。”柳芳稿娇羞的睇了他一眼。
“应该的。”李玦同礼以对,只是对于眼前这娇羞的妍丽女子,他却仿佛一点也没看见她为他而绽的美丽。满心的,他的脑袋只盛载了唳儿一人。
“相公看来精神很不好,何不先歇着了。”
“不。你先休息吧,我还无睡意。”基本上他是睡不着,自从他知道唳儿过世后,他便夜不成眠,唯一的一次休息是小四把他打晕的那回。
“既然这样,那就让我陪你吧。”
于是,洞房花烛夜成了聊天夜,善解人意又体贴入微的柳芳就这么听李玦聊唳儿直到天明。
而过了这一夜,柳芳心里也有了明白的确定。
相公的心她是再进不去的,因为那块幽地早住伫了一位佳人了。
心……不自主的酸楚了起来,就在第一个新婚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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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喜过后已经五天了,李玦的脸上仍查无一丝一毫的欣喜,相反的,他的心更沉了,因他在婚前便派人快马加鞭去伍诗情说的湖边打捞唳儿的尸体,如今,尸骷已顺利找着,并在不断的催促下,今早,唳儿的尸体已经运回来了。
望着那肿涨的辨别不出长相的发臭尸身,李玦竟然跪在一旁望着她动也不动的,一整天下来,他都这么呆愣的伴在那人人不敢靠近的尸身旁,不嫌秽气也不嫌臭不嫌脏。
其实他心心念念的只有希望唳儿能再入他的梦中来,只是,他成亲后却怎么也等不到。
柳芳见此,便体贴的命人在后院为唳儿搭起了一座小灵堂,希望能在这最后一刻为李玦多担些什么。
对于她这新婚夫人顿时成了冷宫贵宾,新人之间根本毫无甜蜜可言,她是一点也不介意。
她坚持为唳儿搭辨丧事,既使众人都觉得这很不吉利。
然,柳芳不介意,可她的丫环芬儿见小姐竟受这等不平待遇,气的要去找宝珍公主告状。
“芬儿!别这样,相公会这样乃人之常情,唳儿姑娘可是他最疼爱的妹子。”
“小姐,就是这样才有问题呀,我看他根本就是喜欢唳儿姑娘!”芬儿气恼着嚷着。
“算了,她都已经过世了,咱们还跟个死人争宠吗?”柳芳泱泱大度的说着。
“这……好,咱们不跟死人争,那活人呢,那个伍诗情呢?瞧她是什么身分呀,在府里赖了数天了还不离开,成天净拉拢着姑爷谈那唳儿姑娘,要不就哭哭啼啼的说她多想唳儿姑娘,我看她根本就是故意的。”
“芬儿,别这样说,伍姑娘她人好心地好,没你说的这些心机。”伍姑娘有找过她几次聊天,她觉得她人还满好的。
“小姐,你睁开你的眼睛好不好,别再这么善良的相信任何人,这天底下坏心人多的是,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软心肠的。”芬儿快受不了自家小姐善良的不像话的好性子了。
“可是……”
“别可是了,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姑爷,我非得让他重视你不可。”芬儿拉了柳芳就往外冲。
“芬儿,不要。”
“不行,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要我看你受委屈,简直要我的命。”不顾主子的反对,芬儿坚持的拉着她的纤手,把她拽出了丝毫没有喜气与甜蜜的新房。
“芬儿……”唉……男女之间的事,岂是能强求的呢?柳芳对于自己跟李玦之间一点希望也没有,她能跟他维持一段好友谊,她就已经很满足了啊,其它的已不敢多想了。
因为都是奢求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