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心情太郁闷,也或许是风寒并没有完全根治,於是,余雪墨来到金遥为弟弟安排的住所後,就连续发烧了两天两夜。
这两天来,她几乎是呈半昏睡状态,躺在床上,只能说几句话,却无法下床走动。
「姊,把药喝下。」余雪砚将她扶起来,把下人熬了两个时辰的药一边喂她喝,一边问:「是不是你着凉了,所以,金公子要你暂时休息?」
余雪墨的脑袋仍是混沌一片,实在懒得跟他解释。
「金公子真是太过分了,你人那麽虚弱,怎麽没有为你雇一辆马车?害你一回到家就昏厥过去,我一定要去问他。」
「不要,别去找他。」她气若游丝地说,语气有些激动。
「我本以为他对你还不错,可他明知道你坐病了,却不曾来看你一次,真是无情,我错看他了。」
「不要去,不然。我会生气的。」她十分坚持。
「好啦、好啦!我不去找他,你快把药喝了。」余雪砚只好妥协。
待他将药碗拿下去後,她独自躺在床上,想着已经有两天两夜没有看到他了。他现在一定是很用心在赶制隋盈香的衣服吧!否则,他明知道她在这座宅子中,应该会来呀……
她摇摇头,自嘲地笑了,这全是安慰自己的话!
若不是她病了,她会立刻要雪砚收拾包袱,马上离开闲云镇,离他远远地。
他现在是由哪个丫鬟在伺候他呢?她忍不住悲伤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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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下午,她终於能到处走动,还可以下厨去。
余雪砚昨儿个接到一位大婶的订单,要他绣两只剑带,他很开心又有收入了。
剑带,那是未婚女子装饰在床前的绣饰品,她想,她一辈子都会跟剑带分不开吧!因为她想要嫁的人并不会娶她!
这几日闷在家里,令她很想出去走走,一听到弟弟嚷着要去买线球,她便自告奋勇的说她要去。
余雪砚有一点不放心她的身体,但见她一脸坚持,也只能叮咛她小心点,不予以阻止了。
绣饰店位在进入南德街的拐弯处,她走进去正准备选购线球,不经意瞥见後头踏进店里的两个人。啊!是牧庄里的下人。
她心一惊,连忙转过身背对着他们。 「薛王爷实在太刁难金公子了,这几天瞧见金公子夜以继日的赶工刺绣,真是难为他了。」
「你没发现他都瘦了一圈吗?那个薛王爷可是权高位重,金公子若不做的话是会被砍头的,就算身子消瘦,也不能误了进度呀!」
「最糟糕的是他还变得很反常,庄主安排丫鬟给他他都不要,生活起居少了人伺候,凡事得自己来,当然更累了。」
「好了,咱们快点挑,挑好了就赶紧拿给金公子。」
「我倒希望咱们慢点拿给他,让他有时间阖眼休息一下。」
余雪墨听着他们的一字一句,心疼的泪水盈上眼眶。他这是何苦呢?为什麽不请丫鬟来伺候他?别的丫鬟对他百依百顺,做得比她好太多了。
金遥……泪水不受控制的滴落下来,她的心仍旧系在他身上,根本不曾离开过,纵使走到天涯海角,他还是会一直在她的心中,那她还坚持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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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二更天了,晚膳仍原封不动的搁置在桌上,金遥强撑着疲惫的身躯,一针一线的绣着。他现在正绣着一朵清新高雅的莲花,但一直不顺手,因为他的心太纷乱了,怎麽绣都不对。
随从来的那天,他心烦不已,因此忽略了在大厅上的墨墨,当他想起後回到大厅找她时,牧非竟然跟他说墨墨已经领了钱离开──
「你拿钱打发她走?而她也肯走?」他深深质疑牧非的话。
「金遥,是她自己要离开,不是我赶她的。」
金遥一个大步向前,大掌猛地攫住牧非的领口,语气森冷的道:「你跟她说了什麽?」
牧非一点也不怕他,神情自若地说:「不必我说,她自己有眼睛看、有耳朵听。也许她自认为配不上你,也许她爱你爱得无法包容你的『过去』,所以,她选择离去。」
「是她自己放弃了我?」金遥咬牙切齿,浓眉打了数个死结。
牧非觉得他的反应很不对劲,照理说,一个女人的离开,对他而言算得了什麽?但看金遥的模样,分明是大受打击。他想要问,却又不知该从何问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金遥带着怒气转身走开。
金遥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试着让自己专注在刺绣上,这每一针、每一线都是为了隋盈香而绣,无论什麽图案,穿在她身上都美丽动人,但不知怎地,她美丽的身影在他的脑海竟然有些模糊了……
他放下针线,失神地望着床舖,彷佛见到墨墨那张表情丰富又可爱的脸……
余雪墨推开蒲萧楼的门,无声无息的往里头走,在她熟悉的房门口看到他发呆的盯着床看。
她轻叹了一声,深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心头浓烈的情感,状似轻松的走近他。
「你怎麽还有时间发呆?要是赶不出来,你被砍头不要紧,但别连累了牧庄上下所有的人。」她故作责怪地瞪着他。 金遥猛然一震,一抬头便看见她那副高傲的模样,他不敢置信的瞠大了眼。
可能吗?眼前的她是个幻想出来的影子,还是活生生的墨墨?
为了确定她的真实性,他铁臂一伸按下她的头,缠绵的深深吻住她,直到她拚命的推着他,说她快窒息了才放开。但下意识的怕她又不告而别,抓住她的大掌再也不轻易松开。
余雪墨被他灼灼的目光看得心慌意乱,连忙镇住内心的悸动,故作无情的道:「这三天来,我想得很清楚,为了往後生活无虞,我得多赚一点钱。我可告诉你,我只陪你到交出衣服为止,这段期间你得算我双倍的钱。」她故意让自己看起来市侩。
「为了钱?」他眯起眼危险的盯着她,似要洞悉她真正的目的。
「不然还会有什麽埋由?」她用力的甩开他的手,看到满桌子精致的膳食,眼睛为之一亮,口水直吞道:「你还没吃吗?」
不待他回答,她就猴急的抓了一口羊肉片囫囵吞枣,状似被那美味深深折服不已。刚才牧非在大厅上看到她,就彷佛见到救星般,与先前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经由他的口中,她已经知道这段日子他是怎麽虐待自己的,他不但不让人服侍,还每天只吃一顿饭,为此,牧非都快急坏了,怕他尚未赶出二十件衣服绣样,自己就先病倒了,届时,薛王爷还怕没藉口找他麻烦吗? 她忍不住想,他会如此自虐,是为了隋盈香吧?!
他不该为了一段逝去而且不再有结果的恋情折磨自己,但她比他更不争气,因为她无法眼睁睁看着他交不出来而遭到薛王爷的毒手。
所以,她这次决定回来是对的。
「如果是为了钱,我立刻叫帐房算给你。」金遥的眼神高深莫测,作势要去叫人。
「我余雪墨取之有道,虽然我不是什麽名望之後,但还懂得天下没有不劳而获的好事。」
他深深地盯着她好一会儿,像是要看透她似的,突然,他扯出一句不相干的话来,「这三天你都在做什麽?」
「花那四百五十两银子,尽情享受罗!」她咧开大大的笑容,「原来花钱的滋味这麽美好,我不只吃遍了南德街上的美食,更买了许多首饰和胭脂水粉,这几天我都是美美的上街呢!」
他有些狐疑的凝视她开心的笑脸,「对你来说,存钱比较重要吧?」
「呢……那是、那是我还没有钱的时候,现在我要将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再也不要让人瞧不起。」
金遥将她全身打量了一遍,简直朴素得可以,他轻笑道:「你今天怎麽还是跟以前一样,并没有特别美呀?或者那些胭脂水粉和首饰根本不适合你?」
「我……我来得太匆促,忘了打扮。金遥,你到底吃不吃?你不吃,我可要把它们全部吃光喔!」她连忙转移话题,免得穿帮了。 金遥心里已经有谱了,他放下手边的针线,走到桌旁坐下,拿起筷子就吃。
余雪墨停下吃东西的动作,痴痴的望着他优雅的吃相,心里直喊着,多吃一点,别倒下,别搞坏身体。
不一会儿,金遥便把桌上所有的食物一扫而空,摸着饱胀的肚皮,露出多口不见的笑容,稚气地喊了声「好饱喔」。
看他笑了,她的心为之一动,泪水盈上眼眶,凝出水汪汪的美眸,差点就要落下来了,她忙不迭的偷偷拭去。
「哭什麽?」他看到了。
「谁哭了?」她逞强的否认。
金遥凝视她好半晌,知道她会死赖到底,便不再与她争辩,又迳自刺起绣活儿来。 很奇怪的是,他突然顺手了,那朵清莲的雅姿在他巧手下显得光彩非凡,他惊讶於自己心情的转变,他望了余雪墨一眼,心里有了几分明白。
余雪墨见他又开始埋头苦干,遂主动的在他的肩膀上按摩,然後说道:「你这样夜以继日不停的赶工是不对的,搞坏了身子,只会让有意刁难你的薛王爷更称心如意,有机会整你。」
「我的进度照这样去做,刚刚好可以如期交出来。」
「但也会赔上健康。」她皱起柳眉,一脸的不赞同。
「若是那样,我也认了。」
「绝对不会那样的。」余雪墨绕到他的面前,冲着他泛开一抹笃定的笑容。
金遥狐疑地看着她那副古灵精怪的神情,挑着眉听她的下文。
「我把雪砚带来了,他人在大厅上,牧非正在招待他。」她柔柔的笑着。
「你要雪砚来帮我?」他难掩惊讶的问。一股狂烈的悸动深深地震撼着他。原来她是回来帮他的!还说什麽要赚钱,根本就是假的!
他内心感到一阵狂喜,却没有表现出来。
「怎麽?你不相信雪砚有这个能力吗?」她皱着眉不悦地说。
「不,他很好。」他目光灼热的注视她,令她不自在的走到房门口。
「雪砚这家伙是不是贪着那些糕饼好吃,忘了正事啊?」
金遥不由得取笑道:「不愧是姊弟,跟你好像。」
「哪里像?我比他坚强多了。」她骄傲地扬起下巴,再探头往前看,依旧没有看见弟弟的身影。「动作那麽慢,我去叫他。」说完,她蹬蹬蹬地跑出去了。
金遥放下针线,看着她轻快的背影,温柔的笑意柔和了他的脸,多日的阴霾一扫而空。
他喜欢她有多深呢?或许离爱情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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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件的前一天晚上,余雪砚躺在地上睡着了,而金遥亦瘫软在桌案上,浊重的鼻息告诉余雪墨,他已经沉沉睡去了。
见到二十件精美的衣服堆在床上,余雪墨不禁松了口气,也难怪这两个男人不等地收拾好倒地就睡,因为这几天他们确实累坏了。
「雪砚、雪砚,不要在这里睡,会着凉的。」她摇着弟弟疲倦的身体,直到他醒来。
「姊,我睡着了吗?」
「嗯!回房睡,好好的补补眠。」她让弟弟到隔壁房去睡,然後关上门。
「香……」金遥突然呓语道。
闻言,余雪墨猛然一震。她听牧非说了金遥和隋盈香的过去,他们曾深深地爱过,可是,隋盈香却因薛振的前途和未来比他强而变心,在成亲的前三天提出分开的要求,金遥当然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
他对女人向来就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唯一动了那麽一次心,却惨遭背叛,如今,要他重新再相信爱情似乎太难了。
三年过去了,他都不曾对隋盈香忘情,教她情何以堪?
「我能帮的仅此而已,到了京城,你可得小心应付薛振。」她担心薛振会刻意刁难他,更担心他见到隋盈香後将无法克制他的思念,若做出踰矩的事,只怕薛振更有理由折磨他了。
「金遥,回床上去睡。」把床舖收拾好之後,她再次唤着他的名字。
「墨墨……」金遥伸了个懒腰,勾起一抹醉人的笑,将她抱到大腿上。「终於做完了。」方才他梦见和墨墨、雪砚两人在吃烤乳猪,实在好香、好好吃喔!
「恭喜你。可别忘了给我厚赏。」最近几次跟他讨赏,并不是真的想要钱,而是为了让自己更清楚两人之间的身分尊卑。
「我立刻给你厚赏。」说罢,邪眸挑逗着她,薄唇亲吻她的雪颈,灵舌更在她的香肩上挑起火苗。
「喂!你不是很累、很想睡吗?别这样啦!」她拒绝自己不当的沉沦。
「今天我太高兴了,墨墨,别拒绝我好吗?」他诚恳地请求,对她的慾念已经忍到了极限。
「不可以……」她欲拉开他的手,却怎麽也撼动不了他分毫。
他邪魅地望了她一眼,突然用牙齿咬开她的衣襟,霎时,那令人迷醉的雪白酥胸便在肚兜之後若隐若现。
「你应该休息……啊──」她蓦然睁大杏眸,看着他低下头,在自己丰盈的雪峰上用力吸吮,印下一枚枚紫红的瘀痕。
当他抬起头来,望着自己的杰作,不禁得意的笑了起来。 「你……」她结巴地说不出话来。
「这是属於我的印记。」他瘖声说道,抚摸着他留下的痕迹,爱煞她粉颊上的两抹红云,那令她看来更抚媚动人。
像吃了迷魂药似的,她全身软趴趴的无力抗拒他,只能不由自主的照他说的话为他褪去他所有的衣物,直到他全身一丝不挂。
余雪墨顾不得内心的挣扎,她只想在离开他之前,放肆的拥有他一回,就算是奉献自己纯真的身体,她也无怨无悔。
於是,在一次次的销魂中,甜蜜缠绵的火热夜晚被春色染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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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余雪墨幽幽醒转,全身的骨头都快酥了,想起昨夜两人的激情缠绵,脸儿忍不住一热,眸底却是黯淡无光。
趁着他不在这里,她得赶紧去叫醒雪砚一块儿离开,只是没想到他也不在房里。
她狐疑地回到房间把包袱拿着,心想,雪砚该不会是先回去了吧?她想要走,又怕不交代一声,金遥反而会来找她,所以,她准备了纸笔交代了几句。
她的心平气和跃然纸上;她的依依不舍却被她坚决离开的念头给掩盖,她想,这是最好的结束。
她悄悄的离开蒲萧楼,在眷恋的频频回眸中,它渐渐的远了。
但天不从人愿,皓彤竟然往自己的方向走来,她感到慌张不已,一股罪恶感也油然而生,本想转身逃走,却来不及了。
「余姑娘。」皓彤笑着招呼道,瞥见她肩上的包袱,不禁蹙起眉问道:「你要去哪里?」
「我……」余雪墨眼神闪烁,不敢看她。
「你要走?」皓彤激动的拉住她的手,美眸中盛满震惊。她还没向她道谢呢!
余雪墨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看着她美丽的脸庞。她一直都知道皓彤是喜欢金遥的,像皓彤这麽甜美的姑娘,一定能撼动金遥的心。
「你要好好的爱金遥,他不是真的无情,只是需要一份绝对不会背弃的爱,才能感动他,我相信你一定做得到的。」即使心如刀割,但她知道她和金遥门不当户不对,一个是天,一个是地,何况,他心里还爱着隋盈香,他们更是不可能在一起,想透彻後便会明白,祝福他也是一种爱他的方式。
「你不能走,遥哥哥不可能爱我的!其实,这全都是我自己一厢情愿。我明天就要回家了,我想看到有情人终成眷属。」皓彤咬着红唇,水汪汪的美眸中是真挚的祝福,与失恋的伤心。
「什麽有情人终成眷属,你弄错了啦!」余雪墨语气酸涩的笑着摇头。
「不,我看得出来,遥哥哥喜欢你。」她激动地说。
「怎麽可能?」余雪墨苦涩的自我嘲笑。
「你不晓得,你离开的那三天,遥哥哥吃不好他睡不饱,整天失魂落魄的,我从没见他曾为哪个女人如此消极颓废过,连我表哥都觉得不可思议。」她也曾想过很多方法试图让金遥振作起来,但无论怎麽试,他还是那副模样,她这才终於死心。
闻言,余雪墨笑得更凄楚,「你们都误会了,金遥会这麽颓废落魄,是因为他现在绣的活儿全是为了隋盈香。」
「我表哥本来也这麽认为,但是当你出现後,他又回到了他原来的模样,根本不受绣件的影响啊!遥哥哥非但三餐都正常了,笑容也更多了,这不是你的功劳是谁的?」皓彤中肯的分析给她听,又继续道,「明天我就要回家了,我不想再次见到遥哥哥因为失去你而委靡不振,那我会很伤心的。」
余雪墨咬着下唇,低垂着眼。皓彤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但是,他的心底仍有忘不了的旧情人,而她的条件又样样不如人,她没有把握啊!况且,他也从未表示过喜欢她呀!
「雪墨,遥哥哥是喜欢你的!」皓彤突然一把抢下她的包袱,巧笑倩兮的说:「别想那麽多了,还有一件正事要你去做,快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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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雪墨被皓彤半强迫的拉到西苑的嬉花园,那里聚集了七、八名婀娜多姿的少女,她们一个个款款生姿的走动摇摆着,在举手投足之间展现万种风情。
金遥和牧非坐在亭子里欣赏她们的万千姿态,见状,余雪墨心头一酸,微愠的想着,金遥刚完成薛王爷交代的事,马上就有心情跟这些姑娘玩了?
突然,她眼一眯,而杏眼越睁越大。雪砚怎麽也在亭内?
只见他红着脸,傻笑的看着那些姑娘。
「快去呀!包袱我先没收,待会你再到我房里拿。」皓彤笑盈盈的推了她一把,示意地快步上前。
望着她的背影,她的笑容变得好苦涩,神情黯然地转身离开。
余雪墨犹豫了一下。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因为雪砚还呆头呆脑的在那边。
她绕到亭子後,正想要叫雪砚时,便听见牧非和金遥交谈了起来。
「这些姑娘是我经过千挑万选选出来的,你要哪一个?」牧非啜饮着香茗,对自己的眼光感到很得意。
余雪墨咬牙切齿地瞪着牧非。他就那麽迫不及待的想把金遥推入万淫之渊吗?可恶!
「虽然各个长得美丽又漂亮,但我总觉得她们缺少一样东西。」金遥若有所思的蹙起浓眉,认真而专注的评断那些姑娘。
余雪墨扫了园中的姑娘们一眼,惊艳之余更是生气。金遥的胃口真大,眼光也够高,这样完美无瑕的姑娘还百般挑剔?
气归气,但她更加相信自己毫无希望。
「缺了一样东西?」牧非不解的问。
「嗯!一股迷人的特质,不一定要长得美,却一定要有自己的特色。」金遥约莫说出他的感觉。
余雪墨快听不下去了,她拉着雪砚道:「雪砚,我们走。」
「姊?」余雪砚被吓了一跳。
「雪墨。」牧非也回过头来。
金遥一看到她,心突然狂跳了一下,俊眸在刹那间变得柔情万千。
她并没有令他失望,她确实拥有一副傲人的玲珑身段,光是这样看着她,他就慾火难耐,直想延续昨夜的缠绵。
他灵光一闪,接着露出笑意道:「我找到了。」他终於明白那些美丽的少女为何无法胜任了。
他优雅的站起,丢了一件新衣裳给她,不让她有发问的机会,环胸睇着她命令道:「墨墨,去换上衣服,化个妆来见我。」
她莫名其妙的看着那件桃红色的大襟衫,迷惑的抬头要问,金遥却截断她的话。
「快去,否则会赶不上交件时间。绮红,带她下去,顺便借她胭脂水粉。」
「是。」绮红不情愿地回答。都是因为余雪墨,害她的好姊妹敏燕被赶出牧庄。
赶不上交件时间?光是这个大问题,余雪墨就硬生生的吞下到口的疑问,暗自嘀嘀咕咕地随绮红下去。
余雪墨七手八脚的换上那件华丽高贵的桃红色大襟衫,频频为它柔软的质料折服不已。穿好之後,她坐到铜镜前,绮红将胭脂水粉放到她眼前。
「可别把我的胭脂水粉给弄脏了。」绮红傲慢地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余雪墨瞪了她一眼。真是一个讨厌的人!
见她生涩的沾着白粉,绮红不禁嘲弄的笑着,尖酸刻薄的说:「你别告诉我你不会用,这里可没有人会帮你。」
「我会。你别在这里鸡婆,出去!」
她气呼呼地赶绮红走,然後望着那些胭脂水粉,面有难色的喃喃道:「余雪墨,你根本就没用过嘛!还这麽死撑、爱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