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煌聿来到大厅,只见雷行天早在大厅上了,影魂门主毫不客气直接坐在主位上。
「舅舅!这是怎么一回事?」看著雷行天胆战心惊的立在砣弥的身侧,西门煌聿真的搞糊涂了。
「这……」
「不要废话,西门大人,敬重你是条汉子,咱门打开天窗说亮话,本门主希望你能为影魂门效力,如同雷行天一般,当然我们是不会亏待你的。」
砣弥如势在必得,毫不客气提出自己的要求,目前还没有一个武林正派敢跟他们影魂门为敌,相信西门煌聿应该不会那么下识相吧。
「合作?什么合作?」
西门煌聿更加疑惑了,在目睹了雷行天不正常的反应後,西门煌聿更加坚定这其中必定有鬼,只是自己先前料想错了,原来君衍飞不跟他们一道,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那些私盐。
「哈哈哈……果然够爽快,第一,将西门大人扣押的私盐还给影魂门,第二,帮我们掩护通过边关,相信有西门大人的亲手御令,应该通关会更为容易,当然,少不了西门大人一番好处。」
想贿赂我?影魂门未免将我小看了,我西门煌聿可是堂堂大宋皇帝御封的京城名捕,怎么可能被收买,西门煌聿愤怒地捏紧拳头。
「抱歉,办不到,我西门某人从来不做这些肮脏事,虽然影魂门不归大宋列管,不过如果在大宋的国土上,查到不法事实,依然严办。」
西门煌聿说得斩钉截铁,毫无转圜的余地,听得雷行天冷汗直流,砣弥脸色更是一阵青一阵白,显然是被恼怒了。
「西门大人,本座敬你是条汉子,才这么客气同你商量,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到时候,对於雷家,本座可不会手下留情。」
砣弥恫吓的意味相当浓烈,不管如何,西门煌聿最好服从,否则下场绝对是死路一条。
「煌聿!算舅舅拜托你了,不要违背门主,顺了门主的心意,荣华富贵一辈子享用不尽,你就答应了吧,柔儿还是你的妻子,我们还是一家人啊。」
雷行天怕死极了,担心砣弥会当场杀了他,开始厚颜无耻地拜托起西门煌聿,他是自己唯一活命的机会。
「雷行天!本座还有一笔帐还没跟你算,你最好当心点,劝劝你的侄子吧!哈哈哈……」
「银狐大盗跟你有什么过节?」
西门煌聿不认为砣弥只是为百姓除害这么单纯。
「哈哈……说到这个银狐大盗,他可是破坏了我许多次生意,让我损失惨重,这种人怎么可以让他活著,本座恨不得一刀杀了他。」
砣弥咬牙切齿,西门煌聿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完全误会了,而君衍飞极有可能真是自己误会了,砣弥邪笑几声,迅速的离开厅堂。
「舅舅!原来跟影魂门勾结的人正是你!」
西门煌聿到现在还无法承受目前的事实,这怎么可能,万万都没想到自己真的误会错了人?
「煌聿……别怪舅舅了,舅舅还不是一时贪财,所以……」
「所以你就勾结关外贼人,盗卖私盐,赚取暴利,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来?」
西门煌聿的眸子彷佛要喷出火来似的,隐隐约约似乎可以感觉到君衍飞嘲笑他的声音,西门煌聿……雷行天的罪证不查,我看你是包庇的吧!脑海里忽然进出君衍飞似有心的一句笑语,西门煌聿顿时当场愣住,难道……他早知道……舅舅盗卖私盐的事?
「你一定要救我……要救我……」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快说清楚!」
西门煌聿勉强压抑内心的怒气,太可恶了,雷行天敢这么利用他。
「其实只要你当初没发现那些私盐,本来是可以逃过这一次的,你把押了私盐,门主相当愤怒……煌聿……舅舅真的是被银两迷昏头了,才会做出这等勾当……这些日子我已经……後悔了……想退出……可是……门主不放过我……」
「雷行天……我真没想到……最後的罪魁祸首真是你……」
「对不起……煌聿……你一定要答应才成……不然我这条老命……」
雷行天发现西门煌聿格外的愤怒,更加担心他不愿意答应、磕头,下跪通通出笼了,只希望能保住目前的财富地位。
「我做不到……」
西门煌聿咬牙切齿,万万没想到是自己打了自己一个耳光,满心净是仓皇的难受,随即拂袖而去。
「煌聿……别这样……救救你舅舅吧……」
雷行天一直对著离去的人影大喊,冷汗更是直冒。
* * *
「衍飞……衍飞……你怎么又吐血了……我去找西门煌聿……」雷语柔扶著君衍飞的肩头,试图稳住君衍飞的气息。
「柔儿……我感觉全身五脏六腑全歪了……大概不成了……」
君衍飞受了西门煌聿这一掌,内伤极重,明显感觉到气闷在胸口,喘下过气。
「我帮你揉揉……帮你揉揉……你就会没事了……」
雷语柔担忧的泪水这才狂泄而下,自己著实後悔当初为什么不跟他一走了之。
「碰!」
陡然,西门煌聿出现在两人的面前,一脸的沉重。
「你还想干什么?我不会让你伤害衍飞……滚开……」
雷语柔防御性的挡在君衍飞的面前,护卫著他,这看在西门煌聿的眼里,更是一阵伤感,自己还是终究比不上一个贼。
「他受了我的魄心掌,没有逼出瘀伤,活不过两天的。」
西门煌聿的口气,平稳且沉郁,完全不似於先前剑拔弩张的气势,这让雷语柔相当惊讶。
「我求你救他……我给你下跪……求求你……」
雷语柔一阵心痛,不顾自身的尊严,随即跪在西门煌聿的跟前,拼命拜托。
「柔儿……不要求他……不要拜托他……」
君衍飞看到这一幕,更是惊讶,急得要拉回雷语柔的身子,西门煌聿不知道又要搞什么鬼。
「柔儿……为什么你这么痴恋他呢?我有什么不好?」
西门煌聿露出痛苦的神色,自己的自负一瞬间瓦解殆尽,他真是不了解啊……
「西门煌聿……你……」
雷语柔惊呼一声,不敢相信西门煌聿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还想怎样?」
君衍飞勉强撑起身子,将雷语柔带往怀里,眼神戒备著盯著西门煌聿,护卫之情溢於言表。
「宛儿喜欢你……你应该在意的是她!」
雷语柔冷淡的回应,对於西门煌聿突然出现的那一番话,雷语柔还是觉得相当不可思议。
「我知道……」
西门煌聿的眸光逐渐暗沉,一直明白雷宛涓对自己的心意,只是不服输的自己不相信自己竟然还是不敌一个贼,没有一个人可以获得雷语柔完全的重视,君衍飞……你还真是不简单,西门煌聿开始钦佩起君衍飞,撇开两人身分不谈,他或许是可以当一个好兄弟。
「让你可以走了……我可不想死前还得想到你……」
君衍飞痛苦的聚拢眉心,这家伙搞什么鬼,不会来个死前开释吧,他君衍飞可不玩这一套。
「没有我,你活不过两天……」
西门煌聿的眸子闪过一丝光芒,自己或许可以帮他们做些什么。
「我可不想提前送命!」
君衍飞依旧不肯给西门煌聿好脸色,雷语柔发现两人之间巧妙的对话,或许衍飞还有一线生机。
「衍飞……让他试试……」
「我……绝对不要……死都不肯……」
君衍飞使著性子,他下需要他来猫哭耗子,假慈悲。
「得罪了……」
陡然,西门煌聿一个转身,扣住君衍飞背上的脉门,随即坐在他的身後,掌心贴住君衍飞背後的大穴。
「喂……你干什么救我……看我死你不是很开心……」
君衍飞相当疑惑,这小子难不成中邪了?
「昨夜那一回,有人出手,不算我们真正的比试,等你伤好,再比试一场……」
西门煌聿运起内力,开始帮助君衍飞消除瘀伤。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只见西门煌聿流出阵阵的冷汗,君衍飞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看在雷语柔的眼里更是有说不出的紧张。
「嗯……」
君衍飞开始吐血,血丝缓缓地从嘴角蔓延而下。
「衍飞……衍飞……」
雷语柔一阵心惊,但又无法插手。
「可以了……」
西门煌聿收了气,流了一身的冷汗,显然也相对耗掉他不少的内力。
「今晚後门是我的人,你跟雷姑娘快从那里离开吧,走了就不要回来了。」
西门煌聿百般思索下,还是决定成全君衍飞跟雷语柔。
「西门煌聿……你安的什么心?」
雷语柔不相信凭他的个性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放过他,难道这其中有诈。
「柔儿……等等……你是不是发现雷行天的恶行?」
君衍飞怎么想也只有这个理由最可能使得西门煌聿改变主意,身上的瘀伤在西门煌聿的帮助下,已经清除了差不多,君衍飞这才逐渐恢复了气力。
「没错……柔儿,君公子说的没错,真正和影魂门勾结的正是你爹,我已经飞鸽传书,叫朝廷调来大军,将影魂门一举歼灭,避免你们受到波及,你们还是快走吧!」
西门煌聿说的相当简单,似乎决定一个人善後了。
「可是你来江宁城的目的不是为了捉我,如果我跑了,你岂不是错过了升宫的机会?」
这小子该不会昏头了吧,还叫我君公于……
「我已经打算辞官了,这次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
「西门煌聿,办了雷家,你还是可以升官发财。」
雷语柔噙满眼泪,自怀中掏出一本帐册。
「柔儿?」
君衍飞被雷语柔突然的行径吓坏了,她不是把帐册撕了?怎么……
「这是……」
西门煌聿讶异万分的接过帐册,狐疑的看著雷语柔,她怎么……
「那是我爹跟影魂门交易的证据,有了这个,你绝对可以当上大官。」
雷语柔强忍住心中的难受,没想到自己的爹竟然做出了这等事,雷语柔千想万想真的料不到,真正江宁城的祸害竟然是自己的亲爹,这叫她情何以堪?
「柔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君衍飞心疼万分的将泪流满面的雷语柔带进怀里,自己就是不想破坏雷行天在她心中的形象,这才迟迟不肯将事实说了出来,没想到,柔儿她却……
「衍飞……我早知道你可能知晓了一切,你是为了我,这才迟迟不说,我竟然不明白你这样的苦心……」
雷语柔趴进君衍飞的怀中,尽情的呜咽,自己真是太羞耻了。
「柔儿……都过去了……不要想了……」
君衍飞搓揉著雷语柔乌黑的发丝,宠溺之情看在西门煌聿的眼里,格外感伤。
「柔儿……我会好好照顾宛儿的,你跟衍飞还是离开江宁城吧,今晚戌时,别忘了。」
「西门煌聿……你不後侮?」
君衍飞竟然对西门煌聿产生英雄惜英雄的心态,只是万分没想到他会舍得放过自己。
「放过影魂门才会让我後悔。」
西门煌聿留下一句莫名的话,这才转身离开房间。
「柔儿……你这是何苦呢?」
君衍飞爱怜地搂紧怀中始终不停哽咽地人儿,这个决定对她来说,应该是个相当困难的决定吧。
「衍飞……我早说过……为了你……我不希罕雷家,更何况爹他做了这么可恶的事情……我真的无法原谅他。」
「柔儿……我想抱你……」
君衍飞心折了,彻底心折了,恨不得将雷语柔揉进自己的体内,抿紧的薄唇主动含住那嫣红的唇瓣,自己总算可以真实将柔儿抱在自己怀里了。
「衍飞……」
酡红逐渐飘散在雷语柔的绯颊上,呼吸逐渐急促。
大掌正肆无忌惮地揉捏著丰盈,舌尖轻吻著那白嫩的肤触,留下一道隐约的湿痕……
两颗急躁的心,此时此刻正紧密的依偎在一起,毫无空隙了。
* * *
戌时一到,君衍飞和雷语柔在西门煌聿的帮助下,偷偷摸摸来到雷府的後门。
「快走吧,不要迟了。」
西门煌聿紧紧的搂紧身旁的雷宛涓,疼惜之情亦是表现在脸上。
「宛儿……你留在这里,会不会太危险?要不要跟我们走!」
雷语柔情不自禁握紧雷宛涓的掌心,姊妹俩太生疏了,应该要学会相处的。
「姊姊……我这样对你……你还不恨我……这让我更愧疚了……」
对於上一回的事,雷宛涓还是相当耿耿於怀。
「不恨……这是正常的反应,宛儿……我真的很想再跟你好好相处一段日子……」
雷语柔不舍得拉住雷宛涓的掌心。
「不……西门大哥会照顾我的……姊姊不用担心,安心的跟君大哥过日子吧!」
雷宛涓擦乾了眼泪,对於腰际的大掌,更是一阵温暖。
「柔儿……时间不多了……西门公子会好好照顾雷二小姐的,时间别耽搁了。」
君衍飞知道雷语柔对雷宛涓有著一份亏欠,不过至少她现在也是幸福的。
「是的,我会好好照顾宛儿,你们还是快走吧,朝廷大军要来了,到时候可能会走不成了。」
「好吧!我们走吧,西门煌聿,谢谢你成全我跟衍飞,请好好照顾宛儿,不要让她受委屈了。」
四人互相道别一番,雷语柔与君衍飞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雷府。
一离开雷府,雷语柔忍不住当场哽咽出来,自己竟然做了出卖亲爹的事……
「柔儿……不要伤心了,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君衍飞轻声安慰,怎么也想不到雷语柔会主动将帐册交出来。
「我知道……我一向都知道……」
雷语柔偎进君衍飞的怀中,萧瑟地晚风吹袭在两人身上,却怎么也掩密不了浓情蜜意的人儿。
* * *
嘹亮的鸟叫声,冬阳洒了一地的光亮,暖和的阳光迎在人身上显得格外温暖,一只白鸽飘然飞去。
「衍飞……你在看什么?」
雷语柔好奇万分地偎进君衍飞的怀中。
「泊誉飞鸽传了一封信来。」
「写些什么?」
「雷府的产业都充公了,雷行天自尽了,朝廷开始调查私盐的事,西门煌聿辞去了名捕的位子,听说是归隐山林去了,唉!」
君衍飞小心翼翼的观察著雷语柔的表情,就担心她会一时承受不住。
「啊……爹……我早该想到的……」
事隔多月,回想起来,雷语柔还是不免一阵心痛。
「柔儿……别伤神了,雷行天确实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只是绿眼壶瓶充了公,我觉得相当可惜。」
打从君衍飞跟雷语柔离开雷府後,两人便隐居在深山里,过著隔绝的生活,不再过问世事。
「绿眼壶瓶?你还在想这个?」
雷语柔止住了眼泪,受伤似的神情凝望著君衍飞。
「其实当时有人出价十万两要买绿眼壶瓶,我本想利用这笔钱为江宁城那些孩童办一间学堂,只是……算了,反正我已经不是银狐大盗了,我现在的身分可是柔儿的相公了。」
君衍飞捏了捏雷语柔的鼻尖,要不是她太过好心,竟开始学他行侠仗义,将两人的盘缠沿路分送光了,两人怎么会住在这等破茅屋里呢,不过……这样的性子,他喜欢。
「原来是这样……你怎么不早说,绿眼壶瓶不就在这!」
雷语柔自颈项间,掏出一枚发散著绿色萤光的水滴型的莹玉。
「这是绿眼壶瓶?」
君衍飞嘴成半圆状开合,不会吧?难道自己一开始就搞错了方向,甚而造成一连串的错误,君衍飞不敢相信。
「没错,这是对外放出的误传消息,其实不过是一块拇指般大小的水玉,散发著绿色的光芒,所以才会有绿眼这个称呼。」
「天啊……搞了半天……你怎么不说呢……」
「一人骗一次可是相当公平的……我怎么知道你要的是我的人还是玉?」
雷语柔露出迷人的笑靥,主动坐在君衍飞的腹部,考验他的自制力。
「看来……我可要好好教训我的娘子了……呵呵……连银狐大盗都敢骗……」
君衍飞一个反身,将雷语柔压在身下,拉扯著雷语柔轻薄的衣衫,揉捏著那醉人的丰盈,薄唇早含住那艳丽的唇色,热火撩动著两人天然的体肤接触,没有任何的羞涩,只有满心的浓情。
火热的气息逐渐蔓延著两人,缠绵的律动逐渐展开,及具规律的配合上下起伏,一缕春风不自觉流泄而出裔外,为暖冬提前拉开了春天的序幕。
陡然一张书信,备受冷落地飘落在地:
衍飞……藏隽阁重新开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江宁啊,对了,涂公急著跟你要绿眼壶瓶啊,江宁百姓都在找你这个银狐少侠的人影,你好歹也继续你未完成的事业吧,最後……你竟然拐走了雷家千金,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下次让我见到你,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这个口是心非的恶劣家伙。
恨你入骨的易泊誉笔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