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钱的大嗓门,就算关了窗户再加上十层隔音垫,恐怕都挡不住吧!
出事了?
没错!她的确是出事了,否则怎么会呆坐了一个晚上,却连自己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却都不知道呢?
这种感觉是她有记忆以来的第一……
不!似乎不是第一次,该是第二次吧!
记得第一次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算算,那是二十年前了吧!
那时八岁的她,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又被歇斯底里的母亲跟冷漠的父亲再度的抓来,在法庭上逼问她到底要跟谁住,那种感觉是让人如此的难受,可是她又不愿意当著这么多陌生人的面前哭,所以她什么也没说出来。
为此不用说,她又被法官命令说继续在父母亲的地方,各住半年……
当她听到这个消息时,其实她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从有记忆以来,她的生活还不就是这样,不是住妈妈家,就是住在爸爸家,偶尔也会跟著爸爸住在叔叔阿姨家,或者是跟著妈妈住在某间庙里,或是医院里,或是某些很讨厌的叔叔家。
可是那次却似乎有点不一样,因为当两个都不愿意牵著她的手的父母,跟她走到一个小房间里时,她却看到了爸爸最新的男朋友--杰森,满脸笑容的竟然在那里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印象中,父亲跟母亲几乎从来不对她做的事情,只有杰森会做。
在那次判决之前,跟著父亲生活的半年中,她爱死了杰森这个新叔叔了,因为他会带她去郊游、会陪她做作业,还会帮她想怎么勾引隔壁班那个帅帅的小男生。
当听到法官判决说,接下来半年要跟着妈妈住时,她最伤心的也只有要离开杰森叔叔了!可是那衣杰森叔叔给了她-个拥抱後,竟然闷她,说他颢慧养她,让她安心的住在同一个地方长大,只要她说好。
而在那让她好高兴的同时,却也好茫然,因为她不是不爱她的爸爸妈妈。
他们两人,有时候对她也是很好的,可是妈妈的情绪真的太脆弱了,而爸爸却太孤单,所以才会去找了太多太多的男朋友眼女朋友了。
她不想让妈妈伤心,也不想要爸爸孤单,但是她想跟杰森叔叔住……
那一次是她生平第一次整晚没睡!
就跟现在一样,呆坐著,茫然……
唉!深深的叹了口气。
耳边传来的还是隔壁栋里,钱钱那聒噪著像是在说世界末日的消息的声音,米珊瑚摇摇头。
她一直很满意现在的生活,就连他--黎肇风出现前,她也对於生活里的各种事情,一直感到自在满足。
是呀!
黎肇风走了,并没有什么不同,她一个人也会像过去那样自在满足。
性这种问题自己解决就好,有什么困难的?
反而要继续跟黎肇风在一起,才会困难吧!
想想当年父母会一口答应,虽然她茫然了!可是被父亲的恋人养大的她,却无法否认,自己的童年在那之後是幸福的。
是的!这种单纯的幸福就够了。
哼!可笑啊!人跟人之间,哪有什么爱情?根本就只有性而已。
但……当理智上明明很清楚,她也确信,当一个人为了别人而改变任何的自我时,其实是会很痛苦、很压抑,可是为什么……
当她要他离去的话一出口後,她的心却又绞得令她无法呼吸,沉甸得像是进了胃部,再也无法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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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肇风始终在思考著,她那一夜如此决然的原因。
可是却无法想通,再加上这几天打电话留言给她,她都没有接也没有回,这使得他很气,只觉得自己被她赶得莫名其妙……
「风ㄟ!你又在发呆了!酒都要难喝了!」
工地的一个水泥墙老师傅,重重的拍著他的背,打断了他的思绪。
「嗯?喔……敬你!老陈。」拿超桌上的温酒,他一饮而尽。
「好、好!乾……乾……」老师傅跟他乾了酒後,旁边的人又帮他倒了一杯。
一群大男人将就著坐在码头边,用木箱当桌子,坐在水泥地上。
偷偷架起烤炉,搬来小型瓦斯炉,燃火,烤鱼,配上一小锅龙虾汤,加上海鳄现剖而成上等甜美的生鱼片,全都是刚才几个工人坐著触板去夜潜,打到的新鲜猎物,再配上海水冰成的啤酒,这简直是一场最高级的海鲜大餐。
海风轻吹著,凄美的明月挂在海面上,天空一盏银白,浪里无数碎月,浪漫的景,原味的料理,男人的世界……
可他却希望她也在这。
他可以想像得到,她那副对美食垂涎的特有痴容,看得几乎都快流口水了,美眸眨巴眨巴的发著光的模样……唉!
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而这口气,也又惹来旁人的关注。
「你嘛也呷个生鱼片,现抓现杀现剖的耶!不是来这里,你还吃不到咧!」还穿著潜水装,半裸著上身的工头,诚心佩服的献上自己在海底大战数回合才抓到的新鲜章鱼。
因为没有见过一个地位这么崇高的建筑师,还会这么的屈就於他们这些建筑工人,亲身的解释著施工细节的进行方式,甚至有些地方比他们这些专业工人,还像个工人似的,连那种他们不太了解的污水处理系统管线,都不嫌麻烦的亲自安装示范。
「喔……好!」吃了真的是滋味鲜美的章鱼沙西米,龙虾沙西米加上生海胆之后,他的心思又回到米珊瑚身上,对旁边一群男人大口喝酒、大口啖鱼,豪气潇洒的交谈一点都没听进耳中。
她是真的想跟他分手吗?
他没见过比她更洒脱的女人,可是为了这点小事而分手,不是很可笑吗?唉!他也只不过说了要她改一下写作的小问题而已,她却……
真是难懂的女人。
「珊瑚……」
「珊瑚?啊!嘿有良心的不会去采啦!违法的哪!又被警察抓,搁ㄟ破坏生态,到时候受害的还是咱人类啦!」
「嗄?嗯……对呀!你说的对!」
没注意到自己竟然喃喃自语说出口,黎肇风有点尴尬,不过被那个工人这么一说,他随口就附和著他的理念。
可附和完了,他的心却在隐隐的抽动。对……珊瑚是不能采的……这代表著什么?他真的该照她说的,跟她分开吗?
不!他绝对不愿意。
想到这里,心一阵紧,睑色也不自觉的沉了下来。
从小在日本学艺,年近八十的水泥墙老师傅老陈一看,满是皱纹的脸堆起了轻笑,「伊想的不是海里的珊瑚啦!是心中的爱人,对不?」
「真的唷?偶就说嘛!你相貌堂堂,人品好又多金,怎么会还没娶某,原来是心里有珊瑚了,呵呵!」
「啊长得有水吗?怎么没带她一起来出差,偶们这里好玩的粉多耶!」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黎肇风那向来不动声色的轻浅表情,开始逐渐的不自在起来。
「好啦、好啦!不要说啦!没看到伊脸上为难的样子?来,喝酒、喝酒!」
「怎么可以不要说?说出来,大家帮你拿主意呀!没听过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猪哥亮唷?咱这么多人,说什么也能帮你搞定啦!」
不死心的,比较热情的工头不觉说错成语的大掌义气的拍向他的肩膀,只让他堆起一脸苦笑。
但是不知道是因为温柔的海风,还是浅柔的银光,还是鲜美的食物,抑或是入口清凉透心脾的啤酒,竟然像是施了魔法似的,让他缓缓的道出了自己的困惑跟迷惘……
听完了他说的话,大家的脸上都只有一个表情,共同的不敢相信。
哪里跑来这么有个性的女人,放著像黎肇风这么好,连男人都觉得好的男人不要?
於是有关於男人看法的声浪四起了,不外乎都是--
「你这是……唉!割肉乎人食,搁乎人嫌臭臊。」
「嘿啊!我看你根本是太好心……唉!被那个珊瑚踩在脚底下。」
大部分的人,显然都是非常讨厌米珊瑚的立场。
「放弃她吧!有什么好在乎的,不是有句话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吗?你这种大帅哥,还怕没女人陪啊!」
「对啊!倒贴都有人要你的啦!」
「嘿啊!嘿啊!哈哈哈!」
众人的话听在黎肇风的耳中,有如海风般直接抚过,他当然知道他们的说法,这跟他在台北的朋友们说的都差不多。
可在众多反对他跟珊瑚在一起的声浪中,就唯独那个老师傅说了一句,「唉!感情的事,说到你这种情况,就是恶马恶人骑,困脂马遇著关老爷,你给她克死了啦!」
黎肇风一直低垂著看地面的眼,稍微的抬了抬。
「为什么这样说?」另外挺尊重老师博的人忍不住问。
「这就是强中自有强中手呀!那女人一定有强过他,让他无法离开她的地方,只是咱不知道而已,你们这样批评她,有失公道啦!」
「嗯嗯,老师傅说的对!我那口子也是,身材肥得像猪,脾气又像母老虎,不会做菜也不会赚钱,我还不是伺候她伺候得像是女皇……可仔细的想,怎么样我都没欠她,为什么就是连回个娘家,都舍不得让她自己坐车去咧!」
众人无语的看著发话者,他可是有平日被人称为阿火的火爆性格咧!
「嗯……」
黎肇风倒是颇能认同他的感受,万一有一天珊瑚变成海狮……
幻想到那副情景,他轻笑了。他想,他也会爱她爱得无法自拔吧!
他的笑让老师傅眯起眼,「你觉得如果你想跟她分手,原因会是什么?」
「这……」黎肇风低下头。
其实,他不是没想过要跟她分手,因为跟她交往实在是一种对男人自尊极限的考验,就连最近这一次,他也只不过是希望她把笔下的人物换个工作的身分而已,他不想他的朋友在看到珊瑚的文章时,都会取笑……
取笑!他赫然一震。
天呀!
他竟然因为别人的取笑而想放弃珊瑚?她在他心底的存在价值,竟然就只有这么一点重量而已吗?
「我想不出原因耶!她怎样……偶想偶都不会跟她分手啦!」之前那个阿火在旁边说道。
「为什么不分?」
「当然也是因为爱啊!哈哈哈!爱她爱得要死了,对不对?」众人又是对阿火的一阵取笑。
黎肇风在一旁,却听了脸色微变,爱……
对啊!
他明明就很爱珊瑚,一开始他就是爱上那样的她,那个在餐厅里毫不客气的利用人的她,那个把他写进文章里,毫不掩饰的她,那个坦然美艳,却又纯真自然的她。
可是他却对她的工作产生质疑,只因为她创造出的那个角色……
该死!
在心底赫然领悟,天上的明月也顿时发光,浪涛送来一阵银波,荡曳生姿,他的心开了、醒了、了了!
老师傅在一旁看到他眼里的神情,轻声笑了笑。
「少年仔,想通就好,想通了就赶快解决。年轻人就是年轻人,生命里最简单的事情,往往想破头也想不出答案,听自己的心就好了嘛!信我一句,赶快解决感情事,人生要奋斗的事还有很多呢!」
「嘿啦、嘿啦!老陈说的都最对啦!」
「伊吃过的盐比咱吃的米还多咧!怎会不对?」
「嗯嗯嗯,喝酒啦!敬老陈……乾啦!」
在众人举杯喝酒的爽朗笑声中,黎肇风也笑了。
笑得开朗豁达,低沉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愉悦,原因无他,因他知道他该怎么做了!
过几天回台北後,第一件事就是先去珠宝店买一只足以代表他诚心的美丽订婚戒。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电话依然没人接!
一回到台北,他解决完公司的事情後,第一件事就是带著戒指上门找人。
这一找,他发现她竟然把门锁换了,保全密码改了?!
她到底想怎么样?不是答应过他要好好谈谈的吗?为什么做得这么绝?
心慌了,更被愤怒蒙蔽双眼,他明知道她最讨厌有人响著电话不停,按著门铃不放。
他就偏偏这么做!
可是这么做以後,连续两个钟头过去,他心寒了。
他的手机打电话响到没电,门铃也一直响著,却都没人应门!所有的窗户也都关死著,保全系统也全部打开。
该死的!他宁愿她气呼呼的出来对他泼水,像是赶野狗、野猫似的赶他,也不愿意她如此冷漠,连见一面、说句话的机会都不给。
不死心!
电话响不了了!
他门铃继续按,於是乎整夜就听到莫札特的一小段音乐在她屋里重复的响著、响著……
到天亮了!
他没睡,赤著眼站在她的小庭园里,紧抓著手里那昂贵的小绒布盒,俊美的脸庞憔悴了,无法相信。
「肇风?!早啊。」
张汉扬的声音响起,先是讶异,接著是有所保留的语气。
沉著脸,他看向他,「她在家吗?」
「你……」张汉扬的眼中有一抹掩不住的讶然神色,「整晚都在这按门钤?」
「嗯。」有点不想在这个英俊,实际上年纪却比自己还大的娃娃脸面前承认,但是黎肇风终究是点了点头。
「是这样啊,那……啊!」
张汉扬突然被踢了一脚,他愕然回头,就看到娇小的钱钱正在底下瞪著他。
他神色一凛,想起答应爱妻该做的事不做的话,下场会如何。
想到这里,他换上了个无可奈何的浅笑,「其实珊瑚有叫我们传话,她说她去丹麦参加父亲的婚礼,大概会在那里待上一、两个月才回来。」
「参加她父亲的婚礼?」
「是呀……别踢!你走的隔两天她就走了。」
看著张汉扬,黎肇风一脸讶然。他不是不知道这件事,但是他记得当时珊瑚嫌恶的说过「下辈子有空我再去参加吧」。
他没想到她竟然真的会出远门去丹麦了。
难怪电话一直没人接,留言也不回,而门钤……
突然想到自己在这里站了一夜的举动,他只觉得自己像个胡思乱想,担心被抛弃的脆弱男人。
想到这儿,他不觉有些赧然,「既然这样,抱歉,我吵了一晚。」
「呵!」张汉扬浅笑,带著一丝愧疚调侃,「不要紧,我家里比她家门铃吵,所以不会影响……啊,嗯,我是说,你先回去吧!我想她回来後会去找你的。」
黎肇风看向张汉扬,眼神又往下栘。水泥矮墙後面想必窝著钱钱在监视著吧!
他用男人对男人的眼神,仔细观察著张汉扬那双柔和的大眼,突然有所了悟。他们有事情瞒著他。
而那会是什么事情呢?他大概也了然於心,因此他不动声色的道:「嗯,既然如此,那我先走了,等她回来跟我联络好了。」
说完这句话,黎肇风拖著看似疲惫的身躯,头也不回的缓缓离去。
见他如此识相,连自己这种拙劣的谎言都愿意假装相信,张汉扬的明眸里闪出赞许之意,看著黎肇风的背影。
他不禁想起当初第一次见面时,黎肇风的自傲与自负,跟如今比起来,他的确是比过往的他,更要优秀了许多,现在的他是如此善体人意的新好男人,这让他不禁困惑,为何……他想到在他们家屋子里正躲著的,哭了一整晚的珊瑚小妮子,真的是女人心、海底针,她何苦下这样的决定呢?
不过,张汉扬瞬地又想起,黎肇风转身前,那双深眸里的光彩。
那模样,非但不见一晚没睡,站著按铃的疲惫,反而有种像是下定某种决心的坚毅光彩,那是什么意思呢?
他知道他已经看破了他的谎言,大抵也猜到珊瑚现在人还在国内,可是……心莫名的有点不安!
他想起黎肇风那双深黝眼中,那浅浅映耀著的眸光,似乎隐隐的散发出危险的讯息……
黎肇风到底会怎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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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
即使是面对著自己最喜欢的草莓牛奶,跟海苔酱烤土司,她依然只是哭,没有半点食欲。
「唉!」钱钱那张开朗如阳光般的脸容,难得的皱著眉头,「我的大小姐,行行好!人都帮你骗走了,你那亲爱的编辑也帮你买了这种恶心的早餐,你还在哭,哭什么啦?有什么好哭的?」
「不要管我……」
臭男人!蠢男人!怎么会真的就这样相信那种差劲的谎言?
她……
不不不!
她是真的想要斩断这种让自己思绪混乱无法工作的感情,她并不是气他没有坚持就走。
可恶啊!
她连自己在想什么,想要确定的是什么,都不再清楚了。
这种讨厌的感觉,那种持续了一个月,夜夜都令她难耐的思念,她不喜欢,她痛恨!痛恨自己这种渴望依赖他的无助,更痛恨自己竟然觉得只有他买的早餐最好吃!
这是什么世界啊?
老天爷故意开她玩笑吗?她明明最讨厌爱情了,偏偏要她中了爱情的毒!
难道女人不能只要单纯的性爱就好了吗?天知道、地知道,她已经花了快十年--从十八岁开始在花花公子杂志投第一篇稿子开始,她就决定要当个花花女郎,从此游戏人间。
她不信任该死的婚姻、该死的情感、该死的父母……
父母?
她是怎么会想到父母这个字眼的?
摇摇头,她叹了口气站起身,「我要回家睡觉了。」
「你不怕他再来找你吗?」钱钱讶然的问。
米珊瑚疲惫又伤心的摇了摇头,「不可能的!你没看到他转过身离开後,连回眸一眼都没有吗?」
「可是你都坚持跟安排了这么久,更何况你不是说,待在那个到处是他影子的地方,会让你感觉呼吸困难、日子难熬吗?」
「是没错,但……也许……我……」突然轻叹口气,她放弃了自我辩解,「我是有自虐狂吧!唉!我现在只想回家好好的泡个澡,洗得香香的,舒服舒服的先哭……不!先睡一觉。」
「嗯……」看著她伤心,钱钱实在也开朗下起来,「别哭喽!哭很伤身的,对了!厂商上次有送我一瓶高级精油,说是可以舒缓神经,我去找来给你用,你等等唷!」
「不用……」
钱钱的厂商,不大都是卖色情用品的吗?会有可以舒缓神经的精油?这样的想法才闪过米珊瑚的脑海,手里已经被钱钱塞了罐美丽的水晶瓶。
「没关系啦!反正这我也用不著它,死汉扬每次都说我的神经比阿里山神木还粗,根本没神经可以舒缓……」
「呵呵!」
听了钱钱的话,一直处於伤心状态的米珊瑚,也忍不住笑出来。
「好吧!既然这样,那我先回去了。」
「嗯!」钱钱点点头,目送她走在两家的後门小通道回家,待那身影消失後,她才漫步走到厨房,看著正在洗手做羹汤的亲亲老公。
接著,厨房传出了如下的一段对话--
「老公--」
「嗯?」
「我告诉你唷!她回家了。」
「是吗?」
「对呀!所以我还拿了精油给她,因为她说想好好泡个澡,这样的话,她也能放……老公,老公,你怎么了?你这是什么脸色啊?」
「你……你拿哪一家厂商送的精油?」
「当然是果哥他们公司的啊!他们跟你熟,会送我的应该是最高级的精油吧!再说果哥又一直跟我强调,那罐精油多好多好,可以舒缓神经,嘿,不是我在说,我实在是个大方的……你又怎么了?那是什么脸?」
「果哥?你知道会找你拍照的厂商都是做情趣用品的吧?」
「知道呀!怎么了?」
「那果哥怎么可能会卖舒缓神经的精油?你这个超级大天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