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过申时,由於寻芳阁里的姑娘大都早上才卸妆就寝,现在正窝在床上睡好觉,偌大的庭园里空荡荡的,只有几名十二、三岁的丫鬟在打扫。
丫鬟们看到秦千里,先是讶异的眨眨眼,然后像才认出他是谁似的,急忙奔向各自服侍的姑娘和老鸨,告诉她们巡抚大人来了。
不一会儿,寻芳阁便嘈杂起来,每个姑娘都像著火似的忙著梳妆打扮,准备迎接梦中情人。
这时,就见匆忙而出的老鸨,脸上涂著厚厚一层不均匀的粉,随著她的走动,一点一点的落了下来,待她走到秦千里面前时,脸上的粉已变得斑驳,看来好不吓人。
秦千里忍不住往后退了一大步,纸扇一开,拒绝了她的接近。
"嬷嬷,扰你好梦了。"他礼貌的笑道。
"哎哟!大人说的是哪里的话呢?我这寻芳阁里的姑娘不全为著您起来了吗?"老鸨肥硕的身体随著笑,不断的抖动著,脸上残余的粉又抖落不少。
秦千里以纸扇掩面,就怕被她抖落的粉沾到,看来老鸨为了迎接他,匆忙间把一整盒粉都涂上了。
"嬷嬷,我是来找人的。"看著一群朝他奔来的女人,他第一次有了恐怖的感觉。
怎么也想不到晚上所见到摇曳生姿、千娇百媚的姑娘们,现下却因睡眠不足、匆忙上妆,成为顶著白脸皮可比鬼可怖的人,惊得他心头一颤。
"你们这是做什么?巡抚大人有你们伺候的份吗?"
经过细心打扮的寻芳三妹──青艳、浣浣跟苏苏一起走来,娇斥声立刻让那群女人自惭形秽的退下。
三人是寻芳阁里的名妓,在刻意梳妆后与这群猴急的女人一比,当真有云泥之别。
只不过,秦千里今天来的目的不是找她们,而是寻那个恶意捉弄他的小丫头。
"大人,今儿个怎这么早就来了,是不是想浣浣呢?"胸大细腰的浣浣,屁股一扭的撞开两个碍眼的姊妹,朝秦千里巧笑倩兮的移了过去。
"才不呢!大人在你那里住了三天,早就腻了,怎么可能再来找你?他是来找青艳的。"青艳娇柔的贴在他的胸前。
但才一贴上,就被后面赶来的苏苏推开,小嘴微噘的娇嗔道:"大人,你不能偏心,你怜爱过浣浣跟青艳了,独独冷落苏苏,苏苏可不依哪!"
见惯了三人争相夺爱的场面,只见秦千里微扬著唇,手上纸扇轻点三人的艳唇,"你们都说得对,本官应该要公平,不能偏袒一方,否则就有负佳人的青睐了。所以为了公平起见,本官今日谁也不点。"
"什么?!"三人异口同声的叫道,无比失望。"三人都不要,那你今天来干嘛?"
害她们牺牲了睡眠,专程起来梳妆打扮,结果……哼!
三个女人的嘴翘得有半天高。
"我来找一名小丫头。"秦千里噙著笑道。
显然非常得意自己的魅力,惹得三个女人如此疯狂。
唉!人帅就是有这个坏处,徒惹这么多相思债,真是罪过。
"什么小丫头?"青艳等三人歇斯底里的尖叫,四处张望有哪个大胆的小丫头,敢跟她们抢人。
站在人群中的白苑儿,原本是存著看好戏的心态,却惊见秦千里带笑的眼停驻在她身上,不禁怔了一下,紧跟著便将身子一缩,转身就想溜走。
只是她这一动,登时被青艳、浣浣和苏苏注意到,她们难得联手的将她揪回来。
白苑儿慌得急摇手,埋怨的目光瞪向秦千里。
谁不知道寻芳阁里这三个女人最难惹,也最惹不起;别看她们三人平日争风吃醋,各争风头,其实都是为了秦千里,谁教他不只人长得俊,风流多情又识趣,更是朝廷官员,哪个女人不想攀上他。
虽说未必能成为正房,至少捞个侧室的位置也不错。所以一旦有其他人想介入,破坏她们的美梦的话,她们就会团结起来一致对外,整得对方凄惨无比。
因此,白苑儿一见到她们愤恨的目光就浑身打颤、心里发毛,连忙开口撇清。
"三位姑娘别误会了,苑儿根本不认识巡抚大人。"
怪只怪白苑儿刚刚情急的一瞪,让秦千里看出来她隐藏的本性,报复捉弄的心一起,轻笑的移近她,将她一把拥进怀里,顿时引起所有人的惊呼声。
万万想不到秦千里今日来的目的,真的只是为了寻芳阁里一个毫不起眼的小丫头,简直丢光了她们这些大姑娘的颜面。
所有人的眼光,怨恨的射向她。
白苑儿慌张的想挣开他的怀抱。"你……你别害我。"
她是招谁惹谁了,不过是将一盘菜倒在他身上而已,他犯得著如此整她吗?
"我哪是害你,我是疼你。"看到她惊慌的小脸,秦千里觉得非常开心,低头在她唇上偷亲一口,吓得她差点惊叫出声。
"没想到你这么主动,我只是轻尝而已,你就启唇相邀,我怎么忍心拂逆你的好意呢?"趁著她开口骂人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再次吻住她的唇,将她的叫骂声都吞入口中,尽情的攫取她的香甜。
白苑儿渐渐感到浑身无力,他的吻具有魔性似的掠夺了她的理智,全身的力气像被抽光似的,无力的软靠在他身上,任由他狂吻著她。
这是她第一次碰触到男人的身体,一向洁身自爱的她,一直很谨慎的躲避男人,就怕他们污秽的手玷污自己干净的身子。
可是现在,她却当著寻芳阁所有人的面被亲了,她的脸红烫无比。
怀中人儿的纯真反应,引起秦千里一阵悸动,一向在花丛中嬉戏的他,第一次尝到清纯小白花的滋味,清新而甜美。
"告诉我你的名字。"他在她的唇间轻问。
已经迷失神智的白苑儿,情不自禁的开口,眉眼间都是氤氲的情迷。"白……白苑儿。"
她虚弱无力的只能靠他支撑著。
这就是吻,是姑娘们每每在房里嘤咛呻吟不已的原因?原来是这么的迷人。
秦千里笑了,"好,白苑儿,我要定你了。"
"什么?"被他俊朗五官迷住的白苑儿,一时间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愣然的仰视著他。
直到抗议声四起,她才意会过来他刚刚说了什么。
"不……不行,我不是……"神智回来了,力气也恢复了,她手忙脚乱的想推开他,拒绝他的宣告。
"可以、可以,只要是我寻芳阁里的姑娘、丫头,随时任大人钦点。"老鸨边说边将她推回秦千里的怀里,让他搂个满怀。
白苑儿气得直跺脚,"不要,我不答应。"
她不是阁里的姑娘,她不卖身的。
"你不答应也不行,别忘了你是我买来的,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老鸨一点抗议的机会都不给她。
秦千里更是抱著她就往楼上走。
白苑儿急了,慌了,拚命挥舞双手,希望有人能帮助她,可是一个是巡抚大人,一个是这里的老鸨,谁敢伸手救她啊!
情急之下,白苑儿冲口道:"我……我赎身,我替自己赎身!"
"赎身?"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目光一致的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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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苑儿低著头坐在花落水的房里,听著她滔滔不绝的数落声,只能僵笑的硬著头皮听著。
"你这丫头是吃错了药是不是?竟当著所有人的面告诉嬷嬷,说你要替自己赎身,你有这个钱吗?有这个本事吗?"
幸亏她及时出面,好说歹说的替她解围,不然苑儿不知会被嬷嬷打成什么样了。
"谁说没有,我可以扮成鬼面大盗再去偷啊!"她这可是被逼上梁山,一切都是那个好色的秦千里害的。
一想起他,白苑儿就恨得牙痒痒的。
花落水抚著隐隐作痛的头,在她身边坐下来。"你说的是什么鬼话,扮成鬼面大盗?我看你是扮上瘾了是不是?你不知道官府的人正到处抓你吗?你再扮成鬼面大盗岂不是自个儿送上门等著被抓?"
"不然怎么办?难不成真要我失身给那个滥情的秦千里吗?"一提到他的名字,她的牙又狠咬了几下。若不是他,自己又怎会陷入这种困境里。"我失身事小,得罪寻芳三姝才不得了,你想那三个女人会放过我吗?你没瞧见她们眼里迸射出来的歹毒眼光,好像我抢了她们的男人似的,想起来就害怕。"
要想在寻芳阁待下去,明哲保身的方法就是别得罪那三个女人。
"你还怪人家,怎么不想想是谁大发慈悲的放你一马,要不然你以为堂堂巡抚大人要你,嬷嬷会反对吗?哪管你要不要为自己赎身的鬼话。"
秦千里的反应,让花落水对他的看法改变。一向风流的他,竟然转性把到嘴的鸭子放掉了,还说服嬷嬷答应苑儿为自己赎身。
可见他并不是一个真的贪爱美色的下流胚子,至少不会强人所难。
不过,爱钱的嬷嬷关起门来可是另一种脸色,狮子大开口的喊出一万两的天价。
这笔钱就算是替青艳、浣浣、苏苏赎身也足够了,更何况白苑儿只是个打杂的小丫头。
真是狠啊!
"乾娘,那个坏蛋这么欺负苑儿,你还为他说话?"白苑儿气恼的嘟起嘴。
"我不是要你堕落风尘,我自个儿不幸,怎么舍得让你也同我一样不幸呢?只是……就算你有办法偷到钱,但你怎么跟嬷嬷解释这一大笔钱的来处?"
嬷嬷会狮子大开口,狠心开出一万两,八成是气苑儿当场拒绝了秦千里,让她脸上无光,所以才刻意刁难的。
就算苑儿偷的都是银票,可上面有各钱庄的记号,嬷嬷一查就知道银票的出处,到时候只怕非但赎不了身,还会泄了自己的底,招来官府的捉拿,岂不更糟?
"乾娘,你别担心了,苑儿会自己想办法的。"看到花落水为自己伤透脑筋,白苑儿难过的低下头。
乾娘说得对,她是太冲动了,没考虑到这么多。
"还有什么办法可想,除了偷还能做什么?"花落水。想了想,在心里作下决定。"嬷键既然把话说出口了,你要是不筹出这一万两银子,她定会逼你接客,这样你的一生就毁了,将来还指望找到好人家吗?所以乾娘无论如何也得帮你这个忙,从明儿个开始,咱俩一起扮鬼面大盗筹银子吧。"
到时候嬷嬷若问起,就说是她十几年来揽下的私房钱,她就算不相信,应该也不至於报官才对。
"不行!我怎么可以拖累乾娘呢?"白苑儿连连摇头,"要是被官府捉到,可是要坐牢的。"
她坐牢不打紧,可千万不能害了乾娘,她一生遇人不淑,又沦落风尘,命够苦的了。
收了她这个只会添麻烦的乾女儿,什么福都还没有享到,还要以身犯险,说什么她也不能答应。
"别再说了,就这么决定,以后你偷东西时,尽量拿一些值钱的珠宝,我好交代过去。"珠宝值钱,客人也常赏赐,嬷嬷应该比较不会起疑。
"乾娘……"
"冲著你这声乾娘,就别再多说,不然连乾女儿都没得做。"好性子的花落水,难得板起脸来坚持,顿时令白苑儿噤了声,不敢再多说。
这一切的帐,她全记到秦千里的头上,因为事情是他惹出来的,她一定不会轻易饶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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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面大盗又出来了,而且偷窃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十天之内就有六户人家遭劫,而且这次只将银两散发给贫民,其余的贵重珠宝不知去向。
这跟以往悉数救济,一文不取的情况大不相同,引起了秦千里的猜疑。
"大人,我觉得这次出现的鬼面大盗恐怕不只一人。"韦捕头道。
他在巡抚衙门干了二十年的差,破过的案子不计其数,依他丰富的办案经验看来,鬼面大盗一定不只一人,而且可能急需用钱。
一般的窃贼分为几种,一种是不务正业,专门窃取别人血汗钱的毛头小贼,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即使伤人性命也不在乎。
另一种是雅贼,这类人物多是自恃武功高强,又对书画、艺术品有特殊爱好的人,他们下手的对象不分善恶、不论官民,只要是他们所想、所爱的东西,就一定会拿到手,但不会伤人命。
第三种是义贼,就是像鬼面大盗这种自命侠义的人,他们常常凭著一己之气,将一些恶霸奸商痛惩一番,偷走他们的钱财,送给被他们欺负的贫穷百姓,这样的贼既不伤人,也不贪取一文钱。
可是这次鬼面大盗却破了自己的原则,不但连续偷窃,还带走了珠宝,要不是鬼面大盗自己起了贪念,就是有事情发生了。
而且从受害的六个员外口中发现,其中两人是同一时间遭窃,可见鬼面大盗不只一人。
秦千里虽然放荡不羁,但脑筋却很精明,他听过韦捕头的分析后,也觉得事有蹊跷,鬼面大盗这次的行为确实有些不寻常。
"我也想过鬼面大盗可能不只一人,但这是最近的事,在此之前,鬼面大盗应该是只有一个人。"
"何以见得?"韦捕头不解。
"因为他作案的次数太少,有点脑袋的盗贼在行动前,必定会先去了解欲下手对像家里的地形,与对象的起居作息,因为若没有充分的计划,极有可能失风,招来危险。所以之前的几次,都是他一个人所为。"
"大人说得有理。"韦捕头暗暗佩服,没想到看似轻狂的秦千里,也有心思细密的一面,无怪乎他上任一年半来,屡破大案,原来凭的并不是运气,而是凭他的聪明才智。
"那会不会是有什么组织,刻意伪装成他的样子呢?"韦捕头猜疑地问道。
"不可能。"秦千里摇摇头,气定神闲地笑著,打开纸扇,潇洒地轻搧著风。"鬼面大盗不过是个地方小盗而已,不会有哪个组织看得上眼,伪装成他的样子四下作案,唯一的可能是鬼面大盗偷上瘾了,起了贪心。"
这世上有谁是真正不爱财的,更何况是自己辛辛苦苦盗得的东西,全数赠给他人,岂能甘心,鬼面大盗谅必也是如此。
唉!枉费他先前还对此人有些好印象,如今全没了,看来只好当他是一般的窃贼了。
既是一般的窃贼,那么他就不能手下留情,该倾力捉拿才对。
"韦捕头。"
"在。"韦捕头躬身行礼。
秦千里提起案上的纸笔,批下全国缉拿的海捕文书交予他,"传令下去,要所有衙役乔装成百姓,监视恶名在外的有钱人,一有动静,随时向我回报。"
"是,属下知道了。"韦捕头领命离去。
"鬼面大盗,这次我为你布下了天罗地网,你千万别叫我太失望哦!"秦千里阴阴的冷笑著。
很快的,他就可以一睹鬼面具下的真面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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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苑儿将一袋金银珠宝拿进花落水的房里,然后拿下面具露出一张清丽的俏颜。
"怎么样?你今晚的收获丰硕吗?"花落水从屏风后走出来,她也才刚回来,正打算换下衣服,就听见白苑儿进房的声音。
"嗯,不错。"白苑儿把袋子放到圆桌上。
"这些天来,我们所偷的东西,累积下来恐怕也有七、八千两了吧。"
想到再干几次,就可以为自己赎身了,她不禁笑了起来。
"你得小心点,我们可能已经惹火官府了。"花落水提醒她。
"知道了,乾娘,我会小心的。"白苑儿搂著她的脖子撒娇。
"都多大的人了,还腻著乾娘。"花落水笑骂著拉开她。"快去把这身衣裳换下来,万一被人看见了可不好。"
虽说现在是卯时,寻芳阁里的姑娘大都睡了,但还是有些过夜的客人偶尔会起来活动,要是让人看见了她们这身装扮,免不了又要多事。
"不,我想去北郊的李财主家探探。"先摸清楚他藏钱的地方,今晚好下手。
"那你可得小心点,凑足了一万两,鬼面大盗就得消失,知道吗?"
鬼面大盗已经惊动了官府,万万不能再扮下去了,不然迟早会出事。
"是,乾娘。我一定会让鬼面大盗销声匿迹,再也不会有这个人存在。你赶快上床睡觉,这几日你为了我,累得连觉都没有好好睡,人都憔悴了不少。"
听她这么一说,花落水走到铜镜前一照,果然是憔悴了许多。这阵子她为了苑儿的事,确实是忙坏了,连白头发都多了好几根。
"出去时小心点,千万别被人发现。"
"知道了,乾娘。我走了。"白苑儿盈盈一笑,转身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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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渐露,李财主家的家仆已经起床,准备一天的工作。
潜伏在屋顶上的白苑儿悄悄移近李财主的卧房。因为最近她频频作案的关系,很多有钱人都睡不好觉,第二天一早起来,一定会去检查金库,看看是否有遭窃,而她即是利用这个时候,得知金库的位置。
果然,没有多久,就见李财主匆匆走出房间,手上拿著一串钥匙,急急走向酒窖的方向。
最近鬼面大盗不停作案,吓得他把金库里的财宝全部搬到酒窖里藏起来,心想这样鬼面大盗就偷不到了。
可是辗转一夜的心,始终不能安静下来,每每睡觉前、起床后,都要来查看一遍,清点一下钱财有没有少,就怕被鬼面大盗偷走他积蓄了一辈子的钱。
李财主打开门上层层的锁,忐忑不安的走进去,快步走到他藏著金银珠宝的地方,一遍又一遍,细心的数了又数,确定一两银子都没有少后,这才安心的舒口气,拍拍胸口的笑了。
"还好,没事。"他提著那串钥匙,哼著歌走出来,再将门仔细锁好后,这才离开。全然不知他的动作,已经让人察觉到藏宝的地点。
埋伏在酒窖附近的白苑儿,待他走远后,闪了出来,走近窖门仔细看著门上的锁,察觉并不是十分难开,突然兴起一个念头,决定不等到晚上,现在就要动手。
她拿出一根细小的铁丝,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开锁,覆在鬼面具下的小嘴,不自觉的弯了起来,对自己的开锁功夫得意极了。
她尽量不发出声响的溜进去,然后关上门。刚刚李财主才来检查过,应该不会有人再来,她可以好好的搜刮一番。
走下楼梯,放在酒窖里的不是酒,而是一箱箱的黄金跟珠宝,数量之多,远远超过她先前下手的对象。
白苑儿捧起一串串又圆又大的珍珠和黄金,开心的笑著,偷完这一次之后,她就可以金盆洗手,再也不用偷窃了。
而且还可以得到自由,不用再看嬷嬷的脸色。
她急急的拿起青布袋就拚命的往里面塞,彷佛要把这里的东西一次偷完般。
"你不觉得这么多东西,一个布袋太少了吗?"调侃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
白苑儿一愣,慌忙的抬起头,望向声音来处。
只见秦千里一袭黄衫,手摇著纸扇坐在楼梯上,脸上挂著笑容,好整以暇的欣赏鬼面大盗的窃盗功夫。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白苑儿压低嗓音的怒问,脸上的鬼面具让人察觉不到她的惊恐。
这个该死的秦千里,他没事不待在巡抚衙门或花街柳巷里寻欢作乐,跑到这里来凑什么热闹。
难道真是跟她八字犯冲,非要一再破坏她的好事不可?
秦千里对於她的问题感到有趣的扬扬眉,"你不问我是谁,反而问我为什么在这里,可见你该是认得我的,那就应该明白我出现在这里,为的是什么了。"
他话声方落,身形一拔,便如飞鸿般的掠下来,稳稳的站在她面前。
两人距离不到十公分,骇得白苑儿连忙一退。
"你是来抓我的?"
第一次见识到他的功夫竟是这般了得,她微微感到害怕。
任谁都猜想不到,在秦千里玩世不恭的外表下,竟是个身手矫健的高手,迎上他犀利的锐眸,白苑儿心神一颤,知道今日她没办法顺利的脱身了。
"我是官,你是贼,你说我不抓你,要做什么?"说完,秦千里以纸扇扫向她手上抓著的布袋,将珠宝打得散落一地。
白苑儿心中大骇,虚晃一招后,就逃向楼梯上的门。
秦千里冷然一笑,抬起脚一踢,将一颗珠珍射向她的脚踝,她吃痛的从楼梯上跌了下来。
"放开我!"正想忍痛爬起,就被秦千里用力的拽住手臂,白苑儿急得大叫。
"人赃俱获,你要本官如何放了你?"秦千里冷哼一声,伸手就想掀开她的鬼面具。
白苑儿连忙转头避开,提起足使劲的往他脚踝踢去,趁他吃痛得松手之际,快速的往前跑。
秦千里往前一扑,将她扑跌在地,力道之大疼得面具下的小脸皱成一团,眼泪差点流出来。
"放开我……"白苑儿大声喊叫,并用力挣扎著。
压在身下的身体很柔软,流连花丛的秦千里直觉的认为鬼面大盗是个女人,而且极有可能是个年轻的小姑娘。
为了确认,他一手摸上她的身体,托出了她的浑圆,然后再一路滑下她的腿间。
"不──不要!"白苑儿惶恐的尖叫,企图夹紧双腿不让他碰触。"求你……求求你……不要。"
身下人儿的啜泣声令他住了手,疑惑的盯著她脸上的鬼面具,彷佛看到一滴晶泪滑落她的眼角。
"你是谁?"秦千里不自觉地放轻声音。
白苑儿不回答,只是将脸撇到一边。
"你不说,那是要我自己看罗。"他伸出手,在她来不及拒绝时,强行摘下她的面具。
一张清妍的脸映入他眼里,是那个一再盘旋在他脑海里的俏皮小丫头,讶得他说不出话。"白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