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点,劲彰准时到达公司。
“总经理,早。”女职员争相和他道早安。
“早。”劲彰一路含笑回礼,直到走进他的办公室,秘书何玉菁跟着进去把门关上之后,大家才各自回座位开始一天的工作。
何玉菁用甜美的声音向劲彰报告一天的工作行程。
“玉菁,你今天穿这身衣服很好看,使人心情愉快。”劲彰欣赏的看她一身荷叶袖的紧身上衣、短裙,脚踩着镂空的细跟凉鞋,由衷赞美的说。
“真的吗?总经理,这是才上市几天的夏装,我喜欢先别人一步把流行穿在身上。” 玉菁投其所好的说,自从被人事室调到总经理室当秘书,她花一个月的时间摸清楚这位新任总经理的脾性,知道他崇尚流行品味,喜欢创新,所以她每天会花一点心思在服装上,来吸引他的注意。
“你有这种观念是对的,在我身边工作的人就是要比别人早一步嗅出流行的脚步。”
“我也很高兴能跟总经理这样的人工作。” 她微露贝齿,展现浅浅甜甜的笑容,洋溢着初夏的娇艳。
“那么先帮我泡一杯咖啡。”
“是。”
玉菁旋身走开,轻轻的扭动纤细的腰肢,微摆晃双臂,那荷叶袖宛如随水波动般的柔情,劲彰从企划文件中抬起头,欣赏的看着她,这时脑海里忍不住想起那夜热情如火的身躯。
一会儿,玉菁端来一杯咖啡。
“玉菁,像你这样年轻的上班族女孩下班之后都做些什么事?”
“总经理,大部分的女孩下班之后会赶去和男朋友约会,若像我这种没有男朋友的女孩,通常会和同事去逛街、看电影,或者去参加一些课程。”
“你是说你没有男朋友?我不相信,你这么漂亮的女孩会没有男朋友?”
“总经理,是真的,人家真的没有男朋友。我现在只想在工作上力求表现,没有时间交男朋友。”
“这么说是我给你的工作太多了,害你没有时间交男友。”
“不是的,我很喜欢跟总经理一起工作,和总经理工作很快乐,又可以学到许多事情,这比交男朋友还来得快乐。”玉菁大胆的表露,双眸无限娇媚的望着劲彰。
“这是我荣幸。”劲彰口角春风的说。
玉菁窃喜在心,以为劲彰已经开始注意到她,于是她试探的越雷池一步和他说说笑笑。而劲彰也不介意用魅力调情,调剂一下生活,但是绝对不会 让自己掉人不可挽回的激情之中。
这时候董事长辜林喜妹和秘书有如走进来,见到这种情形,脸色顿时铁青。
有如轻轻的咳了一声,劲彰和玉菁同时将自光转过去。
“妈,您怎么来了?”劲彰小心翼翼的说。
“我让你到公司来上班,原来你是这样在工作的?”辜林喜妹冷眸扫向玉菁,吓得她脸色发白,双脚不停地颤抖。
“董……事长,您好。”玉菁低着头说。
“你是谁?”辜林喜妹冷峻的说。
“我叫何玉菁,是总经理的秘书。”
“什么秘书,简直是狐狸精。”
“妈,你怎么这样说话?”劲彰不服气的为玉菁辩护。
“你给我住口!”辜林喜妹交代有如,“谭秘书,叫人事室林主任马上过来。”
有如走过去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明快的交代一声。不到一分钟,人事室林主任急如星火的赶过来。
“林主任,多发一个月的薪水让她马上离开辜氏企业,免得她勾引总经理,带给公司不好的影响。”
“董事长,我没有勾引总经理,您不能这样对我。”玉菁愤愤不平的说。”
“你上班的时候穿成这个样子,不是要勾引总经理是什么?”
“我真的没有……”玉菁哀怜的看着劲彰。
“妈,每个人都有穿衣服的风格和自由,您不能因为玉菁的衣着就要辞退她,这太不合理了。”劲彰跟母亲据理力争。
“劲彰,你还替她说话。放这样的女人在你身边你还能专心工作吗?我能放心把辜氏事业全部交到你的手中吗?你真叫我失望。”
“妈,您说到哪里去了?玉菁她只是……”
“好了,我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在她这种女孩身上。”辜林喜妹不耐的手一挥,林主任便推着王菁离开。
“董事长,您不能因为莫须有的事就把我开除。”玉菁不满的说,泪眼转向劲彰哀求,“总经理,我真的很喜欢踉着你工作,我不想离开公司,救救我……”
“妈,请您再给她一次机会。” 劲彰极力压制心中的怒火,请求的说。
“快让她离开我的视线,我最讨厌哭哭啼啼的女人。”
“何玉菁,走吧,到会计室那里领你的薪水,然后收拾你的东西离开。”林主任公事公办的说。
“不要,我不要离开公司。” 玉菁呼天抢地的哭喊,“谭秘书,求你看在我是你面试进公司的份上,请你在董事长面前替我求情,即便把我调到其他部门我都可以接受,就是不要让我离开公司,求求你!”
每个人都把眼光移到有如身上,在辜氏企业里谁不知道董事长对身边的秘书信任有加,倚重甚深。
劲彰看着她,冀望她能出声替玉菁求情。
有如仍是一副冷面如霜的样子,无视于众人殷切的眼神,继续保持缄默。她本来还有一点点的机会可以帮玉菁一把,但是劲彰刚才开口替玉菁求情的同时也搞掉这个机会,事到如今她想帮也帮不了。
她无奈的看着玉菁被人带走。
“谭秘书,从今天开始你就待在总经理身边。”辜林喜妹下达命令。
“是,董事长。”有如恭敬的回答。她微抬眼瞧劲彰,见他眼里充满愤怒和不满,明白他是在怪她见死不救。
“不用了,妈,您少不了谭秘书,还是让她留在您身边,我的秘书我自己会找。”劲彰冷眼注视着有如,见她头发梳拢的一丝不苟,一身深灰色的套装,再想起她适才袖手旁观的样子,他无法和这种冷血无情又无趣的女人朝夕相处。
“不,让谭秘书留在你身边。她能干、懂分寸,有她在你身边协助你,我才能放心。”辜林喜妹坚持着,口吻里含有不容别人置喙的威严。
“妈,我……”劲彰还要说什么,立即被辜林喜妹一记严厉的目光把话给逼回去。
“好了,事情就这么决定。劲彰,你到公司也有一个月了,快拿出点成绩来,不要让我失望。”辜林喜妹踏出总经理办公室,锐利的目光迅速的扫了一眼,冷冷丢下话。“谭秘书,要这些女孩上班的时候多注意自己的服装仪容和言行举止,今后若发现有人再奇装异服来公司上班,一律开除,绝不宽待。”
辜林喜妹走了,冷飓飓的气氛并没有马上随之消褪,员工们仍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和平时一般的嬉笑。
而在总经理办公室里充满一片肃杀之气,劲彰凶狠狠的直瞪着有如,他鄙视她见死不救,厌恶她事不关己的冷漠,更讨厌她是母亲的耳目,于是他把对母亲蛮横霸道不讲理等不满情绪全部怪在她身上。
他们在沉默之中互相捉摸,他赤裸裸的表现出他不欢迎她来当他的秘书,而她没有躲避他的目光,不卑不亢、不畏不惧的等待她的新上司开口。
“谭有如,我老实告诉你,我很讨厌你,不喜欢你待在我身边,你若是聪明的话,最好马上滚回董事长那里去。”
“不论总经理喜不喜欢,我从现在开始就是总经理的秘书。”有如看着他冷静的说。
劲彰一脸错愕,以为她会马上跑出去跟母亲哭诉。
“总经理还有话要说吗?如果没有的话,总经理在半小时之后要和企划行销部的人开会,讨论公司下一季新推出的口红。”
“知道了。”他愤愤不甘心的说。
“总经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出去了。”
他挥一挥手,好像在驱赶讨厌的蚊蝇。
有如礼貌的点一下头,开门要走出办公室时,又被劲彰叫住。
“等一下。”他挑衅的直视她。“马上把这支口红的相关资料整理出来,十分钟之后我要看。”
“是。”她毫不迟疑的回答,然后挺直腰杆走出去。
劲彰眼睁睁的目送她,这明明是一个娉婷阿娜的身影,像黄昏的太阳那般的柔和,今天他若不是亲眼目睹她冷淡的心肠,他实在无法和这个曼妙的背影联想在一起。
还有,他真讨厌她绾在脑后的发鬓,既不可人也不可亲,让他想起小时候,母亲永远都是背着他忙得不可开交,而他只能仰望母亲高高在上的发鬓。
现在他终于明白大家都说在公司只要得罪谭秘书,就得准备卷铺盖走人的意思。
劲彰揉掉桌上早已准备好的资料;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想办法弄走谭有如,他压根就不想和她这样的人在一起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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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天里,有如花很多时间在适应她的新工作上;不对,正确的说,是适应新老板。
劲彰往往会不事先知会她就随性更改为他排定的工作行程,常叫她得费心花一些时间再去跟巳经预约的人道歉和解释。
每当她的工作不用和他碰撞在一起的时候,他又好像随时会在她身边出现,有意执行他身为她老板的监督权,像是在提醒她他对她的不欣赏和不信任。
有如明白,他把何玉菁的被迫离职都怪罪在她身上,于是故意在耗损她的精力和耐性。
这天她和平时一样的时间醒来,可是却一点也不想离开床。有如出生在一个保守传统的家庭,从小就被教导做人要有规矩,做事要负责任,绝不可以落人口实。不过她常认为,早上睡觉有一种叛逆的快感,当整个城市都醒着在活动时,她能不在乎的蒙着头呼呼大睡,是多么惬意的事情。
最后,有如只是多耽搁几分钟就起床,走进浴室,站在蓬蓬头下,让水自头顶刷洗下来。
她闭上眼睛,辜劲彰那桀骜不驯的高大身影跳进她的脑海,一副要她乖乖求饶的样子。
她连忙睁开眼睛,那明显的身影瞬间消失无踪。她抹去脸上的水,心里有了一个全新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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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如准时的去上班,当劲彰进来时,她一样的尾随他进人总经理办公室;跟往常不一样的,她没有例行向他报告今天一整天的行程,只是直直的站着注视低头翻阅桌上公文的劲彰而不说话。
劲彰不闻她如玻璃珠掷地的清亮声音。于是奇怪的抬头看她,她还是一身简单利落的灰色套装,头上一丝不苟的绾了一个发鬓。
“谭有如,怎么你不报告今天的行程?”劲彰从来就连名带姓的叫她,而不称呼她为谭秘书。
“我在等总经理交代下来。”
“等我?”他惊讶的说。
“是的,我想总经理凡事自有定见,不喜欢让秘书来安排他的工作行程,所以我只好等总经理来安排,我听命行事,这样一来,也许可以提高工作效率,不会浪费总经理宝贵的时间。”有如平静的说,丝毫没有表现出不受重视的怨言。
劲彰恍然明白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他双臂抱胸,舒服的把头靠在椅背上,带着挑战的神色瞧她。
“谭有如,如果连这种事都要我自己做,那么我还要你这个秘书做什么?”
“总经理也从来没称我为秘书,不是吗?”有如正面迎着他炯炯的眼睛,两人的目光就在半空中做对厮杀。
“既然有你自知之明,为什么不滚远一点?我并不欣赏你、更不欢迎你在我的视线范围里工作。”
“这话总经理已经说过了,我还是只能觉得遗憾,可是我还是得待在总经理室工作,除非董事长收回这项人事命令。”她还是不疾不徐,用平日沉稳的口吻。
“董事长,董事长,公司上下谁不知道你谭有如是董事长的得力助手,可是在我的眼里你什么都不是,连当一个花瓶我也找不到位置来摆。”
有如直勾勾看着他,努力的让脸上保持平静,而不受他的言语所激怒。其实大家只知道她是董事长一手训练出来的秘书,却不知道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而董事长助养她十几年,直到她大学毕业为止,并带她进人辜氏企业工作。
“那么我应该谢谢总经理不把我当花瓶看待,否则我的下场也会跟何玉菁一样。”言下之意,他要为何玉菁的事负起大部分的责任。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发火的诘问。
“总经理心里应该明白。”
“你……”他直瞪眼,然后挥手要她出去。
有如微微的鞠躬后走出总经理室。
她深呼吸一口气,坐回自己的座位。其实她也没有把握使用逆向方式操作是否有效,但是这是她仅能想到的方法,否则她只好主动请职;不过这可不是她谭有如做人原则、为事之道。
一直有电话进来,只要是找总经理的电话,有如一律不过滤的全部转进去给劲彰。
当所有的忙线暂告一段落时,内线响起,她才接起来,立即传来怒吼的声音,“谭有如,你马上给我进来。”
电话很烫,有如似乎可感觉彼端正在燃烧一把熊熊的大火。
进了办公室,她声音平平、神情淡淡的说:“总经理叫我有事?”
“你以为自己是来这里当总机小姐吗?你不懂有些电话秘书就可以自己处理,不必通通转进来。”
“我懂,可是总经理并不相信我,所以我不敢自作主张,只好全部转给总经理自行解决。”
他气得对她斜瞪眼,一时之间也拿她没辄。
“谭有如,从现在开始到中午休息这段时间都不要把电话转进来,有什么事你就看着办。”
“总经理相信我?”她是故意这么问的。
“我只是在交代你一个秘书应该做的事。”劲彰避重就轻的回答她。
“那下午呢?”
“下午,什么意思?”
“总经理只把事情交代到中午以前,至于午休过后是否也比照现在办理,还是总经理另有其他重要行程?”
“你——”劲彰直瞪着她,恨不得她消失在他的眼前。“谭有如,董事长直夸你能干,可是现在你却要我来告诉你我下午有什么重要行程?”
“是的,我以为总经理不喜欢秘书安排的行程,那么就请明确告知,我好听命办事。”
劲彰很清楚谭有如是有心、有计划的要他承认她存在的事实,他偏不。
“下午……”他翻看桌上的行事历,上面乱七八糟记了一堆资料,一时半刻也理不出来。“对了,我下午和银行的林经理谈事情。”
“我知道了,总经理,那么我现在就去把下午要和米尔贝纳广告公司的人开会的事取消。”她拐弯抹角告知他下午的行程。
‘等一下!”他轻咳一下,然后面不改色的说:“不必你费事去取消,我还是和广告公司的人开会好了,我正好对他们用‘优雅’来当这支口红的主题有意见;还有,你去通知企划行销部的人下午一起开会。”
“是。总经理还有事情要交代吗?”有如沉稳的说,并没有因此而露出得意神情。
他借着拨电话的动作来表示对她的轻忽。
她见他没有回应,于是轻悄悄的要退出办公室。当她打开门时,劲彰突然又叫住她。
“谭有如,用我的名义送一束花去给何玉菁。”
“好的。
其实她早就这么做了。职场女孩被人用这种理由辞退,也够让人沮丧了,何玉菁离开公司的第二天。她就用辜劲彰的名义送了慰问的花束,并且还附上一封推荐信,希望对她重新找工作有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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劲彰还是直接喊她谭有如,但是已经不拒绝她每天为他做例行的工作报告了。
他的理由是,何必为一个讨厌的女人而让自己工作不上手天天不顺心呢?
但是这并不表示他们之间取得协调,事实上他还是认定她只是董事长安排在他身边的一对眼睛,所以他在其他同事面前也不掩饰对她的讨厌。
不过有如一点也不在意,甚至以为这样带有灰色的关系也不错。灰色是冷色调,是一个具有缓冲又安全的色系,她上班时穿的套装就偏好灰色系。
她曾私下比较前后任的上司,董事长人虽然严厉苛刻,但是只要靠能力再加上努力就可以轻易获得一百分;不过辜劲彰的标准却是随心情而定,如果没有抓住他的工作节奏,只会徒劳无功,而且还会对自己的工作能力产生怀疑。
然而,再怎么乱无章法也有脉络可寻,有如花了比平时多两倍的心力,终于抓到他跳跃式的思考模式,于是她又恢复每周一、三晚上的佛朗明哥舞的跳舞课程。
“有如,你怎么好一段时间没有来练舞,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佳敏一看到她眉眼都笑了。
“前一阵子工作比较忙。”有如云淡风清的解释。
“我记得你是一位秘书。”佳敏口气里带有惋惜的味道。
“嗯。”她轻应一声。
来这里习舞的学员,在休息时间的时候,他们总是像葡萄似的串在一块聊着各自白天的工作,但是有如从来就不是那串葡萄里的一个。
“我一直觉得你的舞跳的很好,身体对音乐的敏感度也很准,你不当一位舞蹈家实在太糟蹋上天赋予你的才能了。”
有如浅浅的笑,并不作声。
佳敏手肘轻轻的撞了她一下。“你要不要正式加入红火舞坊?”
“林老师,你不要跟我开玩笑了,这是不可能的。”对佳敏突如其来的邀约,有如颇为吃惊。
“怎么不可能?脱下套装换上舞衣,不过是几分钟的事。”
“用几分钟来决定一生,太冒险了。”
佳敏看着前方镜里的有如,那清丽的脸就好像浮在平静的水面上,仿佛风从来就不曾吹皱这池春水。
‘有如,你知道我本来是学古典芭蕾的吗?”
有如摇摇头。
“我还曾得到世界古典芭蕾舞的亚军,当时被誉为最闪亮、最有前途的芭蕾舞者。”佳敏说起当年勇,好像在说读书时考试得到一张奖状,只剩下一点点自我调侃的骄傲。
“那你为什么舍弃古典芭蕾,选择完全不一样的佛朗明哥舞?”
“有一年我到西班牙表演,在最后一天表演完结束,和一个朋友到街上的酒馆喝酒,那时有人正在跳佛朗明哥舞,当我看舞者极端放纵的表现自己又撩拨观众,我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着火了,这样的舞蹈深深地使我着迷,于是我便决定留在西班牙跳佛朗明号舞。”顿了顿她又道:“有如,你猜我花了多久时间决定的?”
“我不会猜,你直接告诉我吧。”
“十分钟。我看完那支舞之后,立刻跑回去告诉团长说我不跳古典芭蕾了。”
“十分钟?”有如吓了一跳。
“对呀,十分钟决定我下半生要走的路。那一年我二十八岁,在西班牙待了将近四年,然后决定回国把佛朗明哥舞介绍给大家认识。”
有如直视这张三十几岁的女人脸孔,眼角和唇边一条条显而可见的细纹,是她人生里不可抹灭的精彩岁月,也许有一点点的沧桑,在她的眼中却是美丽的。
佳敏不放弃的劝说:“如何,要不要考虑我所说的话?我回来就是想推广佛朗明哥舞文化,就需要像你这种特质的舞者。”
有如露出敬谢不敏的浅笑,算是给她的回答。
“好吧,人各有志,我不勉强你。”佳敏站起来,俯看着她说:‘有如,那天晚上,一定是你惟—一次放纵自己的感情。”
佳敏说的没错,从小她一直过着符合别人期许的生活,至今二十五岁。人生是优秀的。
有一天,她在街头看到佳敏在街头跳佛朗明哥舞,不禁震慑这种的生命表现,当下她冲动上前报名参加佛朗明哥舞的课程。
她就这么跳下来,甩甩汗,扭扭腰,在摆动荷叶边裙之中找到人生的精彩。
也只有在跳舞的时候不必向别人交代她的人生。